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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庭之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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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帘子后才传来声音：
“嗯。”
众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殿下这语气，有点平淡。什么意思？
“唉。”
众仙眉头一挑，眼神一对，把手中的法器攥得更紧了：殿下叹气了，不爽了吧？咱该抄家伙事儿了吧？
“你的，叫什么名字了？”
众仙：问清名字，就该杀了吧？也是，这等无足挂齿的小仙，怎配站在这厅堂之上！
玉竹自然注意到了周边的动静，她也忐忑，不知那上面的人如何反应。
她只能默默按了按仍在怀里好好待着的一个硬物，安了安心。
面上却不露丝毫。她向帘子上方优雅地拱了拱手：“在下玉竹，北天门任职小仙。”
“抬起头来，让大家看个清楚。”帘子里的声音无悲无喜。
玉竹从善如流仰头。
一张清秀瘦长的尖脸，便出现在了众仙眼前。
似那竹叶飘摇的馨香与清冽，也仿佛听到触到雨天竹音的清爽与鲜亮，如其名，竹中美玉，亭亭玉立。
呃，是挺好看的……
但是，这个紧要关头站出来挤兑诸位年绩，就是仙家们共同的敌人，其心可诛！
这平平无奇的玉竹小仙，怎么比得上现在的天庭美人兰蕙仙子！怕是丑得天地不容了！
玉竹听到帘子里说道：“众仙务必记住这张脸啊。”
众仙：记住！肯定记住！
出去就悄悄多套几层麻袋，把这个玉猪小仙打得比从前英俊潇洒的天蓬元帅还像猪头！
＊
“啪！啪！啪！”
却听帘子后传出零星的几声掌声。
玉竹与在座诸仙：？？？
顺风耳悄悄掐了一下身边的千里眼：“我没听错吧，殿下……鼓掌啦？”
“啪！啪！啪！”帘子后的掌声更烈。
千里眼瞪大了眼睛，极目往帘子里看去：“夭寿了！殿下不仅鼓掌，还笑啦！”
众仙：……坏了坏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玉竹：？？？
仁贵掌声未停，继续说道：
“诸位仙家！”
“你们不是觉得孤对你们的年绩要求高，私下颇有不满吗？这些，孤都知道。”
“孤知道，有些神仙是尽力而为的。但是，也有些神仙身居高位，怕是习惯了舒服日子了。”
“但是，神仙是为三界所服务的，作为神仙就该以身作则，竭尽全力，力争上游。”
“你们看玉竹仙子，职位低微，却未敢忘忧天庭。身居天庭看门小职，仍能兢兢业业，有勇有谋，主动创造新的年绩。这是什么？这才是我天庭各路神仙应当效仿学习的年绩标兵！”
“孤建议，玉竹仙子应当即日起，擢升三级，以作年绩标兵之赏！”
众仙齐齐看向受宠若惊的玉竹：
……以为要杀鸡儆猴的，没想到跳出个出头鸟还真给她出上头了。
“诸位神仙，你们可要好好向玉竹仙子学习啊！”
玉竹：咋滴？我这就升官啦？
*
火德星君不屑地瞄了一眼那低阶小仙，拱手出列，率先出声：
“殿下，赏赐玉竹小仙是您慧眼识珠，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万不可如此量赏过重啊！这玉竹小仙功绩虽有所成果，但那都是蝇头小功，哪里比得上在座各位同僚日理万机，心系三界苍生。请殿下再量赏！”
掌管人事的武曲星君也翻着人事簿子，站了出来：“玉竹小仙本是竹身，于灵界苍翠山，得高人指点，修炼五百年得道，上界不过一百三十余天，都不到一年，资历尚浅。她年绩突出，赏是该赏。但这擢三级……未免破了先例，难以服众啊。”
位高权重的太上老君悄悄传音：“太子殿下，立玉竹小仙为标兵，操之过急，不妥。”
帘子里冷哼一声：“哦？这是说孤不公正不公平啰？那么，你们觉得谁该当这个标兵？”
“火德星君，你吗？”
“还是武曲星君，你呢？年绩完成了多少呢？”
火德星君连忙摆手，武曲星君更是急急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说，诸位仙君，有自荐的吗？”看着沉默的火德星君和武曲星君，仁贵笑了笑。
又是一片寂静。
*
最难受的是底下站着的玉竹。
四面八方如同实质一般的目光恨不得把她扒皮削骨，她硬着脖子站直，没敢低头，却感觉后背早已湿透贴紧。
刚刚还站在旁边的上峰多闻天王，也不知道何时悄悄闪回了天官队列里，低头不见了人影。
玉竹感觉四周万箭齐发，只待有人一声号令，她就是那个众望所归的靶子。
时间一滴一漏，她脚下站着的云海也不知更替了几片，竟微微被汗水濡湿得起了潮气。
玉竹的手悄悄摸进衣袖，触了触那个雕琢得圆润精巧的小镜子，想着那日那面具人对自己说的话，暗暗下定了某个决心。
只听扑通一声，玉竹一个虔诚跪下，抢先开口道：
“玉竹自知年资尚浅，今日站在这里未被责罚，反而得太子殿下赏识大恩，已是大幸！不敢再奢求什么年绩标兵，叫殿下为难。”
“玉竹今后会继续在岗位上兢兢业业，不会辜负天庭与殿下的期望。”
“但是，玉竹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不知殿下可否满足？”
适时仰头，让帘子后的人可以看到她的恳切。
*
各路神仙听到玉竹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帘子里的仁贵看着各路神仙的神态各异，觉得颇有意思，却未指出。
他反而看向底下跪着的玉竹小仙：“你有什么愿望？”
玉竹说道：“小仙在灵界修炼时，曾因缘巧合下得了一项法宝，名唤凝神镜。殿下请看。”
玉竹从袖子里掏出准备了许久的凝神镜，手心攥得镜柄都是湿漉漉的，呈在胸前。
只见那凝神镜不过三寸大小，通体发着紫光，晶莹透亮，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千里眼认真端详，告诉大家：“殿下，紫光纯粹无烟凝，应当是难得一见的上等灵器啊！”
近处的托塔天王也用宝塔试了一试：“殿下，灵器无疑，无危险。”
玉竹介绍道：“这凝神镜可凝神仙容颜，就像画像一般。却比画像更为生动。各位仙家请看。”
只见玉竹把那凝神镜对着自身一展，袖子一甩，嘴里短短几句咒语，凝神镜中就出现了玉竹的纤细身影。神奇的是，那身影竟是动态的，把刚刚她甩袖的动作复刻得无出一二，显得玉竹小仙，身姿潇洒，气质不凡。
仁贵有些疑惑：“这东西是不错，怎么，你还要上贡给孤？难道让孤众目睽睽下，当面收下你的礼物，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在下不敢。如果殿下看得上玉竹的小物，玉竹自然是不胜感激。”
玉竹嘴里分明有些咬牙，却不敢直说不舍得直接送他。
她赶紧打断道：“在下其实是想斗胆请求太子殿下，赐予您的英武神颜！今后小仙日日放于北天门工位，日日提醒您对在下的赏识，也日日提醒自己的职责，兢兢业业，不断创造新的年绩。”
众仙：……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您想想，您如今实习总领这天庭之责，您的凝神动像，珍贵无比，就是现今天庭的最高精神力量！
要是能把这凝神镜悬挂于咱们北天门，咱北天门可谓是熠熠生辉啊！您说过，咱们北天门是天庭四大门户的重要门户之一。这路过北天门的神仙啊，以后只要一抬头，都能看有幸到您的英俊身影。
大家伙儿看到您的榜样，就不会忘记您的光辉，不会忘记对他们的谆谆教导！
这众仙家，也会时刻铭记起自己的职责，这正是您的嘱托所至啊！”
众仙：……麻了！什么狗腿子！
下回趁多闻天王不在，一定要给她套个麻袋！狠狠地揍。
缩在人群里的多闻天王感觉脖子凉凉的，默默扯了扯有点漏风的披风，绕了脖子一圈。
他怎么感觉……北天门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玉竹却越说越有劲儿：“您不心动吗？您可是我们的天庭之光！功德改革总统领，天庭年绩标兵评选总话语权者，伟大的有为的仁贵太子殿下啊！！！”
帘子里人影似乎在点头认可:
“你，眼光不错。”
“罢了，本殿下这么英俊，就赏你孤的至尊神颜如何？”
“各位仙家可有异议？”
众仙：……谁敢有异议。见过狗腿子，没见过这个无耻型号的。
激进的仙家甲偷偷传音：要我说，就不应该套麻袋打！应该一拥而上，就地打死，永绝后患！
更为激进的仙家乙回复：要我说，就该去地府烹火油，永世不得上天庭！
帘子里的仁贵，明显心情十分舒爽。
他刚从躺榻上，缓缓挪动身子，起个半身，就有仙女殷勤递上天靴，帮他穿上。
哦，躺了这么久，也该松了松筋骨了。
这个玉猪小仙其貌不扬，但在赏识本太子殿下的光辉形象上，还是很有眼光的。
要说她这的小小愿望要求，实在贴心，还不惹众位老资格反感。
还能让众仙家时时刻刻记得孤的英俊容颜，铭记自己的神仙使命，再创年绩辉煌。
哎，实在深得孤的心意。
“准了。”
玉竹仿佛没听到一众神仙咬牙切齿的声音，激动地在云殿上磕了个响头。
“谢谢殿下大恩！您真的太体恤下属了，小仙深受感动！您不愧是提出功德改革的天庭之光！”
眼见帘子里的颀长身影就要缓缓走出，玉竹赶紧上前，端着凝神镜，又跪近了几步。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移前几步，距离太远，凝神镜凝不到您的英俊神颜！”
哎，孤总要借此机会，树个榜样让这帮懒散的神仙们看看的。罢了罢了。
仁贵懒散地走出帘子，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一张英俊非凡的长脸。
“太子需再近一步，小仙的凝神镜范围有限……”
哎，本殿下如此体恤下属，贴心实现下属的愿望，那就再近一点吧。
仁贵又走下台阶几步，靠近底下的玉竹小仙。
“殿下，还不行，还差一点范围哈……”
仁贵皱眉。哎，来都来了。谁叫他是个好上司，是天庭之光呢。
他又把脸往下凑了几分，几乎就要挨到凝神镜上了。
谁知眼前的玉竹小仙竟迅雷不及掩耳站了起来，一道迅疾的金光闪过，太子被一脚踢下了凡。
“老娘好不容易修炼成仙，还要继续卷？呵呵，我去你个香蕉吧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