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运的巫女——桔梗的复活》叶美茜

4、往生者安息—灵魂的救赎

　　离开了犬夜叉一行，我继续向前走。
　　伴随着死魂虫，我孤寂的背影消失在森林的深处。
　　灵魂幽幽的光亮，点亮着星星点点的萤火，照亮我前方前行的路。
　　无论是再黑暗的路，我也要重返这条路，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在诅咒我真正的命运。
　　可是放心吧，犬夜叉，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头发的。
　　知道了五十年前的真相，我比任何时候都想更加的见到犬夜叉，可是我的□□已经自由了，我的灵魂此刻比那时候更自由，怨恨的事也好，爱情的事也好。
　　可以自由的憎恨了，我的灵魂比那个时候更自由，怨恨也好，爱恋也好。
　　我知道的，我是桔梗，但也不是桔梗，所以我才憎恨，但是为什么还会想着这些事，我的灵魂到底要追求些什么？

　　离开白灵山的风雪比来时更烈，陶土关节的裂痕里渗进的寒意像针，扎得我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死魂虫的微光在裂痕中跳动，像我残存的呼吸——微弱，却执拗地不肯熄灭。我拖着身体前行，脚下的积雪被踩出深浅不一的坑，身后的脚印很快被风雪覆盖，仿佛我从未出现过。
　　“桔梗，你要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带着五十年前御神木下的温柔。我猛地抬头，看到犬夜叉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银发被雪染白，金色兽瞳里满是笑意：“我们说好要一起变成普通人，白头到老的，你忘了吗？”
　　是幻觉。我立刻清醒——但视线却无法移开：他的手伸过来，带着生者的温度，指尖几乎要触到我的陶土脸颊。五十年前的约定像潮水般涌来：河畔的拥抱、御神木下的誓言、他说“我会永远保护你”时澄澈的眼神……陶土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裂痕开始扩大，死魂虫的微光剧烈闪烁，像是在抵抗什么。
　　“别再骗我了，奈落。”我低声说，指尖抚过弓身冰冷的木纹。破魔之矢瞬间搭在弦上，“你模仿不了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你的肮脏。”
　　箭离弦的刹那，幻境像玻璃般碎裂，奈落的身影从风雪中浮现，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是扭曲的笑意：“桔梗，你还是这么敏锐。但你真的能放下吗？放下五十年前的温柔，放下那个半妖？”
　　瘴气像黑色的藤蔓缠上死魂虫，莹白的光点一个个熄灭在黑暗里。我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陶土关节发出“咔嚓”的碎裂声，右臂的裂痕蔓延到肩膀，露出里面空洞的墓土。
　　“没有死魂虫，你连站着都做不到。”奈落的声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我的耳廓，“桔梗，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抛弃的存在。不如和我一起，让这个世界变成我们的地狱？”
　　“奈落，你不过是集合了无数妖怪的邪念和欲望，连真正的自己都没有，还妄想得到别人的心？”
　　“起初只是个无法动弹的恶徒所做的一个卑劣又微小的梦，桔梗，带着这位美丽的巫女逃出阴暗的小洞，恶徒的愿望仅仅如此，之后过了50年，好漫长啊，桔梗。因果循环的织车，辗转织出的红线。现在整座白灵山全都是我奈落的身体了，换句话说，你们一个个都在我身体里面。桔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看来你特别在意我啊，奈落，你已经无数次来打探我的情况了，躲在暗中一直窥视我。你那肮脏的鬼蜘蛛的心，直到如今依然爱慕着我。哈哈哈。”我忍不住捂嘴大笑起来，犬夜叉，除了你之外，我不会让奈落那个肮脏的家伙碰我一根汗毛，哪怕要一个人独自面对奈落，身后的弓箭伴随着我的大笑一起微微发颤。
　　“有什么可笑的，桔梗？”
　　“奈落，你在意我在意的无法自己。因为你的体内还强烈的留着鬼蜘蛛的心。”
　　“我现在的愿望，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心罢了。无论换多少次身体，鬼蜘蛛的心都深深刻在这颗心脏里，桔梗你的身影也挥之不去。”
　　“可恶，肮脏的你，即使是这样肮脏的你……
　　“桔梗，你与我有蜘蛛丝联系在一起，所以你的感情都传递过来了，你对我的憎恨鄙夷以及对犬夜叉的眷恋。真是遗憾啊，桔梗，你将带着见不到犬夜叉最后一面的遗憾，死在你最为憎恨的我的怀里。愚蠢的女人，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可以去操纵别人的命运。”
　　他的手伸过来，想要触碰我的脸颊，我猛地后退，破魔之矢再次射出，正中他的面具。奈落惨叫一声，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诡异的笑容：“我知道你在寻找自我……我可以帮你，让你成为真正的生者——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一部分。”
　　“成为你的一部分？”我冷笑，声音里满是唾弃，“你不过是模仿犬夜叉的赝品，用肮脏的执念包裹自己的空虚。你懂什么是爱？懂什么是温柔？你只是想把我变成你满足私欲的工具罢了。”
　　死魂虫突然从瘴气里挣扎出来，绕着我的身体飞舞，像濒死的星重新点亮夜空。但奈落的妖术越来越强，瘴气吞噬着死魂虫的微光，我的身体开始透明，光点从皮肤表面剥离、升腾——是奈落用妖术模拟了戈薇的言灵之力！
　　“桔梗！”
　　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雪，我回头，看到犬夜叉和戈薇站在雪地里，犬夜叉的银发被风吹起，金色兽瞳里满是焦急，珊瑚骑着云母，弥勒法师，还有琥珀狼牙一行人，戈薇的手里握着四魂之玉碎片，发出温暖的光芒：“桔梗姐姐，我们来帮你！”
　　破魔之矢的光芒从犬夜叉的铁碎牙上迸发，戈薇的净化之光笼罩着我，死魂虫的微光重新聚集在我的裂痕里。奈落见状，冷哼一声，化作黑烟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一句：“下次再见，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我看着犬夜叉和戈薇，他们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温暖。死魂虫的微光在我身上闪烁，陶土的裂痕慢慢愈合。“谢谢……”我轻声说，声音比寒风更柔和。
　　原本孤单的犬夜叉身边，不知何时，开始有了这样一群伙伴……

　　而他也不再是，当时那样一个半妖。
　　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同伴，而我却是孤身一人？
　　不知不觉中，戈薇、珊瑚、弥勒、七宝、琥珀、云母，同伴的力量很强大，他开始拥有自己的友谊和伙伴们。
　　而犬夜叉的眼神也明显变得比以往温暖了很多，有着更加坚强的温柔。
　　是那个女孩改变了他……
　　戈薇教会了他如何笑，如何相信人类，因为有戈薇在，他才能交到朋友，学会信赖同伴，懂得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流泪，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坚强与温柔，这些都是戈薇教会他的。
　　而我，不过是过去记忆里的一个替代品。

　　因为相互羁绊着。
　　拒绝了犬夜叉和戈薇的好意，不想加入他们的队伍，独自一个人对抗奈落。
　　奈落，你尽管去收集四魂之玉吧，当你取得完整的四魂之玉时，我就会送你下地狱！
　　你那些小伎俩，对我是行不通的。
　　奈落，我是否真的输了，你到临死前就会明白。
　　与其像犬夜叉戈薇弥勒七宝，那样一群人羁绊着。独自强大而美丽的女巫，不如一个人前行……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继续前行，死魂虫的微光在身后拉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银线——刚才奈落的瘴气还没完全消散，陶土的裂痕比来时更深了，每一步都能听到关节处“咔嚓”的碎裂声，像极了五十年前封印犬夜叉时，心脏破裂的声音。
　　“桔梗，你是假的。”一个白的透明的小女孩，眼神清淡，带着银色镜子照出我的样子。
　　带着一群妖怪……
　　突然，围绕在身边的死魂虫发出细碎的悲鸣，莹白的光点开始剧烈闪烁，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我停下脚步，握紧手中的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味，不是妖怪的血，而是灵魂腐烂的味道。
　　从雪堆里钻出一只体型庞大的妖怪，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黏液，嘴部像吸盘一样张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它的眼睛盯着死魂虫，触手般的肢体向它们伸去：“新鲜的灵魂……正好填补我空虚的肚子……”是噬魂妖，专门吞噬灵魂的妖物，奈落果然算准了我依赖死魂虫的弱点。
　　我立刻拉开弓，破魔矢带着金色的光芒射向妖怪。但箭矢穿透它的身体时，却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净化的效果——它的身体由无数吞噬的灵魂组成，破魔矢的力量被分散了。
　　“没用的，巫女，”妖怪狞笑着，触手卷住几只死魂虫，瞬间吸走它们的微光，“你的死魂虫，都是我的养料！”
　　“风，听我号令！”清脆的女声从风中传来，神乐的身影在树梢上浮现，折扇轻摇，几道青色的风刃直刺我的陶土躯体。我侧身避开，风刃擦过肩膀，陶土碎片飞溅，裂痕瞬间扩大到后背。“桔梗大人，好久不见，”神乐的声音带着嘲讽，“奈落大人说，你的死魂虫很美味呢。”
　　阴影里走出穿着白衣的神无，手中的镜子泛着冷光。我再次射出破魔矢，目标是神乐，但神无突然举起镜子，箭矢的光芒被反射回来，直冲向我自己。我慌忙用弓格挡，镜子的力量震得我手臂发麻，陶土手腕出现裂痕，死魂虫的微光更加微弱。“反射，”神无的声音没有起伏，依旧没有喜怒哀乐那般，“你的力量，对自己也有效。”
　　“桔梗，你的死魂虫快不行了哦。”白童子的身影从瘴气中浮现，手中握着黑色的妖力球，“让我来帮你净化它们吧——变成黑暗的一部分。”他将妖力球扔向死魂虫，黑色的雾气瞬间包裹住剩下的几只，莹白的光点变成了灰色，开始攻击我的陶土躯体
　　“不……”我发出嘶哑的声音，死魂虫是我唯一的支撑，现在它们被污染了，开始啃噬我的身体，陶土的裂痕从胸口蔓延到腹部，每一次呼吸都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森林里弥漫着浓黑的瘴气，眼见就要不行。
　　背后的箭筒倒地。
　　这座墓土和骨灰混合而成的陶制躯体，右臂开始撕裂，重现五十年前的伤口。
　　“用骨灰和墓土做成的虚伪的身体里，连血都流不出吗？”
　　奈落此刻在瘴气的深处，俯瞰倒地的我。
　　语气充满了嘲讽……
　　噬魂妖的触手卷住我的脚踝，神乐的风刃割裂我的衣袖，神无的镜子反射着我的绝望，白童子的妖力污染着我的灵魂。我想起五十年前的死亡，为什么最后一刻……我还是情不自禁，想起了犬夜叉？
　　在树下的亲吻，死魂灵的光芒，那个时候吻你时的感情不是假的。
　　奈落那种人，犬夜叉怎么可能忍心将我交给奈落呢？
　　可是望着他不忍的表情，我就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只要将女人抱在怀里，就会以为女人是自己的。
　　可是除了你之外，犬夜叉，我不会让其他的男人再碰我一根汗毛。
　　对不起，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激烈的大战过后，空气残留着净化之力的余温和妖力的腥甜。
　　此刻，我无力被奈落抱在怀中——我的陶土躯体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莹白的光点正从裂痕中溢出，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脸上充满了伤痕，无力动弹。
　　射出的最后破魔之矢。
　　穿透了奈落的心脏，在那里留下了一点光亮。
　　留下了，最后净化四魂之玉的光芒。
　　翠子的灵魂，可以安息了吧……

　　“桔梗，你会见不到犬夜叉的情况下，死在你憎恨的我的怀抱里，桔梗，你真的输了吗？”
　　“我绝不死在你这满是污浊的怀抱中。我是否输了，奈落，你临死之际就会知晓。”
　　“桔梗，你真的输了吗？哈哈哈哈，是我赢了，桔梗你输给了我的邪气。”
　　最后一抹光亮熄灭。
　　死魂虫的光亮，渐渐微弱。
　　想起复活后的孤独，想起犬夜叉的温暖……“命运的红线，果然断了啊……”我低声呢喃，手中的弓掉落在雪地上，死魂虫的微光彻底熄灭，身体开始透明，光点从皮肤表面剥离，像破碎的星辰。
　　犬夜叉，真的再也见不到你……
　　“桔梗姐姐！”戈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生者的温暖。“铁碎牙！”犬夜叉的怒吼响彻风雪，红色的身影冲破瘴气，铁碎牙的光芒斩断噬魂妖的触手。戈薇的净化之光笼罩着我，死魂虫的微光重新聚集，虽然微弱，但足以支撑我不倒下。
　　“就是现在，快用箭射我！”我用眼神示意戈薇。
　　相信她，一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最后的四魂之玉，被奈落藏到了我身上。
　　“桔梗，坚持住！”犬夜叉的手伸向我，带着熟悉的温度。
　　我看着他，陶土的脸颊没有表情，但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这温暖，我终究是无法拥有的。
　　神无、神乐、白童子见状，化作黑烟消失，只留下奈落的冷笑在风雪中回荡：“桔梗，是我赢了。”
　　“混蛋——”犬夜叉朝着奈落消失的背影狠狠砍去。
　　“我要看看，没有桔梗的你，还要怎么战斗？”
　　“你什么意思？”
　　“桔梗不行了。”
　　“犬夜叉——”戈薇扑在我怀里，用尽她的背影，替我抵挡最后一击。
　　死魂虫的微光在我身上闪烁，陶土的裂痕慢慢愈合，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戈薇，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振作点，桔梗。”

　　夕阳开始变得血红，就像是血的颜色一般。
　　残阳布满了整个天空。
　　“桔梗”
　　犬夜叉看我的眼神变得呆滞，将我抱在怀里。
　　晚霞无尽的美丽。
　　就像是那一天的河畔边。
　　还在枫之村时的承诺……

　　布满艳丽的晚霞。
　　“对不起，让我们单独待一会。”
　　对不起，桔梗。
　　不要哭，戈薇，我的灵魂已经得到了救赎。
　　深蓝的星空布满了晚霞，有无数的星光闪耀。
　　犬夜叉，抱着我。
　　在晚风吹过草坪上。
　　除了真正重要的。
　　若能将其他的一切，都舍弃。
　　那……该有多好？
　　在即将踏上永眠以前，谢谢你，最后还是赶来了——犬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