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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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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自然醒，白苏感觉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好，全身暖呼呼的，她缓缓睁开眼，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灯怎么变得这么大，四肢好像也不太听使唤，被子好沉，她使劲扭动翻了个身。
十二分有一万分的不对劲，白苏站不起了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自己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一定是还在做梦，白苏又使劲拱到被子里去。
啊，被窝好暖和，喵好舒服呀，喵再睡一会儿。
昏天暗地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太饿了，白苏才终于醒了过来。
她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什么仿佛正在流失，饥饿的本能让她开始哼唧：“喵~喵喵喵，喵？喵！”
白苏被吓得跌倒在2.3米的大床上，她是人，怎么发出猫叫声？
她好像离职了，一直在睡觉，她叫，白苏？才离婚。
肚子尝起了空城计，床上的幼猫滚来滚去，啪嗒一声从床边掉了下来。四只脚像是刚学走路一般，慢吞吞小心翼翼的，然后变得顺畅起来，仿佛天生就是四脚走路。
它的鼻子耸动着，找寻一切能当做口粮的食物。
香蕉，咪不爱吃；苹果，咪不爱吃；橘子，噫，好难闻，咪讨厌。
柜子打不开，冰箱打不开，咪真的好饿。
白苏趴在地上，黑暗中她的视线丝毫未受影响，茶几地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圆乎乎的，她忍不住伸出爪爪去掏。
东掏一下，西掏一下。手太短了，掏不出来，伤心。
静悄悄的房间，地板冰凉凉的，白苏思考人生中，昨晚那个梦还真让她变成一只猫了。
变成一只猫，麻烦也接踵而来，首先，她吃什么？住倒是有住的地方，一只猫，它得有人喂呀。
“噔噔噔。”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白苏腾的站起来，警惕着竖着耳朵听
“白苏，在家吗，是我。”
哦，是前夫哥呀。
她慢慢想起昨天前夫哥有在微信上说，今天下班后来还钥匙。
许是敲了半天没有人，外面的人又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一束光从门缝中照进来，有人打开了门。
“啪嗒。”灯开了。
吴朗在玄关处，看了一眼卧室，一片黑，像是兽类潮湿阴暗的洞穴，让人很不舒服，吴朗皱了皱眉，将钥匙放到茶几上，轻轻关上门，拍了照片，发给白苏，提醒她钥匙收好。
他不知道，在他走之后，从角落鬼鬼祟祟走出来一只黑色虎斑纹的奶猫，傻乎乎地看着竖立的紧闭的高门，愣了半晌，然后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咪的天，咪被可恶的光骗出去了！咪没有家了，咪要回家呀！怎么办，谁来帮帮咪！”
阴暗的楼道，因为一只猫不断地哀嚎与扒门的决绝，声控灯一闪一闪又一闪。
“谁家的猫一直在叫！”楼道里忽然传来一声暴呵。
声控灯亮了许久许久，然后在某一瞬间，橘红的灯丝断了线，暗下去。一声开关按压声，灯重新打开了，室内恢复了光亮。
塑料小凳艰难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力量，直到那一座山一般的躯体终于放过小凳，走下来，踩到地面，刚刚还算亮的客厅，此刻变得更加明亮。
租的房采光并不是很好，白天也需要开灯。
王祝换好灯泡，去了厨房，烧水煮面的同时，提了水壶去阳台浇花。
水一会儿就烧开了，王祝将刚刚摘下的几根叶子放到里面，然后撒上一大把面。
白色泡泡随着沸腾的水在高温下持续攀升，筷子搅拌了几下，火被关小，面和菜融合到一起。
王祝一筷子夹起一坨面，放进碗里，搅拌均匀。
点开朋友圈，没有什么新的内容，点开白苏的微信，朋友圈仍然停留在3个月以前，一只狸花猫，是她养了很多年的一只猫。
点开消息框，问候停留在上次他笨拙的询问，问她是不是喜欢猫，结果收到回复，猫已经去世了。
短短几个字，王祝只恨当时自己想的破话题。人家晒了好多次猫了，偏偏今天问她喜不喜欢，这个时候，还是人家失去爱猫正伤心的时候。他突兀地提起来，这不是揭人伤疤吗？王祝恨不得把前几分钟的自己抽死。
奈何自己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巴巴地关心几句，对面再也没有回应。
绿泡泡对话框就这么孤零零的悬在手机屏幕上。
那天他看到她了，在健身房门口。
天知道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他对上她的眼睛，有多不知所措。不知道她还认得出他不？毕竟很多年没见了，旁边人在说什么，他已无力听清，视线一直投放在白苏的身上。
可她没有认出他，王祝握紧了拳，是认出了不想理他吗？连看不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是面目可憎的怪物一般，逃得飞快。
手机里保存着那天在健身房，找推销员问的电话，王祝拨了出去，又在下一秒挂断。
直到那个电话拨了回来，王祝的心漏了一拍。
手抖着点了接听。
“喂？”
“你好。”
“你是谁呀？”
“是白苏吗？我是”
话还没说完，那边嘟囔一声：打错了，就挂断了电话。
留的假号码，他早该想到的。
“哎，我又没有什么好骗她的，不办卡就不办呗，现在的人，警惕性高得很。老板非要让我后面再打电话问问，我估计这上面留的电话姓名都是假的。”
“刚刚走的那位，留电话了吗？”
“写了一个。”
“给我看看。”
“现在生意不好做呀，怎么，我们王牌教练也想追一追客人了？”推销员挤眉弄眼。
追这个词让王祝眼皮一跳，他横了一眼推销员，拿走登记表。
“瞪我做什么？”推销员疑惑地看向前台，他只是调侃一下，谁也知道王祝在这个健身房里，算是独一份的奇葩了，男男女女的勾搭，他都提不起劲，一天只在健身器材和教学间挥汗如雨。
暗暗记下的电话像是一个笑话，王祝把汤面一口气吞完，退出白苏的朋友圈。
好饿，真的好饿。这一片区，有挺多流浪猫，也有一些好心人专门的投喂地点。
白苏拖着幼小的身子，颤巍巍地寻找食物。家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是小猫！”
就算是小孩，此刻在白苏眼里，那也是庞然大物，笑的跟个魔丸似的，下手也没轻没重，可不能被他逮住。白苏灵活走位，躲进草丛。
“小猫，出来。”魔丸瞪着一双巨眼，伸出手来，白苏努力往后退，毛发全部炸开了。
“小心被猫抓。”
魔丸被带走了，白苏心有余悸，忽然她耸动了一下鼻子，闻到什么味道。
眼睛刷的溜圆，吃的，是吃的。
是一个老奶奶在喂猫，白苏努力辨别了一下，这个奶奶她见过，以前也是经常喂猫的。
她的脚下围绕着许多的猫，吃粮、舔爪、打滚。
“哎呦，来了一只新小猫呀，快过来。”老奶奶欣喜地招手，“这里有猫条哟。”
这迷人的香味，属于猫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跑过去，但属于人的本能让她张开口的一瞬间，硬生生止住了。
“怎么了？不喜欢吃。”老奶奶疑惑了，还有猫不稀罕猫条吗？
小猫后退了几步，老奶奶又拿出鸡胸肉，哄道：“鸡肉，煮好的，还是热的呢。”
鸡肉，可以吃，但是放地上的不吃！咪是爱干净的乖咪。
老奶奶看小猫只盯着她手上的，地上的却视而不见，暗道这小猫眼神不太好。
“给你撕一下？”她慈爱的将鸡肉撕成小块，一条条喂给白苏。
“要跟我回家吗？”临走的时候，老奶奶好心的问，这么小的猫，在外是活不下来的。
白苏想了想，眼下无处可去，去老奶奶家也算不错。
“汪汪汪！”
就在老奶奶的手伸过来的一瞬间，忽然来了一条狗。
白苏顿时被吓得飞了起来。
那只狗显然不想放过它，龇牙咧嘴地想要咬。
“去去去。”老奶奶显然也被吓着了，所有的猫都一慌而散。
该死的狗，瞅准她了是吧，别的猫不追，就来追它。白苏蛇皮走位，看到一个洞，钻了进去，终于逃过了恶狗的死亡嘴筒子。
“虎落平阳被犬欺。”
白苏理了理毛发，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猫脸一僵正准备躲，但是又一想，自己现在是猫，跟过去看看又不会怎样。
她跟着他，穿过几条巷子，走进了一个小区。
“一只猫？”
王祝提起白苏后颈的皮，一人一猫对上眼。
白苏下意识哈了他一声，“干什么？人吓猫吓死人呀。”
“还挺凶。”猫在手上扑腾，王祝把她放下来，想起白苏养的猫好像也是一只狸花猫，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只橘白喵，想了想，拎起她放到了橘白猫很近的地方。
“那是你的妈妈吧。”
王祝头也不回的离开，没看见后面的奶猫对着他背影口吐芬芳。
“懂不懂礼貌呀，抓猫的后脖颈。走这么快做什么。”白苏还打算追过去。
至于为什么追过去，她完全忘记了。
被一只猫拦住了。
“新来的？”一只圆滚滚的橘白猫，肥脸DuangDuang的，看起来很好RUA。
“怎么不说话，你家长呢？”
胖橘围着白苏转了一圈，然后嗅了嗅，嗯，有人类的味道，是家猫，怪不得看起来跟个二傻子似的，是被刚刚那个人抛弃了吗？是因为是智障儿？橘猫看白苏的眼神，不免带上几分怜悯。
被当做智障儿的白苏，此刻在心底疯狂大叫，她可以听懂猫猫语言啦！明明刚刚老奶奶喂食的时候，她还听不懂，只能听见喵喵声一片。但是现在这只胖橘说的话，她居然能听懂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白苏逐渐失去人的记忆，离完全变成猫不远了）
“喵~”白苏也喵了一声。
“你说话的语调好奇怪哟，人教版？你妈妈没教你说话吗？”胖橘又在脑补了，它想这猫崽真可怜。
白苏忽然领悟到什么：“喵喵喵~（我是人，变成猫了。你有见过这样的猫吗？）”
胖橘看她的眼神更怜爱了，没见过这么傻的猫，说的什么傻话哟，算了，它好猫做好事帮一帮吧。
胖橘张开嘴，叼住白苏的脖颈后的皮。
忽然腾空，还来不及惊讶，就感觉地面忽然升高，它们跳到了墙上，离地面有2/3米，天呐，好吓喵。
白苏一动也不敢动，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舒服很安心，身体全然放松。
她忘了一开始追随的身影。
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空。
失去意识前，她忽然记起，睡梦中有人说，为了让她的体验感更好，变成猫后，她的什么会慢慢消失。
是什么呢？
猫猫记不得了。
“好呀，小胖子让我好找。”横空出现一只穿着燕尾服的奶牛猫。
背脊毛发竖起，已经进入战斗模式。
“颠婆。”橘白猫连忙后退几步，嘴巴一张，“吧唧”一声，白苏被扔到了地上。
大战一触即发，两只猫梗着脖子，对着眼，嘴里呜呜嚎叫。
这是地盘争夺之战，更是一场荣誉之战。
奶牛猫喊声一声比一声更高，橘白压低身子不甘示弱的将眼睛变成斗鸡眼触发变异模式。
“喵！”
“喵！”
只听两声高昂的嚎叫，一只猫率先出爪，刹那间，橘色的毛和白色的猫像蒲公英一般抛向空中，轻飘飘落下，却在又一轮抓挠间，飞起来，降落，飞起来，降落，循环往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