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喊我救世，我反手先灭男主》默珩

2、哪冒出来的新徒弟

　　雪尘凰在玉床上猛地睁开眼。
　　身体甚至还留有湮灭前的灵魂剧痛。
　　竹舍外清冽的晨风拂过，混着窗外那片青莲池的清香。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依旧纤尘不染。
　　不是梦。
　　那种生命燃尽，灵魂寸寸瓦解的痛楚太真实了。
　　【宿主宿主，你终于醒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是上一世那个冰冷机械的系统，倒像是个……孩童？
　　雪尘凰差点以为进了什么脏东西。
　　“你是谁？”雪尘凰在心中默问，同时神识铺开，确认竹舍无恙。
　　【我是你的新系统啊！你叫我小九吧！】稚嫩的声音还有些不好意思。
　　雪尘凰翻身下床，在窗边静望着那莲池中的并蒂青莲。
　　泛着异常的金光。
　　“世界重置了。”雪尘凰很平静，甚至对这个现状没有丝毫的震惊。
　　【对呀对呀！宿主你上一世太帅了！在我们系统界都传开了！主系统的警报响了三天三夜呢！】
　　雪尘凰没有回应，看向远处云海中各峰的灯火。
　　收徒大典即将开始。
　　一切都与上一世分毫不差。
　　“所以，为什么会重置？”雪尘凰边询问着，边取下玉架上的月白外袍。
　　小九沉默片刻说：【因为任务没完成吧。根据主系统说的，终极目标是助裴清河成神，状态不是失败，是未完成。主系统核算时，发现宿主你上一世其实已经完成了前置百分之九十七的任务，嗯……虽然方式不太对，但确实让裴清河接触到了神格的边缘。】
　　听到神格二字，雪尘凰穿衣的动作有些迟缓。
　　上一世直至决战时刻，他才意识到他的任务目标其实已经接近成神了。
　　“所以？”
　　【所以这一世你的任务简化了！不用做那些零零散散的任务了，主系统说，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干脆只保留最终目的。】
　　“助他成神？”
　　【对！就这一个任务完成就能脱离，失败就就彻底留在这里陪这个世界一起湮灭。】小白的声音越来越小，【主系统说这个世界太破了，bug太多了，因果线乱成一团，祂懒得管了，就丢给我这个新人练手……】
　　练手？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那个冰冷机器能做出来的事。
　　雪尘凰走到镜前。
　　镜中人眉眼清冷，额间一点淡银色仙纹。
　　没有后来被折辱的苍白与疲惫。
　　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只是在那碧青眼眸中，再不如当初刚穿书进来那般。
　　他来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久到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当年他在现世被家人逼得自尽，一睁眼便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绑定了什么穿书系统，好像还是一本他看过的耽美小说。
　　系统发了一大堆任务，可在药王谷灭门事件后，世界线就崩的不行。
　　裴清河入魔极快，也比书中更加疯狂的屠杀。
　　系统多次劝他搞好与裴清河的关系，完成任务。
　　可他不想了。
　　在裴清河手下，一个个宗门覆灭，一双双眼睛闭上，世间永无宁日。
　　这样的人凭什么成神？
　　所以，他宁愿任务失败，宁愿在这世间彻底湮灭，也不愿为这世间成就一位魔神。
　　“裴清河也会回来。”
　　【嗯……理论上来说，世界线重置的话书中人物的所有记忆也会跟着重置，尤其是宿主你上一世采用的是抹杀存在的法术。但我来之前主系统特地强调了，这个世界的bug太多了，他都说不准……】小九的声音越来越心虚。
　　【总之，我会和宿主一起加油的！虽然我权限不高，数据也不全……】
　　雪尘凰没有再问。
　　他推开竹舍门，金灿的晨曦给莲清峰照了一层金色。
　　晨钟在此时敲响。
　　荡开七峰晨雾。
　　距离收徒大典还有一个时辰。
　　雪尘凰带上了前世决战时的那顶玉冠。
　　“该走了。”
　　……
　　青霄宗主殿。
　　九重白玉阶之上，演武台符文流转。
　　各峰长老静坐云台，审视着台下肃立的数百名弟子。
　　今年资质出众者众多，前几轮已经有几位崭露头角，引得几位长老暗自赞赏。
　　但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瞥向高台最中央。
　　那里设着一座浅青色云台，轻纱垂落，隐约可见一道端坐的白色身影。
　　沧溟仙尊雪尘凰，镇守青霄宗万年的特殊长老，百年间首次出席收徒大典。
　　纱帘后，雪尘凰看着底下那些少年们的招式，灵力，甚至是受伤的节奏，都与记忆里分毫不差。
　　直到最后一组登台。
　　左侧少年玄衣劲装，身形挺拔，眉眼尚未长开，但雪尘凰能够看到那日后锋利的轮廓。
　　还有那双眼睛，还是属于人的黑眸。
　　裴清河。
　　这个眼神明亮的少年，与记忆中的魔尊重叠，又迅速分离。
　　像，又不像了。
　　而他的对手——
　　一个青衫少年，眉眼清秀，手中握着一柄木剑。
　　他对裴清河拱手作礼，如山涧新雪，温文尔雅。
　　萧子珩。
　　这个名字，上一世从未出现。
　　【宿主宿主，这人谁啊，我在书里也没看到欸。】小九带着困惑，【我检测到萧子珩的修为只有筑基初期，但内核并不简单。】
　　雪尘凰没有回应。
　　但他感受到了，这个萧子珩的灵魂修为至少有元婴。
　　台上裴清河已经动了，烈焰自他掌心腾起。
　　练气期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的释放，气浪笼罩整个演武台。
　　这是他上一世用过的招数，三招便奠定了胜局。
　　但这一次萧子珩做出了反击。
　　他的身法并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在功法的节奏上。
　　木剑将裴清河的焰火引偏，却未着一点。
　　“这是，改良过的引灵决？”云台之上，有长老低声惊疑。
　　裴清河满脸震惊，但手中的攻势却未因这变数而停止，甚至用出了几招本不该在炼气期掌握的术法。
　　可萧子珩依旧接住了。
　　不，不止是接住。
　　雪尘凰看得分明。
　　每当裴清河试图变招时，萧子珩总会恰好提前封住他最顺手的进攻路线。
　　数十回合下来，裴清河额角渗出冷汗，眼神中志在必得的神情逐渐褪去。
　　怎么会？
　　这人到底是谁！
　　而对面的萧子珩依旧气息平稳，伸手拂了拂衣袖灰尘。
　　“平手！”
　　执法长老终于出声，大抵也是思考了许久。
　　两名少年收势后退，彼此对视，敌意不减。
　　裴清河眼中尽是不甘。
　　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刻，长老宣布魁首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跪地拜师。
　　当时师尊沉默三息，轻声而言：“你，可愿入我门下？”
　　他原本想着，这一世，他会答得更恭敬，姿态更完美。
　　他会让师尊从一开始就看见，这个徒弟值得倾囊相授。
　　然而萧子珩突然侧身，面向雪尘凰所在的云台，撩袍跪下。
　　“弟子萧子珩，仰慕沧溟仙尊已久！”清朗之声传入众长老耳中，“愿拜入仙尊门下，潜心修道！”
　　全场寂静。
　　裴清河心中气的不行，可还是得强压怒火。
　　按照规矩，本该等长老宣布名次后，由魁首择师。
　　可这如今胜负未分，他竟然……
　　【宿主……你不会……】小九好像发现了雪尘凰的想法。
　　雪尘凰透过轻纱，看着跪地的青衫少年，那双眼睛太过澄澈。
　　更重要的是，那少年的一言一行，像极了……
　　他自己。
　　纱帘被一只玉手掀开。
　　雪尘凰走了出来。
　　一袭月白仙袍，浮华万千，他束起了平日里从不约束的玉冠，特地打扮的与前世如出一辙。
　　果然，在他出来的那一刻，裴清河的眼神动了。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这位仙风道骨的仙尊身上，无一人敢言。
　　“你为何想拜本尊为师？”雪尘凰走到萧子珩身前，轻声问道。
　　“因为弟子觉得，仙尊的道，很干净。”
　　萧子珩顿了顿，又补充道：“弟子也想学这样的道。”
　　很干净。
　　雪尘凰静静看着他，少年眼中有着纯粹的向往，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也有人这样看着他说：“师尊的道，像雪。”
　　【宿主，咱不能让世界线崩成这样啊……】
　　“我心里有数。”雪尘凰在心中打断。
　　就在这时，裴清河终于反应过来，疾步上前，在萧子珩身旁跪下。
　　“弟子裴清河，亦仰慕仙尊已久，愿拜入仙尊门下！”
　　二人并排在演武台中央。
　　而雪尘凰却并未对裴清河投去目光，而是紧紧盯着萧子珩。
　　在他靠近时候，丹田上那枚沉寂的本命青莲，竟有了温热悸动。
　　但瞬间逝去。
　　依旧是三息沉默。
　　“萧子珩，自今日起，你入我门下做关门弟子。”雪尘凰缓缓开口，仿佛只是一个小决定。
　　说完便化作云雾而去。
　　只留一句话音，清泠如玉石相击：“此缘已定，不必再议。”
　　关门弟子四个字让全场炸了锅，尤其是开始志在必得的裴清河。
　　萧子珩对着雪尘凰离去的云雾，恭敬叩谢：“弟子拜见师尊！”
　　随后起身，对一旁的裴清河也作了礼，而后向莲清峰的方向离去。
　　裴清河跪在原地，看着已空的演武台，感受着所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为什么？
　　不是重生了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那个萧子珩到底是谁，为什么师尊这次只看他……
　　“裴师侄？宗主和几位长老想见见你，以你的资质……”执法长老的声音传来，才将他从思绪拉回。
　　裴清河缓缓起身，可脸上僵的难看。
　　“弟子知道了。”他朝着高台方向躬身作礼，“多谢长老提点。”
　　转身离去，却并未前往任何长老之处。
　　……
　　莲清峰，竹舍内。
　　雪尘凰将一枚青玉佩放在案上。
　　玉佩温润，正面刻着青莲云纹，背面则是“萧子珩”三个字，其中灵力与他额间银纹同源。
　　“拜师之礼就免了，既入我门下，便要守规矩。”雪尘凰端坐案后，眼眸轻阖，“一，不得滥杀无辜，伤天害理。二，修行需循序渐进，不得急功近利。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一日，你所作所为背离今日拜师之心，我自会清理门户。”
　　“弟子谨记。”萧子珩跪地应道。
　　屋内陷入短暂沉默，屋外晨曦未散，把白玉地面照的很亮。
　　雪尘凰突然开口：“你从前师承何处？”
　　“学过一些基础。”萧子珩答的谨慎，“家里请过先生。”
　　“方才那套步法，不似寻常的引灵决。”雪尘凰也在试探，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有何背景，为何会与自己的本源有共鸣。
　　“是弟子自己琢磨的。总觉得有些招式太过刚猛，若能以柔化之，或许更好。”萧子珩说着，看向腰间玉佩，好似也有些意料之外。
　　滴水不漏。
　　雪尘凰没有再问他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卷泛黄的古籍。
　　“这是《青霄心法》基础篇。三日内，将前三层运转路线记熟。三日后，我来查验。”
　　“是。”
　　萧子珩双手接过书卷。
　　透过书卷间接相触的瞬间，雪尘凰又突然有了那种感觉。
　　还是一触即逝。
　　萧子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他。
　　“师尊？”他轻声唤。
　　雪尘凰收回手。
　　“去吧。西厢房已收拾好，缺什么自己去库房取。”
　　“谢师尊。”
　　萧子珩躬身一礼，抱着书卷退出竹舍。
　　门扉轻掩，脚步声渐远。
　　屋内重归寂静。
　　而屋外却有一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双手紧握。
　　紫红异瞳泛着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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