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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某种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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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下课铃响，校园里徘徊的鸟群被惊得四散而飞。
江存寒刚走出教学楼就觉得肩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他不转头都知道是谁，因此保持步调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人。那人三两步跑到他旁边，只见一头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张俏丽可爱的脸。
“你又穿错校服。”江存寒一眼扫到女生的运动外套。他们学校周一要穿西装外套，这是规定。
“根本无人在意好吧。这种都是形式主义。”
“是你不在意他们才对。我就没见你怕过谁。”江存寒边思想梦游边敷衍道。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她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把手搭在江存寒的肩膀上：“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怎样啊谈恋爱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更喜欢跟你哥玩而不是跟你吗？因为他不会张口就来，胡说八道。”
施影影对这番评价毫不在意，甚至直接认领加工充当其人设：“这叫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我就是好奇，像你这种帅哥家里有钱学习也不错还能有啥烦恼呢，只能是情伤。”
“我有没有情伤你不知道吗。”江存寒打坦诚牌。
施影影还真是无法反驳。此人从未谈过恋爱，连暧昧对象都没有，从小到大找不出一个他喜欢过的。
“你哥呢？”江存寒今天好像没看到施维真。
“他啊，”施影影露出一个略古怪的笑容：“这位才是真情伤。”
江存寒没听清楚后面那句话，刚一走出校门就看到家里的车，应该在那里停了有一会儿了。他扭头跟施影影告别，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瞟到后视镜时才注意到后面坐着的江宁月。
她腿上放着电脑还在处理工作，是非常常见的一种状态，但是出现在这里，就很反常了。
“妈，你以前可不来接我放学的啊。”
“看你那个诧异的样子，”江宁月穿着工作套装的时候很干练，气质和在家里大相径庭。“妈妈是有事情跟你讲。”
哦，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天许绎就搬进来了，等会我们一起回去吃个饭，以后你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她语气里有不明显的强硬。
好好相处…江存寒说不出的别扭。他非常讨厌这种隐性的命令。
“你跟我解释一下呗。你想要我跟他处成什么？朋友，兄弟？”
江宁月头疼地皱起眉头。昨天接待完徐开晴他们之后她就赶到公司处理工作，连轴转到半夜才回家，那时候江存寒已经在睡觉了。她承认在感情这块上对儿子有所亏欠，因此口气有点柔和下来。
“妈妈当然不是要你跟他多要好啊，也不是要叫你跟他称兄道弟的。你是主人多照顾一下客人不是很正常吗？”
江存寒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刚才有点抵触的原因是江宁月先入为主地假设他可能会不太待见许绎。但是何以见得呢，他挺想对许绎好的。
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回答，掏出手机假装在玩，其实一条也没看进去。半晌才说：“知道了啦。”
江宁月看着儿子柔软的发顶，感叹到即使有时候任性了一点，本质还是懂事乖巧的。她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幅同学间互帮互助，成为并肩作战的学习好友的蓝图。
她无法预见后来那个无数次后悔当初做了这个决定的自己，因而正在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欣然。
此时的许绎正在机场和徐开晴告别。她的行李已经办了托运，并不急着去过安检。
“其实你不用来送我的。”徐开晴温和地笑。
许绎摇了摇头。
“小姨，谢谢你。”
徐开晴看着他，再次选择用笑掩饰明显的难过：“跟我说这些干嘛？”她看了眼航班，进行最后的关心：“江家那个少爷，你见到了吧？”
“嗯。”
“他要是性格不好，你不要多接触就行了，没必要勉强。”
“他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淡薄的夕阳洒在许绎的侧脸，他的语气似乎很肯定。
“你跟他不过一面之缘，哪里知道好不好。不能因为他长得乖就这么判断，很多这种富家子弟特别任性…”徐开晴作为长辈还是忍不住絮叨。说到底也是不忍心，如果许绎因此低人一等，要对着那个小少爷毕恭毕敬的，那她怎么对得起姐姐？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许绎想到江存寒的脸，还有那双有点无辜的眼睛。
徐开晴不知道的是，许绎跟他并非只有一面之缘。可能连江存寒自己都不知道，许绎很早就见过他。
透过巨大的玻璃墙体能看到一片开阔的外景，停机坪上的飞机正在缓慢滑翔，四周传来小声的讨论：“日落了。”远处的夕阳缓缓地潜入地平线，散落余晖。
太阳东升西落，世间聚散离合都是再平常不过。
许绎目送他唯一的亲人坐上回家的航班。此刻的夕阳已然烧尽了，最后一点光折射进他的眼睛又瞬间消逝，外面的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手机刚好进来一个电话，看清备注之后，许绎顿了一下才接通。
“小许啊，我们现在过去机场接你。”电话里江宁月的声音有点失真，却并不难辨别。
车里充斥着江宁月打电话的声音，江存寒靠着车窗，隐隐约约能听见对面传来的声音，但是具体的对话听不大清楚，只能通过江宁月的回答大概判断一下内容。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指尖，这是有点紧张的表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面对其他同龄人甚至长辈的时候，他还挺我行我素的。今天有一种突然变笨了的错觉，同时连带着他的语言系统也稍显失灵了。
江存寒找不出对这种反常更好的解释，果然还是不习惯多个人住进来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去机场的路上有点堵车，好在整体的路程不算长，开一会停一会很快也就到了。江宁月把江存寒叫到后座，自己则坐到副驾驶座，美其名曰等会许绎到了让他们先认识认识。
认识就认识。江存寒想到今天带去学校吃的软糖，从兜里掏出来一颗放在手心上。
他忍不住看向窗外，现在天色已经很暗，通过路灯和车辆的光照不太能看清具体的面容，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许绎。他比路人都高一点，很好认。江存寒拍了拍前面的母亲，提醒她许绎所在的位置。江宁月看到后立马就摇下了车窗招呼道：“这里！”
车门被打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江存寒看到了许绎被路灯照射得有些模糊的身影。他裹挟着些许冷意坐在了自己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紧张情绪似乎减弱了一些。
许绎和母亲打过招呼，并且问候了一下旁边的司机。最后才对江存寒道：“谢谢你也来接我。”他的眉眼虽然生的冷淡，但眼神却是有温度的，仔细看还带着点笑意。
江存寒突然萌生出了一种被鼓励的感觉，还没等江宁月开口他就抢先说道：“反正我们顺路，没什么好谢的。你冷不冷，要不要把空调调高一点？”
“小王，你把车里暖气开大点。”江宁月对着司机说道。她接着调侃道：“看不出来啊，我们江江已经长大了，还会照顾别人。”其实这句话欣慰的成分占大部分，一开始她还担心江存寒会摆脸色还是耍脾气了，按照他的性格，这也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
江存寒不接话，那样岂不是默认了他从来不懂得照顾别人？兀自把手里的糖果递给许绎：“给你吃这个。”
许绎接过来后并没有马上打开吃，他看着糖果，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吃这款软糖？”
“是啊。因为我觉得特别好吃，我妈每年出差我都让她买，你怎么知道啊？"江存寒忍不住问。
看到他略带好奇的眼神，许绎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猜的。”
说实话，江存寒不太信。正想追问，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他一下子就倒在许绎身上。被扶起来后，突然就短暂丧失了提问的能力。
车内的温度好像有点过于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时的许绎正和江宁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忍不住用余光看向坐在旁边的人，心里本来不易察觉的雀跃渐渐被放大，他推翻了刚才“不习惯多一个人住进来”的说法。取而代之的想法是，或许是因为在意，所以显得慌乱。
其实是说不通的，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男生呢。但此时的江存寒不去细想，他甚至觉得有点新奇。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类似的感受，感受的对象还要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施维真曾经断言，他在碰到感情的时候一定想得非常简单，终于还是被说中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阿姨正在准备晚饭。江存寒凑近去看，基本上都是他爱吃的菜。其实江宁月有提前问过许绎，得到的回答却是：按照他们家平时吃的做就可以。
转念一想反正江存寒非常挑食，葱姜蒜都不吃，还不喜欢醋作为调味，口味偏甜。全家人都是跟着他这么吃的，让许绎提前适应一下也好。
此时许绎的行李还在客厅摆着，反正饭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她把江存寒叫了过来：“你先带许绎把行李放在房间，你知道是哪一间吧？我跟你说过的。再带他熟悉一下家里，饭好了我再叫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