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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操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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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游丝穿入老林身体的一瞬，他拿杯子的手顿在半空，眼睛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仿佛一个雕塑。
“老林？”
小李茫然的挥了挥手，老林没理他 ，但停顿的动作终于继续，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工具箱在哪？”
“就在那架子上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李疑惑之余，总觉得有几分怪异，这才猛然发现，对方眼球还是直勾勾的瞪着一处，没有挪动分毫。
“老林你什么鬼？”
小李似乎吓到了，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别吓我！”
好歹也是塔里的人，他多少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并非他能解决 ，看对方仍然没反应，瞬间转身去拉门把手，可也就是在他指尖触上金属把手的瞬间——他定在了原地。
手缓缓的从半空放下，面无表情的走到角架子旁，找出一个破旧的工具箱，随后搬来梯子，踩了上去。
“哐当！”
铁栏栅被拆了下来。
紧接着通风管道的铁皮传来几声不加掩饰的异响，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出口边缘，然后一个劲瘦的人影跃了出来。
江何岫在原地站定后瞥了一眼四周，越来越多的精神游丝凝聚，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分别涌向四处的监控。
“拿上你的文件，带我去二战队的办公层。”
晚上11：25分，监控室里的屏幕上能看到一个人影慢悠悠的走着。
没有什么异常的。
“身份验证成功。”
识别灯光由红转绿，咔哒几声，金属大门缓慢而沉重的向两旁移开，发出阵阵嗡鸣。
摄像头随着来人的进入瞬间锁定却在聚焦的那刻卡顿。
门旁站岗的哨兵有所感应的转过头，看到是常给上面送文件的老林，混不吝的咧嘴笑了笑：“老林，你不是说今天死都不来战队送文件吗？”
可这话无人应答，他口中的老林也是一脸木讷的模样，身后貌似还跟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身影。
“你是？”
他疑惑的往老林身后瞧，才对上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便呆愣在原地。
没有对抗，没有冲击，更像是一滴温水落入冰层，悄无声息地融化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疑虑。
哨兵的眼神瞬间失焦，僵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遵循了某种指令。
监控室一切正常，屏幕上从始至终只显示了两个人。
浑然不知电梯旁边的数字屏正在飞速的从一到十九变化。
“叮咚———”
电梯在19层停下。
此刻的19层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反而来自电梯内。
“回你办公室去吧。”
老林依言又从电梯返回1楼。
随着电梯门的关上，19层再次陷入黑暗，来者却毫不在意，湖蓝色的双眸在昏暗的环境反而显得异常的明亮，透着淡蓝的幽光如同剔透的晶石。
直到老林踏出大厅，大门合上的那刻，哨兵才骤然回神，却只是疑惑的扫视了一眼周围，口中嘟囔着：“好端端的，怎么会发呆？”
而19层的昏暗里，无数细密的精神丝线以江何岫为中心蔓延，轻抚过每一寸空气，尽有可能的捕捉一切动静，哪怕是灰尘落地。
最终，这些精神游丝如同完美而精细的巨大蛛网，笼罩着整个楼层。
他直走向早已封锁的废区，这一片的空位显然很久没人使用了，指尖划过一张合照边缘，眸光微颤——照片上的人笑得灿烂，但也都是陈年往事了。
精神游丝还在向下蔓延，电梯钢缆摩擦的轻响此刻成倍放大，他指尖刚触到合照，那股刻入骨髓的压迫感已攥紧心脏。
来了。
电梯数字跳到16层的瞬间，他猛地将精神力凝成“尖刺”刺入控制面板，数字17瞬间凝固——往上两层电梯无法直达，因此必须通过19层的楼梯才能上去。
“艹！”
“本来要加班就烦，这破电梯还那么多事！”
猛然爆发的国粹吓得江何岫收东西的手都抖了一下。
是二队的宋焠和一队名叫楚枫的女性向导。
看来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电梯上周才维修过，按道理不会出问题。”
敏锐的精神力让他轻而易举的探查到被困在电梯内两人的通话内容。
听筒那头冷硬低沉的嗓音令青年不祥的预感成倍放大，他有些紧张。
江何岫站在楼梯间，身上的肌肉一寸寸地绷紧。
一种冰冷而类似于应激反应般的战栗从胃部升起，被他强行压下。
眼下成了他预料中最糟糕的那个状况了。
他是要干扰与暗示没错——可怎么一队也在？
二队的宋焠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一队队长……
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全盘暴露。
江何岫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度的紧张甚至让他感觉胃部在痉挛。
数字跳转到九时，再也没了变化。
精神网迅速回收。
宋焠：“你们队长不是让其他几个人坐另一部电梯上来了，怎么这么久？”
楚枫：“我看看……哈，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另外几个人到9楼的时候，电梯也停了。”
“好消息是队长来得晚，没上电梯。”
江何岫从安全通道下去，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17层以下，原本在下方警戒和探索的精神游丝不知为何受到了阻碍，甚至断开。
能让他用作试探的精神游丝瞬间失效的，他可连名带姓的都记着呢。
心脏猛然撞击几下，寒意瞬间炸开。
安全出口的绿光突然刺目——下几层的感应灯像被点燃的引线，正一节、一节亮上来，简直是催命符。
江何岫转身撤离。
几乎是他从13层跑过的瞬间，16层电梯金属门被暴力撕开，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深夜塔内的死寂。
“哐——！”
金属门被硬生生扯开的爆响，像子弹击穿了耳膜。
“宋焠！你他妈疯了？！”楚枫的尖叫戛然而止，走廊里只剩下风灌进门缝的呜咽。
江何岫眼睫轻颤几下，精神力才飘到宋焠周围，就如受惊的蛇猛然缩回。
他此刻最不愿面对的两个存在，正以惊人的速度移动。
目标明确，甚至直指他所在的楼层，哪怕那两人特意放轻了脚步。
可步伐仍然是沉稳而有力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末梢，带动着他的心跳。
楚枫跟着钻出电梯，手电筒的光束晃过走廊，疑惑的表情瞬间凝固。
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独属于高阶向导的精神波动她再熟悉不过了。
江何岫转身踏入13层办公区，陷入漆黑的环境，几乎是下一刻就有人从他刚才的位置走过。
顶级哨兵的感知力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依靠那个撞上他的精神游丝，就能顺藤摸瓜，精准的找到这来。
手电筒的光晃过13层门口，脚步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江何岫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是停滞。
门被无声推开，隐约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
月光吝啬地透过玻璃，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来人就站在光的边缘，没有踏入。
那是一个高大而挺拔的，却又充满压迫感的身影鎏金的眼瞳在黑暗中，反射着淡光，仿佛天生的猎手。
是沈玦砚。
一队的队长。
江何岫再次操纵着精神力，如同猫尾挑般，极轻而缓慢的擦过对方的精神屏障。
沈玦砚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瞳孔骤缩。
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熟悉感，身体没有任何警戒和抗拒，甚至忽视了对方的存在，这太诡异了……
沈玦砚沉寂的思绪被点燃，甚至带着烦躁和怒意。
江何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的视线几次扫过他的藏身之处，如有实质般。
一步……
两步……
沈玦砚的影子爬上储物柜。
江何岫的指尖触上窗户的边框 。
“咔哒。”
微不可查的一声，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谁？！”
那地方空无一人。
目光掠过整齐的办公桌，最终停留在储物柜旁最近的窗户上。
是开着的。
那窗户是半开的，甚至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灌入的凉风。
他当即冲到半开的窗户前向外望去，除了浓墨的夜和远方的瞭望塔，便无一丝人影。
可精神力的波动仍然存在，先前更是如同挑衅般试图穿过他的精神屏障。
“队长？”
楚枫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宋焠皱眉追问：“人呢？！”
沈玦砚没做任何解释，只是以命令的口吻告诉楚枫：“你们去堵出口和查监控，宋焠和我往上。”
宋焠低骂一声迅速紧追其后，楚枫连忙按住耳边通讯器：“有异常，小雨和我去监控室，其他人和二队分别去堵出口！”
楚枫心中的疑虑还在加深，这样的操作实在太熟悉了……
在哪见过呢？
“咚——”
身后的玻璃窗被人敲响。
楚枫猛的转头看向17层的窗户——紧闭的玻璃窗映出她自己惊疑不定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