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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让我搞,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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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朝和祁敛的婚姻确实不能当做儿戏。
北祁南陈,是众人心照不宣的最得罪不得的两大姓氏,前几年半路杀出个方家,最后死的死散的散。唯有他们屹立不倒,像定海神针般,代代扶持,权利盘根错节,财富版图不可窥探。
到了祁兴城这一代,达到鼎盛。
祁盛和祁敛虽然不听话,但论能力和手段,在新一代的世家子弟中可谓超群。祁盛三年前突然从众人视野中消失,音讯全无。如今祁家是祁敛掌权,祁太太的位置花落谁家便成了万众瞩目的话题。
没想到竟落到时朝头上。
订婚仪式定在三个月后,不免有些仓促。但时朝的病拖一天多一分的危险,时家当然觉得越快定下来越好。赵婧虽然有些意外,但她看了时朝从容沉静的模样,又漂亮又有礼貌,喜欢得不得了。
心想也好,不如早点定了少生事端。
订婚宴越盛大越好,不仅是给时家面子,也是为了替盛进和万嘉两大集团合作的新项目造势。
时泠忙得分身乏术,倒是方渺这个主角吉祥物一样被安顿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半点不操心。
只不过换了个窝。
时朝的身体就像个定时炸弹,时母担心的要命,和赵婧商量过后便让他搬进了祁敛在海庭的住所,方渺倒是没意见,意外的是祁敛竟然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他眼神凉凉地靠在门边,看家政把方渺的东西搬进来,语气刻薄:“你把我这当仓库呢,什么都往里放,干脆搬个焚化炉进去呗,死了也方便。”
方渺没理,淡淡回:“这些都是有用的。”
他把长发扎起来,露出鲜嫩的后颈,问祁敛:“我的书可以放书房吗?”
祁敛转开视线皱眉:“随便你放哪。”
语气恶劣,像要活吃了他。方渺也不懂,祁敛对他的厌恶如有实质,怎么会同意自己搬进来,两人相看两相厌,坐在对面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收拾完了,祁敛像土财主巡视地盘似的指点江山,把他认为方渺侵占他私人空间的东西全部踢走,他拎起沙发上云朵形状的浅蓝色靠枕,嫌弃道:“这什么玩意?”
“抱枕,”方渺好脾气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放回卧室。”
祁敛往沙发上一扔,“娘们唧唧的,丑死了。”
方渺的东西他都说丑,全部挑刺一圈后祁敛跟他约法三章,不能上二楼,不能打扰他正常生活,更不能随便跟他说话。
方渺听他小学鸡一样的要求觉得好笑,“行,我一定遵守。不过我同样也有要求——”
祁敛横眉冷竖:“你还要求上了?”
“当然,虽然我有求于你,但既然你已经同意和我合作,和我结婚,法律意义上我们是平等的。我尊重你,同时我希望你也能够尊重我,”方渺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带其他人回家。”
“可以吗?”
他清凌凌的眼睛看着自己,平静温柔,仿佛真的在同他商量。
祁敛沉默一会,表情戏谑道:“我有需求怎么办?”
他恶劣,逼方渺尴尬:“我年轻气盛,多的是omega往我身上扑,感觉来了就要办事,有家不能回,你让我站门口干啊?”
方渺:...
他的耳根子攀上点粉红,低声道:“有酒店。”
“酒店不舒服,我就爱睡家里的床,刺激,”祁敛饶有兴致盯着他的脸:“我天天有需求,岂不是天天不让我回家,这房子成你的了?干脆写你名呗。”
你他妈种公啊,天天都要干!
方渺又恼又羞,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祁敛表情一顿。
就是这样。
就是这个动作,这个角度,这样低头又抬眼,欲拒还迎,欲与还休的样子,跟记忆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祁敛眼睛钩子一样死盯着方渺,凶恶又放肆。
他咬牙切齿地想,这是你自找的。
时朝真蠢,蠢到窥探他的底线,套上那个人的影子。
青年背脊上莫名升起一股冷意,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抬起头和他讲讲道理,只听对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我想怎么样你都愿意?”
祁敛牙齿发痒,恶狠狠地说:“我可以不带人回家,”
“你让我搞,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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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渺面无表情关上卧室的门,轻轻的没有动静。
他站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又把锁也锁上了。
“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有些突兀。
祁敛刚才摔门而出,差点把房子震跨。
现在家里就剩方渺一个人,也不知道锁门干什么。
他慢慢挪到床边,长发滑下肩膀,露出洇红的颈项和耳根。
和祁敛结婚,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治疗信息素紊乱,需要伴侣长时间,稳定的,大量的信息素,来源包括呼吸,血液,以及体y...
做a是最直接有效的治疗。
方渺做了长达几个月的心里建设,觉得自己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但没想到当面被祁敛说出来,会造成这么大的冲击。
上辈子嫁给祁盛是个错误,祁盛不爱他,两个人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小心翼翼收藏祁盛为做表面功夫落在嘴角的吻,像赏赐,也像怜悯。方渺从未体会过被爱,也不知道正常的两性关系是怎么样的。
重活一次,情况更是糟糕。和从前自己丈夫的弟弟结婚,已经触碰了他能接受的底线,而双方甚至没有一点感情,他把祁敛当弟弟,祁敛把他当垃圾。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要在一起耳鬓厮磨,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方渺想想就唾弃自己。
当时他惨白着一张脸,僵在对方跟前,祁敛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吐出一句:“既然接受不了,就别在我面前提要求,你没资格。”
接着转身离开,连听方渺的回答都不耐烦。
好像又被人看不起了。
方渺手腕上的监测表静悄悄的,小小的一块很不起眼。但他的心跳波动,呼吸频率,以及信息素的高低起伏,被它实时监控,形成分析图表发送到他和时泠的手机。
方渺低着头眨了眨眼,晚上七点半,时泠应该在开会。
不然手机早就响了。
因为十分钟前,方渺的心率和信息素释放奇异地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峰值,超过警戒线,形成记录被重点标注。时泠要是看到,肯定会打电话来询问他的状况。
方渺细白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进入后台,默不作声地删除了各项数值爬到最高峰的那段时间记录。
19:27-19:28。
那一分钟,祁敛半靠在岛台上,宽肩窄腰逼至方渺身前,沉甸甸地问他。
“你跟我做,我就不找其他人。”
“只弄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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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着黑色衬衫,肩背线条利落而充满力量。
祁敛面无表情踏进六号公馆,便被私人管家引入包厢,内部员工动作迅速,层层通知,人还没落座,章世元就接到了电话,说是祁家那位突然来了,问怎么个章程。
财神爷驾到,章世元就算死了也得现活过来。
“先让咕咕和小逾过去陪他,记着让他俩少听少问,祁少爷不管要什么都必须优先满足,等我过来。”章世元边开车边嘱咐:“三楼清空,给已经到了的客人安排其他位置,千万动作小点,别搞砸了。”
经理在这边点头捣蒜,又兴奋又紧张。祁敛的大名他有所耳闻,但这几年这位出现次数屈指可数,章世元重视得很,连带着当晚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怠慢了这位大人物。
夜晚刚刚开始,黑夜沉凉如墨,而庞大奢华的销金窟却灯红酒绿,最是热闹开始时。
十分钟后,章世元风尘仆仆赶来。
打开包间,只见男人倚靠在中央,身边围着一群小美人,个个安安静静,排着队跪在祁敛脚下,隔了一会又起身离开,整齐有序跟排练似的。
什么情况?
新花样?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章老板也不免惊讶,拉住其中一个问:“你们干嘛呢?”
小孩是新来的,章世元叫不出名字。他嘴角有个梨涡,笑起来甜美可人,高高兴兴地说:“祁总说每个人都去他那眨眼睛,眨得好看的留下来,不好看的每个人给二十万。”
章世元懵了,问:“那你算好看不好看?”
“当然是不好看,所以才走了啊,你傻不傻。”
不过眨眨眼就能拿二十万,谁不愿意。
说着,小男孩上下打量章世元:“你也要进去?你长得不怎么样啊,虽然也能拿钱,但胡经理说漂亮的才能来三楼,你和他报备过了吗?别回头挨打。”
章世元:...
我谢谢你。
放走小鸭子,章世元轻手轻脚往里走,便看到真如他所说,会所里精挑细选的美人都在这,祁敛面前一个omega,面容清秀,身姿婀娜,乖乖巧巧地跪在那,纯眨眼睛。
“抬眼,闭眼,滚。”
omega咬着唇颇为不甘地走了,章世元坐到祁敛旁边,问:“哥,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祁敛看都没看他,依旧冷着脸说:“抬眼,滚。”
有的都还没跪下就直接滚了,章世元很有眼色地闭嘴,知道这位爷今儿心情不好,过来发泄来了。
十分钟后,包厢里的人滚了个精光。
祁敛看不出什么心情,接了章世元倒的酒之后喝了一口,说:“你这没倒闭也算个奇迹,几年了还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顺眼的。”
章世元听了不得劲,六号公馆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二代最爱玩的地方,里面货色个个百里挑一,抢手得很。
但他表面还是陪笑,“哥,是你条件太好了,门槛高,我这再多资源,也没法儿上天入地找出个天仙陪你啊。”
“要不你跟我说说,喜欢啥样的?我让人给你现寻摸。”
祁敛沉默一会,突然说:“长得高,身上白,鼻尖有一颗小痣,被人骂了不敢还嘴,生气害羞都会瞪人,喝水爱摸杯子,喜欢蓝色的丑东西,有很多书。”
然后又补充一句:“信息素是花香,很浓。”
浓得人头晕目眩,仿佛出现幻觉。
死了的人又活过来的幻觉。
都说出信息素了,章世元越听越有数,他看了祁敛一眼,晦暗灯光下俊美脸庞如刀刻斧凿,令人惊羡的好皮相。
他阅人无数,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财神爷大驾光临的原因。
这哪是来这找情人的,分明是带着情人的脸来找不痛快的。
替身文学,他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