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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对方显然擅长洞察人性,与白栖川可谓是旗鼓相当。

      可白栖川从刚才起,状态就不对,能撑到现在已属实不易。

      难怪对方让她上,如果她敢放水,不仅赌局不作数,连赌资都会被没收,不放水,双方将会进入焦灼的状态!

      这拼的是两人的意志力!

      拖得越久,对白栖川越不利!

      泽坤看着两人同步摇盅,快要定格的一刹那,用手指捏了一下白栖川的耳骨。

      摇盅忽然停了下来,对面也跟着停了下来。

      白栖川脸色发红,转头看向捣蛋的人:“你……”

      泽坤深知这样很是冒险,但只能赌一把了!

      白栖川让对方先开,五个六,一个五。

      泽坤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他屏住呼吸盯着白栖川胖乎乎的大手捏着盅盖,白栖川好似也害怕结果不如人意,一直捏着不敢开。

      泽坤眼睛盯得发涩,眨了眨眼。

      哗的一声,白栖川开了六个六!赢了!

      泽坤拂着胸前定了定神,见白栖川脸色更黑了。

      他伸手捏了捏白栖川的肩膀,笑了笑。

      平时,白栖川乾坤袋里摇盅不离身,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拿出来练手,当时他还嘲笑他整天想着赌,简直是个赌棍。

      这下赌棍发挥了大用处,白栖川一赌封神,在场的人都崇拜地望着他!

      对面的姑娘因为是个新手,即使洞察人心,也很难做到百分百摇好塞盅。

      灵石可怜巴巴地把彩霞、眼睛抿成一条线,形成一个哭哭的表情。

      ……

      楼上下来一个身高腿长,雌雄难辨的英俊男人,慢悠悠踱着步子来到他们身前,看向九魂石。

      对方虽然一直勾着浅笑,却让泽坤不寒而栗。

      他咽了咽唾沫,心想不会是识破了九魂石残缺不全吧?

      他喉咙干涩,身体僵硬,白栖川暗中握住了他的手。

      对方拿起锦盒盖上盖子,淡淡道:“这个小兄弟本事不赖,欢迎再来魔域。”

      直到那人离开,他还愣愣地呆在原地,刚那侍卫魔头过来请他们出去,他才反应过来。

      刚走出赌场门口,忽然后背被人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一阵黑雾笼罩过来,三人忽然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三人均已躺在一堆白骨的乱葬岗上,看着黑鸦横飞,臭气熏天的乱葬岗,泽坤汗毛倒竖。

      身边只有那姑娘,白栖川不知去了哪,他连忙翻身起来,拍了拍那姑娘,正要去找白栖川,发现他已探查过四周回来了。

      “听说魔域的入口是悬崖,出口是乱葬岗,看来是真的。”九色鹿醒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

      泽坤没想到姑娘知道,而且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他有些郝然。

      “公子?”九色鹿关切道,“无妨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泽坤心说我哪是因为害怕,只是怕未知的东西会袭击人,而他和白栖川灵力低微。

      他正要给白栖川介绍那姑娘,转头却见他脸色阴沉,冷着眼盯着九色鹿。

      泽坤握住白栖川的手腕开口:“我来……”

      “你是……鹿仙?”白栖川与泽坤同时开口。

      泽坤轻笑一声,拖着调子道:“不生气啦?”

      白栖川偏头躲开快要贴着他耳骨调笑他的人,绷着脸哼了一声。

      “是,再次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九色鹿没齿难忘。” 九色鹿笑了笑道。

      泽坤摆手:“是我们该谢谢姑娘,那小姑娘和老奶奶的命数是你那你的仙寿去抵的吧?”

      九色鹿点了点头:“吴勇是个亡命之徒,受地精的引诱唆使,联合魔界的人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就是要我的鹿角,我刚好报答救命恩人,也算全了我飞身前的最后一桩心事了。”

      “你在魔界几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恕吾愚钝,我分析不来,他们赌场,只要来客能出稀罕之物就开赌,赌法多变,但确实公平公开公正,跟普通赌坊无甚区别。”九色鹿回想道。

      公平却不见得,入场券已经是最大的不公,筛选了大部分人,而赌注看似公平,实则是最大的不公。

      就好比刚才,赌注是契骨刀和白栖川的命,而他要赎回九色鹿,还得另外开价。

      赢了九色鹿归他们,而九魂石归了对方。

      就好像是进入一个高级赌坊,对方赚的其实是入场费和商品差价。

      更何况,他们的商品是通过坑蒙拐骗,甚至是掳掠回来的,这就相当于一本万利。

      所以,无论是谁去赌,他们永远是赢家!

      只是对方费尽心机,却还要个九色鹿的鹿角?这说不通啊!

      “魔界一直在收集各色宝物,这是五界皆知。”九色鹿好似看穿泽坤的疑问,开口说道。

      三人猜不透魔域在打什么主意,而九色鹿报完恩,刚好功德圆满,飞升了。

      泽坤唏嘘,每次看别人飞升都好似很容易,可他却难出天际。

      两人回去看了眼小姑娘和老奶奶,确认两人已经恢复寿数,这才放心地离开。

      “白栖川,你那福德积了几件了?”泽坤问道。

      “刚好十件。”

      “白栖川。”

      “嗯。”白栖川等了一会,不见泽坤继续,转身看向他。

      泽坤踯躅着,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忽然觉得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再努力一些的。

      “怎么了?”白栖川问。

      “教我学媚术和跳舞可好?”泽坤鼓足勇气道。

      白栖川望着泽坤,心下有些软:“那可有酬劳?”

      “可否先欠着?”泽坤身无分文,有些尴尬。

      白栖川:“一言为定!不过,我对报酬有要求。”

      “这是自然,你说。”

      “不能是红白之物,不能是灵石灵药,不能是仙术秘籍!”白栖川眼神幽深。

      “啊?”泽坤瞪着眼睛呆在原地。

      他本以为白栖川会随便说说,为的是逗他玩,没想到还真有!

      而且这三个要求基本囊括了世间的身外之物,那他想要什么?

      以前只要他皱皱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白栖川就会投降,直接答应他的请求,他故作可怜叹气:“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么?”

      谁知今日的白栖川油盐不进。

      翌日
      姑苏城下雪,粉墙黛瓦覆上白白雪,白茫茫的一片。

      他们客栈在半山腰,窗边有棵红梅,他兴奋地借了掌柜的笔墨纸砚,对着那红梅画了一幅红梅艳雪图。

      掌柜的喜欢收集文人墨客的作品,店里就挂着几幅赴京赶赶考的举人墨宝,均是后来高中的及第三元的人的作品。

      然而,泽坤的墨宝一出来,他就觉得那些黯然失色,可谓真是画山画骨更画魂!

      “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这墨宝能否赠与我?” 掌柜的搓着双手道,“当然,我也不让你吃亏,这副画抵你一个月房钱如何?”

      泽坤正要答应,白栖川却开口了:“这幅就当拜师礼吧!”

      最后泽坤又画了一幅送掌柜的。

      泽坤以为掌柜的会跟他收集的其他墨宝一样,先收藏起来,等哪日听到泽坤高中再拿出来表了挂上。

      谁知,没几日,他就在正厅看到一个状元的墨宝被换下,挂上了他的。

      白栖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苏本就在南方,雪下了两日便停了,白栖川既然收了他的拜师礼,自然要开始教他真才实学。

      谁知,白栖川却把他带到集市,让他看熙熙攘攘的人流。

      一日过去,他除了看到那些孤苦的老百姓被人各种欺压外,就没看到什么民间口口传颂的民间美德。

      更让他难受的是,白栖川却按着他不让他插手人间事。

      他本以为人间烟火是世间最温暖的存在,一日下来,美梦破碎。

      他恹恹地回到客栈,连饭都吃不下。

      他忽然觉得今日的白栖川特别冷心冷情。

      白栖川见他把饭划拨来划拨去地出气,很是无奈。

      他问:“今日阿伯在集市上卖炭,明明可以在城门口卖给富商张记炭屋,他却没去,为何?”

      泽坤自然明白,他早不是刚到人间那会不谙世事。

      自然是那富商出的价格太低,仅比上等柴的价格高出一点,柴得费时费力,仔细燃烧才能出炭。

      从阿伯的穿着来看,家里定是不容易,要不然,也不可能一大把年纪了,还独自出来卖炭营生。

      他撇了撇嘴不答话,白栖川接着说:“今日官府早早贴了通告,京城巡查御史会经过姑苏城,不让城内做买卖炭、牲畜等容易弄脏街道的营生。”

      阿伯违抗命令没被抓就算是幸事了,却还与官府起冲突,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官府有俸禄,阿伯又没俸禄,一日不卖,一日没饭吃,这些官府管过吗?我倒觉得县令与其去巴结京官,不如好好做好实事,反而升……”

      泽坤突突突就往外说了一堆,见白栖川脸色不好,这才住嘴,因为白栖川只是在摆事实。

      阿伯与其在跟富商斗气,与官府斗气,不如今日吃亏一点,先卖给富商,过两日京官离开再卖,比今日被官府没收亏得少一些。

      眼见被没收,肯定心疼,心疼起来与官兵闹,就容易受伤,要不是他冲出去挡了一下,估计伤得更重,医药费又是一笔开销。

      就是一环错,环环错,穷苦人家,因为赚钱艰难,勤俭节约已刻进骨子里,可他们太卑微,没有力量抗衡,那就得学会顺应法则,找到适合自身的法则。

      这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我刚去了趟阿伯家,跟他定了一月的炭,他亏的钱,应该可以贴补回来了。”

      白栖川见泽坤迟迟不搭理他,只得说出事实。

      泽坤有些理亏,不好意思地低头吃饭。

      “阿伯的道理,你明白,那能体谅我不让你出手吗?”白栖川问。

      泽坤:“知道,我就是没忍住,可我们这样做也帮不了多少人。”

      “自然,所以,丹朱上仙一出口就提万件福德,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白栖川暗暗松了口气,“单靠我们这样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累计到万件,我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本以为这事过去,日后会顺一点,结果一连几日,泽坤回到客栈就冲白栖川发脾气,白栖川开始后悔答应教人了。

      他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找罪受,带泽坤去集市,每次吵完架,他还得哄。

      泽坤却像得了健忘症,翌日又像没事人一样拉他起床去集市,比吃饭还积极。

      这日,白栖川被泽坤拉着在集市上买了包子,边逛边吃,忽然听到嚎啕大哭的声音,他条件反射拉起泽坤就往一旁的巷子转。

      见没有人,这才开口:“白泽,今日还想去,我们得约法三章!”

      “不许插手,不许插手,不许插手!”泽坤急急说了三遍,见白栖川一脸无奈,笑了笑。

      他拉住白栖川的手臂就往外拽,边走边道:“我知道了!还有回去不准生气!走吧,一会就看不到事情的经过了。”

      白栖川眼皮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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