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无意识的潜意识 ...
-
他的话曼宁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恭维，但不可否认，这种被特别对待的感觉让人心跳加速。
她很快把情绪转移到了作品上。
“这些作品都很...强烈。”
周浩宇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看着那幅画，
“因为它们诚实。”
周浩宇：“大多数人都在伪装，假装自己的生活完美无缺，假装没有欲望，没有缺失。而这些艺术家愿意承认——我们都有缺口，都在溺水，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寻找呼吸的可能。”
他专注地看着画作，仿佛在自言自语。
而曼宁也认真的听着他的解读，连系着她的内心深处。
“缺口...”
这时周浩宇侧头看她，专注的眼神转向了她，
“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口。”
“有的是童年留下的，有的是关系造成的，有的是自我认知产生的。艺术的作用之一，就是让我们看见彼此的缺口，然后知道——我们并不孤独。”
曼宁她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周浩宇似乎看穿了她的无措，就转移了话题：“要看看其他作品吗？我可以带你简单介绍一下。”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周浩宇带着曼宁穿梭在三个展厅之间。
他说话的方式很特别——不是艺术评论家那种高高在上的分析，而是像在分享一些私密的发现，让人很愿意去听。
当看到一幅婚姻的画作时，他说：“有时候最亲密的距离，反而会产生最深的孤独。”
讲到一幅描绘梦境的作品时，他又说：“我们的梦比我们更诚实，它们在夜里说出我们白天不敢承认的渴望。”
曼宁发现自己被他的话语吸引，不仅仅是内容，还有那种说话的方式——温柔细腻。
他从不问她“你觉得呢”，
而是说“我猜想你可能会感受到...”，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和余地。
她忍不住问道：“你策展的时候，会考虑观众的私人体验吗？”
“当然。”
周浩宇把他带到一幅小型油画前停下脚步，
“好的展览不应该是说教，而是一场对话。作品提出问题，观众用自己的人生经历来回答。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这正是美妙之处。”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两人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比社交礼仪允许的要近一些，但又不至于令人不适。
周浩宇：“就像现在，我看着这些作品，会想到一些事。而你看着同样的作品，想到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但我们站在这里，分享同一个空间，同一段时光——这种连接本身就有意义。”
曼宁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
她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看画。
这幅画，画中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窗玻璃上倒映出她模糊的脸。
“这幅画叫什么？”她问。
“《窗内窗外》。”
周浩宇说：“这幅画是艺术家想探讨的是——我们到底活在哪个世界？是外部他人看见的世界，还是内部自己感受的世界？有时候这两个世界截然不同，而我们必须同时居住在其中。”
“我...能理解这种感觉。”
周浩宇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追问。
这种不追问的尊重让曼宁感到莫名的安心——和顾泽宇不同，顾泽宇总是想要“解决问题”，
如果她说不开心，他会问“为什么”，
然后提供方案：去购物，去度假，去找朋友。仿佛情绪是需要被修复的故障，而不是值得被倾听的声音。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
“浩宇！楼上需要您确认一下灯光调试。”
周浩宇看了看手表，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我得失陪一下。你可以继续逛，或者去休息区坐坐。沁芸应该快到了。”
“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周浩宇离开后，曼宁独自走回第一个展厅。
她返回到刚进时看到的第一幅画前，站了很久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画拍了张照片。
想了想，她又拍了几幅其他作品。
这时王沁芸发来了消息：“堵车，还要二十分钟。你见到周浩宇了吗？”
曼宁回复：“见到了，他在忙。”
“感觉如何？”后面跟着一个眨眼的表情。
曼宁盯着这个问题，不知怎么回复。
感觉如何？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不是简单的“好”或“不好”。
她最终回复：“他很懂艺术。”
王沁芸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他懂的何止艺术。”
曼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收起了手机，走向休息区域。
休息区是一个被玻璃隔断隔开的半开放空间，摆放着沙发和茶几。
茶几上散落着几本艺术杂志和展览画册。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素描本和铅笔——这是她多年保持的习惯，随时记录看到的画面和灵感。
笔尖在纸上比划了片刻，她开始复制，手机刚拍下来的那幅画。
先勾勒出了画中的那只手——伸出水面的、渴望抓取的手。
但是她加了细节，指关节的弧度，指甲的形状，皮肤下隐约的血管。
然后她停住了。
因为她在无意识中，给那只手加上了自己左手上的那枚婚戒——简单的铂金圈，刻着她和顾泽宇名字的缩写，但也暴露出了她心中的秘密。
曼宁盯着那幅速写，她迅速翻过这一页，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个无意中泄露的秘密。
不知是曼宁太容易沉浸，还是周浩宇故意，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她的身旁。
“画得不错。”
曼宁猛地抬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沙发旁看着她。
她的第一反应是合上素描本，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随便画画。”
周浩宇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画的线条很有力，”
“特别是手指的弧度，能看出你对人体结构很了解。学过画画？”
“美院毕业的。”曼宁说，
她合上素描本放在一旁，“不过很久没认真画了。”
“为什么停了？”
这个问题太直接，曼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能是，生活太忙了。”
曼宁在和周浩宇往后的聊天中，慢慢打开了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