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鬼牛马》白痴的猫

5、股市内幕引狂潮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陈大川猛地抬头。他刚烧完纸衣，火盆里的灰还在飘。手指立刻摸向裤兜里的铜铃铛，身体往后靠了半步。

　　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

　　一个矮胖的人影挤了进来。穿着老式马褂，脸色发黄，眼睛不大但亮得吓人。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这火堆烧得小气，冥币都舍不得多放？”

　　陈大川没动，盯着对方看。

　　“我叫钱多多。”那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三十年前在证券公司上班，后来行情崩了，我从十八楼跳下去的。魂没散，一直跟着大盘走。”

　　他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我知道你在想啥。”他指着陈大川，“你现在有鬼能擦窗，有鬼能捞人，怎么就不能找个鬼炒股？”

　　陈大川眉头一挑。

　　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能预知股价？”他问。

　　“不是预知。”钱多多摇头，“是感应。城市里每天有多少交易数据流动？那些数字像河一样流。我的魂就泡在里面，涨跌三日内我能感觉到。”

　　陈大川沉默几秒，忽然笑了。

　　“那你告诉我一支股，我拿五千块试试。七天内涨不到百分之十五，咱俩就没下文了。”

　　钱多多哼了一声：“五千？还不够主力拉一次分时线。行吧，给你个机会。”他报出一个代码，“明天开盘买进，别贪便宜挂低价，直接扫货。七天后你会回来找我加仓。”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陈大川叫住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钱多多回头，眼珠转了一下：“聚魂铃响了三次，名单上有我。我想出来做事，得有人摇铃。”

　　他身影慢慢变淡，最后一句留在屋里：“记住，我不是免费的。阳气越多，我看得越准。”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陈大川坐在电脑前，账户余额显示刚转进去五千元。他输入代码，看了眼K线图——这是一家冷门科技公司，市值小，股东人数少，最近没什么消息。

　　他点了买入。

　　成交瞬间，手机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某新能源项目中标公示，该公司为联合体成员之一。

　　他愣了一下。

　　这消息他昨天根本没看到。

　　接下来三天，股价小幅震荡。第四天开始放量上涨。第六天午后突然拉升，一度冲上涨停板。

　　第七天收盘，涨幅42%。

　　陈大川盯着屏幕，手都没抖。他把过程录了下来，剪成一段视频，标题写的是：“听了个建议，赚了两千一，你们敢信吗？”

　　晚上八点，他开直播。

　　镜头对准自己，背景是那台旧电脑。他没提股票名字，只说：“有个前辈指点了一支潜力股，我不保证一定涨，但愿意信的人可以自己去查。”

　　然后他开始讲逻辑。

　　行业风口、政策利好、技术形态、资金流入……一套话说下来，弹幕立刻炸了。

　　“是不是XX科技？”
　　“已经买了！”
　　“主播上次救人都拍到了，这次肯定真！”

　　有人截图他的账户盈利页面转发到论坛。半小时后，社交平台上出现热帖：“神秘博主精准预测涨停，背后有何内幕？”

　　打赏提示音不断响起。火箭、跑车接连飞过。他账户余额从几千跳到六位数。

　　直播结束，他关掉摄像头，打开火盆。

　　几张纸钱扔进去，火光亮起。钱多多的身影出现在角落。

　　“干得不错。”他说，“观众都在抢，市场已经被你们带起来了。”

　　陈大川点头：“以后每月十叠冥币，外加一套西装领带，你要持续提供可靠信息。”

　　钱多多满意地笑了：“行。但我只告诉你三个机会。用完为止。”

　　“三个？”陈大川皱眉。

　　“贪多嚼不烂。”钱多多眯眼，“你要是真想做大，就得找更多像我这样的人。金融圈死的不少，有的恨钱，有的恨人，有的只想翻本。”

　　他顿了顿：“我可以帮你牵线，但要加价。”

　　陈大川没接话。他在想另一件事。

　　以前他觉得鬼只能干体力活。现在发现，脑子好也能赚钱。

　　而且赚得更快。

　　他看向桌上的铜铃铛。名单上还有多少人没冒头？

　　这一晚他没睡。翻来覆去研究直播数据。粉丝一夜涨了二十万，私信爆满。有人求合作，有人问还能不能推荐下一个目标。

　　他建了个新群，名叫“内部参考”。收费九块九进群，限时一百人。名额秒空。

　　群里第一条消息是他发的：“今晚十二点，发一条线索，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

　　消息发出后，他点燃香烟，看着窗外城市灯火。

　　每一盏灯下都有人在盯盘。有人亏哭，有人暴富。而他现在手里握着一种全新的工具。

　　不只是劳动力，是信息差。

　　第二天中午，他又开播。

　　这次镜头对着一张A4纸，上面写着几条行业动态。他说：“这些消息我都验证过，真实有效。至于哪支股受益，你们自己推。”

　　弹幕疯狂刷屏“求代码”“跟投”“神预测”。

　　有人已经冲进股市开始扫货。相关个股成交量猛增。

　　下午两点，那只股票再次涨停。

　　陈大川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开始。

　　直播间人数突破五十万。平台给他推了热门标签。评论区全是“大佬带带我”“求建群”“下次提前通知”。

　　他笑了笑，拿起手机准备发下一条预告。

　　这时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提醒。

　　【您关注的股票 XX科技 涨幅达10%，已触发涨停】

　　他看了一眼，没关窗口。

　　房间里的火盆还没灭，最后一点纸灰打着旋儿升起。

　　他伸手摸了摸铜铃铛，轻声说：“该找下一个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很轻。

　　一只手正搭在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