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鬼牛马》白痴的猫

6、直播带货风潮起

　　电脑右下角弹出一条提醒，XX科技涨停了。火盆里最后一点灰还在打转。门外第三声敲门响起，陈大川没有动。

　　他先关掉直播后台页面，把手机调成静音，拉开抽屉把铜铃铛放进去锁好。这东西现在不能乱碰。他看了眼门把手，手没动，转身打开新建的“内部参考”群。

　　群里已经炸了。消息刷得飞快。

　　“主播还开播吗？”
　　“求下一个代码！”
　　“刚才那支股我买晚了，只进了半仓！”

　　陈大川打出一行字：“明晚八点，测一款国产防晒喷雾。由特殊人员实地测试紫外线穿透率。”发完就退出界面。

　　他靠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直播间人数破五十万的时候他就知道，不能再只靠股票。钱多多只能给三个机会，用完就得找别的路。而且天天讲股，迟早有人查他账户。

　　他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一条原则：不代购，不担保。第二条：所有推荐必须有可验证前提。第三条：启用“鬼测”名义，做极限场景测试。

　　名字是他刚想的，听起来像正规测评机构。其实哪有什么机构，全靠他一个人摇铃铛说话。

　　手机震动。私信爆了。有人问他防晒喷雾是不是真的能防住三十八度高温下的暴晒。还有人猜他是不是找了退役运动员做实验。

　　他没回。这种事越神秘越好。

　　第二天中午，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某运动品牌市场部的，说看到昨晚直播片段，想谈合作。陈大川说可以，但条件是产品必须送检，数据公开。对方愣了几秒，说行。

　　下午他去了趟电子城，买了台红外摄像机和两个压力传感器。又去五金店买了防水罩和固定支架。这些东西普通人看不出门道，但他清楚，普通摄像头拍不到鬼，仪器能记录环境变化。

　　晚上七点，他回到住处。把设备搬进后备箱，开车去了城东废弃游泳馆。这个地方没人管，玻璃碎了一地，水池干涸多年。最适合做测试。

　　凌晨两点整，他架好设备，打开红外模式。对着镜头说：“今晚测试第一项，防水性能。环境温度二十一度，湿度百分之八十五，风速三级。”

　　他拿出铜铃铛，轻轻摇了三下。

　　没有人影出现。但摄像机画面里，水池角落温度骤降五度，传感器数值跳动了一下。

　　他知道，人来了。

　　“开始测试。”他说，“喷头连续喷射三十分钟，观察面料吸水率和透气性变化。”

　　整个过程持续四十分钟。他没说话，只让仪器记录数据。结束后收回设备，驱车回家。

　　第三天上午，他剪辑视频。重点放在曲线图波动、材料形变对比、温差变化上。标题起得简单粗暴：《谁说阴间不能质检？》。

　　发布后两小时，登上热搜前十。

　　评论区炸开锅。

　　“这数据太真实了，不可能造假。”
　　“我买的同款喷雾，照着用了一周，真没晒伤。”
　　“主播下次测什么？我想看冲锋衣！”

　　销量直接涨了三倍。那个运动品牌连夜联系他，要签三个月推广合同。付款方式是预付一半，按点击量结算。

　　陈大川坐在电脑前，看着账户余额从六位数变成七位数。他没急着接新单，而是把钱分成五笔，转进不同银行卡。又把所有直播素材备份到三个硬盘，一份藏在床底，一份塞进冰箱冷冻层，一份带去朋友家寄存。

　　他知道火起来容易，塌得也快。尤其这种来路不明的流量，说不定哪天就被封号。

　　晚上八点，他准时开播。

　　镜头对准一张A4纸，上面写着三条行业动态。他说：“这些消息我都验证过，真实有效。至于哪支股受益，你们自己推。”

　　弹幕立刻刷屏。

　　“是新能源电池吗？”
　　“光伏组件有没有机会？”
　　“主播能不能说细点？”

　　他不回答具体名称，只讲逻辑。政策支持、产能扩张、订单增长。一套话说完，相关个股成交量明显上升。

　　直播结束，他关掉摄像头，点燃火盆。

　　几张纸钱扔进去，火焰腾起。他没等谁出现，只是看着火光发呆。

　　以前他觉得鬼就是苦力，擦窗捞人扛活。现在发现，脑子好也能赚钱。而且赚得更快。

　　他翻开聚魂铃名单。上面还有十几个名字没冒头。有的标着“溺亡”，有的写“坠楼”，还有一个写着“实验室事故”。

　　他盯着那个“实验室事故”看了很久。这种人搞不好懂技术，能测电子产品，甚至能模拟极端环境。

　　正想着，抽屉里的铜铃铛突然震了一下。

　　很轻，像是手机调成震动放在木桌上那种感觉。

　　他走过去打开锁，摸了摸铃身。温度正常，没动静了。

　　他又坐回火盆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该做什么？”

　　笔尖顿住。

　　十二分钟后，铃铛又震了一次。

　　这次他听清了节奏——三短一长，像是某种信号。

　　他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回来坐下，盯着火盆。

　　火焰烧到最后，纸灰打着旋儿升起。墙上似乎有个影子晃了一下，很快消失。

　　他没动。

　　电脑屏幕黑着，手机静音，房间里只剩火盆里炭块裂开的声音。

　　他手里握着笔，纸上那句话还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