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只要别闹到我面前，我一个月给她两万，算你们吃喝玩乐的花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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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春这才是彻底明白了，纪云喑才是真正的硬靠山，而方明余，就是能攀上这靠山的唯一跳板。要是能通过方明余搭上纪云喑的船，哪怕只是捞到一个中威集团分公司的小项目，让他再把村里开大车的叔叔伯伯们聚集起来，也够他翻身的了。
只是天不遂沈仲春愿。
纪云喑那女人油盐不进。
他现在提起纪云喑，心里都在翻江倒海，对纪云喑的不屑是装的，对纪云喑的嫉妒和恨意是真心实意的。
那天他咬咬牙，大出血租了件贴身的西装，喷了入门的古龙香水，“屈尊降贵”地去了梅城谨成律师事务所。
律所坐落在梅城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段，从黄金楼层10楼开始，直到顶楼，整整占了写字楼的二十二层楼。门口的保安都穿着笔挺的制服，光是站在门口，就让沈仲春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还没有踏足过如此正式的地方。
他硬着头皮，从低层电梯到了十楼前台，报出“纪云喑”的名字，前台小姐语气热情：“请问您有预约吗？纪律师的行程都是提前排好的。”
“我是她的朋友，我有她电话，有急事找她。”沈仲春举起手机屏幕，刻意抬高了声音。
可前台只是递过登记本，“先生，您先登记信息，如果需要法律咨询的话，我可以带您去11楼或者12楼咨询室。”
“我们律所提供一小时的免费咨询。如果您坚持要纪律师处理，我需要先去确认一下。”
登记完等了十分钟，前台接了电话，告诉他，“纪律师上午有安排，暂时无法接见”。
沈仲春的脸瞬间涨红，他羞愧难堪，却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重新回到电梯间。他不信邪，想着直接上二十八楼找纪云喑的办公室，总能见到人。可这邪门的电梯，正好从二十八楼开始就需要刷卡，他蹲了半个小时，才跟着送午餐的人走货梯混到了二十八楼。门口还站着安保人员，见他过来，立刻上前拦住：“先生，这里是办公区域，11层、12层是会面室。”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在沈仲春脸上打响。
二十八楼装修的明亮大气，来往的律师个个步履匆匆，只有几个年轻律师路过才会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多数人都视他如无物。沈仲春站在走廊里，觉得自己像个任人打量的玩具，屈辱感涌上心头，攥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
怒火已经难以压制，他还是拨通了方明余的电话：“你现在就给纪云喑打电话，让她来见我，我有正事。我在她律所二十八楼，被拦在外面了。”
电话那头的方明余愣了愣，虽然有点儿疑惑，但是沈仲春“创二代”的人设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她还是照做了。
过了没五分钟，二十八楼那道内门里又出来了一个年轻助理，带着自持身份的热情。“纪律师上午确实抽不开身，辛苦您在十二楼会客室等等，中午一点会有同事带您来会议室，纪律师有十分钟的空闲。”“您跟我来，我带您走员工电梯。”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四十五，会客室才来了另外一个年轻助理，沈仲春提前五分钟等在了二十八楼会议室。沈仲春来谨成之前的旖旎心思已经被愤怒和屈辱替代了。但当助理推门，纪云喑进来的那一刻，他还是看直了眼。
眼前的女人梳着一丝不苟的低盘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套装。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冷漠得高山上的寒潭，唇角微抿，整个人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压迫感。那一刻，沈仲春心里的小算盘又活络起来，他自认自己长的还有几分姿色，要是能攀上纪云喑这棵大树......
开门的助理紧随其后，抱着案卷夹一脸认真地准备找个角落坐下记录。
“雯雯，你先出去。”纪云喑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我桌子上的信封送到顺安医院，给一个叫方明余的护士。”
沈仲春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愣了愣，她此刻好像才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的案件沟通，忙不迭地拿起案卷夹退了出去，带着职场小白的青涩。
纪云喑径直在主位落座，皮草外套就那么随意搭在肩头，她声音冷漠：“给你十分钟。”
这话让沈仲春才压下去的火气再度复燃，他笃定纪云喑先指使年轻助理，再摆出来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是为了指桑骂槐，来折辱他，但他还没忘了今日之行的目的，他放低姿态：“纪律师，我手上有个车队，缺几个靠谱的合作伙伴和几个稳定的项目，您看您方便引荐......”
说着，他还故意往纪云喑身边凑了凑，试图把身上的香水味送到纪云喑鼻尖。
那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纪云喑毫不留情面地打断，“我没兴趣听你那些大话。”
她扫了他一眼，继续开口，“你跟方明余在一起，无非是图她的钱，恰好她的钱都是我给的，与其在我这浪费心思，不如做好方明余的陪玩。别想着打我的主意。”
纪云喑不给沈仲春反驳的时间，继续说道，“既然方明余喜欢你，只要别闹到我面前，我一个月给她两万，你们吃喝玩乐的花销算我来出。”
从那天起，他就恨上了纪云喑，恨她不给自己面子，更嫉妒她，凭什么一个女人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他一个男人，却要在一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一切全是纪云喑的错。
也正因这份怨恨与不甘，当家庭聚会时，在顺安医院做办公室主任的姐夫吐槽患者家属和代理律师胡搅蛮缠时，他才凑上前去点明纪云喑和自己女朋友的关系，添油加醋地说自己“能完全拿捏住方明余”，向姐夫拍着胸脯保证他能解决这件事。
沈仲春是十足的法盲，压根不懂什么法律风险，琢磨半天琢磨出来了个阴损的招——利用方明余来伪造纪云喑签字，签完就拿这份协议要挟纪云喑。纪云喑要是不帮医院摆平这事儿，他们就直接去公安局报案，非要把方明余送进牢里不可。
逼着纪云喑投鼠忌器，认下来这件事。
所以沈仲春今天压根就没心思游玩，他耐着性子陪着方明余这公主病逛了一整天，一直心神不宁地等着姐姐、姐夫的好消息。
刚刚他看方明余又闹脾气，把没吃几口的甜筒随手丢进垃圾桶，他烦躁得很，只能把怨气撒在纪云喑身上，想尽办法贬低纪云喑一通。他对方明余也是一肚子邪火，代签协议这么大的事，她一点儿不上心，不赶紧去哭求纪云喑给她收拾烂摊子，还敢冲纪云喑发火。
真是邪了门了，方明余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到底给纪云喑灌了什么迷魂汤？
能让纪云喑对她这么上心，要风给风，要雨得雨。
他沈仲春怎么没这种好运？
他决定再逼方明余一把，这事儿要是他摆不平，还怎么在亲戚面前抬起头来。
纪云喑今天要去隔壁市里的一家工厂，这家厂子牵扯了一桩交通事故相关的上诉。
即使距离上诉期届满还有三天，纪云喑今天也还是按照惯例，去现场考察一下产品的真实情况——当事人的话，一般是不能全信的。人在回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时，难免裹挟强烈的主观情绪，往往会无意识地放大对自己有利的细节。
再转述给他人时，带着偏向性的叙述早已与客观事实产生偏差。
耿雯雯已经从行政人员那拿到了纪云喑这周的行程安排，七点十五就到了纪云喑楼下，甚至还给纪云喑带了早市买的砂糖橘。
此刻耿雯雯熟练地挂挡、打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纪云喑盯着橘子，想起方明余上次挂电话前的抱怨：“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冷漠吗......哪知道我们的难处？”
当时她觉得方明余是情绪上头了什么话都乱说，没往心里去，可此刻看着耿雯雯的侧脸，她忽然动了询问的念头。
“雯雯，”纪云喑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你平时通勤时间要多久？昨晚我上楼之后你怎么回去的？”
耿雯雯愣了一下，没想到纪云喑会问这个，随即笑着回答：“纪姐，我住城西的回迁小区，离咱们律所不是很近，坐地铁要转两趟，出了地铁就扫小黄车，单程得一个半小时。不过地铁上能休息，还能处理点儿工作，也不累。”耿雯雯点到即止，顺着话头只答了通勤相关的事，对昨晚几点回家的问题避而不谈。
她心里自有盘算：住得远是明摆着的事实，以纪云喑的通透，稍微一琢磨就能算出她来回接驾的心意。自己说出来的辛苦是抱怨，可要是领导自己察觉，才是不动声色的“卖好儿”。
更重要的是，她真有点儿怕，怕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领导为了“体恤”她，往后就不再带她出门见世面了。
那她这半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住那么远？”，纪云喑眉梢微挑。
她平时只想着耿雯雯脑子灵光，随叫随到，效率高、懂事，却从没问过她的难处。
“薪资够用吗？我记得所里实习律师的底薪不算高。”
提到敏感话题，耿雯雯倒是坦然：“一个月三千，省着点花够用啦。我跟朋友合租的，房租压力没那么大。”她语气里全是年轻人的乐观，“但是现在纪姐愿意带我，我能跟着纪姐工作，我觉得日子可有盼头啦！”
纪云喑没再接话。
三千块钱一个月雇不到专职司机，但是可以雇到一个通过法考、有驾驶证、随叫随到的实习律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只要别闹到我面前，我一个月给她两万，算你们吃喝玩乐的花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