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李玉回到简隋英受伤的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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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是被冻醒的。
窗外的风卷着碎叶拍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声。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手碰到床头柜上的东西——是个铝制的打火机，刻着繁复的缠枝纹，盖子上还留着淡淡的烟草味。这味道太熟悉了，是简隋英常用的那只，去年生日时李玉特意让人从意大利带回来的。
但不对。
李玉突然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子，借着月光看向周围。这不是他和简隋英现在住的那套江景房，而是三年前他刚搬进来的公寓——墙面是浅灰色的，书架上摆着没拆封的专业书，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是他大学时的证件照，嘴角抿得紧紧的，像块冻硬的石头。
他抓起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瞳孔骤缩。
2020年10月15日，星期四，凌晨三点十七分。
李玉的手指开始发抖。他记得很清楚，2020年10月16日晚上八点，简隋英因为抢了陈敬民的地皮，被那孙子带了十几个人堵在郊区的仓库里。等他接到电话赶过去时，简隋英正靠在墙上抽烟，左边额头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嘴角渗着血，看见他来了还笑：“小李子，你怎么才来？老子都快把他们打哭了。”
可后来李玉才知道，简隋英的肋骨断了两根，后背被钢管抽得全是淤青，连穿衣服都要他帮忙挑宽松的。那天晚上简隋英趴在床上，背对着他涂药，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李玉，你说我要是真折在那了，你会不会想我？”
李玉当时没说话，只是把药油擦得更轻了些，手指碰到那些淤青时，他的眼泪砸在简隋英背上，烫得对方身子一僵。
现在，时间倒回了前夜。
李玉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楼下的梧桐树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枝叶茂密得能遮住半栋楼。他摸出手机，翻出简隋英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十点发的：“小李子，今晚陪老子去吃火锅？”后面跟着个挑眉的表情。
李玉盯着那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终于还是没忍住，拨了简隋英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那边接起来，简隋英的声音带着点睡意，却依然吊儿郎当：“李玉？你小子大半夜发什么疯？”
“简哥，”李玉的喉咙发紧，“你明天晚上有没有事？”
“明天？”简隋英打了个哈欠，“明天晚上要去见陈敬民，那孙子说要谈地皮的事，老子倒要看看他能玩什么花样。”
李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果然，和记忆里的一样。
“简哥，”他压低声音，“明天晚上别去。”
“别去？”简隋英笑了，“为什么？你怕我被人打？”
“不是……”李玉急得手心出汗，“陈敬民没安好心，他会带很多人，你会受伤的。”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简隋英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李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玉顿了顿，说：“我……我梦到的。”
简隋英嗤笑一声：“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梦到的也能当真？”他停顿了一下，又补了句，“再说了，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就陈敬民那点能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李玉握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说“我见过你受伤的样子”，想说“我怕你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简哥，我明天晚上陪你去。”
“陪我去？”简隋英又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行吧，明天下午五点，来公司接我。”
挂了电话，李玉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的月亮。他想起穿越前的晚上，简隋英靠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说：“李玉，要是能回到过去，我真想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
现在，他真的回到了过去，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第二天下午五点，李玉准时出现在简氏集团楼下。
简隋英穿着藏青色的西装，领口敞着两颗扣子，看见他来了，笑着招招手：“小李子，过来。”
李玉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简隋英的手指碰到他的手背，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让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今天怎么这么乖？”简隋英调侃他，“是不是怕我被人打？”
李玉没说话，只是把公文包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简隋英见状，收敛了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李玉，你要是真怕，就待在车里，别出来。”
李玉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点倔强：“我要和你一起去。”
简隋英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笑了：“行，那就一起去。”
晚上七点半，两人来到郊区的仓库。
仓库周围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简隋英推开车门，回头对李玉说：“待在车里，别出来。”
李玉摇摇头：“我要和你一起去。”
简隋英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被李玉的眼神堵住了。最后他叹了口气：“好吧，跟着我，别乱跑。”
两人走进仓库，里面很暗，只有几台旧机器堆在角落。简隋英喊了一嗓子：“陈敬民，你孙子在哪？”
话音刚落，仓库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紧接着，从黑暗里走出十几个男人，手里拿着钢管和刀。
陈敬民站在最前面，笑着说：“简总，好久不见。”
简隋英盯着他，冷笑一声：“陈总，你这是要谈生意还是要打架？”
“谈生意？”陈敬民也笑了，“简总抢了我的地皮，还想和我谈生意？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男人立刻冲了过来。
简隋英反应很快，抬脚踹飞了第一个冲过来的人。李玉也不含糊，抓起旁边的钢管，砸向第二个男人的肩膀。
混乱中，李玉瞥见陈敬民手里拿着一把刀，正朝着简隋英的后背刺过去。他的心猛地一紧，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
刀刺进李玉的胳膊，疼痛瞬间蔓延开来。简隋英回头，看见李玉捂着胳膊，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惊恐。
“李玉！”他吼了一声，扑过去把陈敬民按在地上，拳头砸在他脸上，“你他娘的敢动他！”
陈敬民的手下见状，纷纷围了过来。简隋英护着李玉，后背挨了几钢管，却依然不肯松手。
李玉看着简隋英的后背，想起记忆里那些淤青，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抓起旁边的钢管，朝着最近的男人砸过去，嘴里喊着：“简哥，快跑！”
简隋英抬头，看见李玉的胳膊还在流血，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咬了咬牙，拉起李玉的手，往仓库门口跑。
两人冲出仓库，跳进车里。简隋英发动汽车，踩油门的瞬间，回头看了眼仓库里的人，骂道：“陈敬民，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汽车驶上公路，李玉靠在座椅上，看着简隋英的侧脸。他的额头渗着汗，嘴角破了，却依然笑着说：“小李子，你刚才够勇敢的啊。”
李玉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说：“简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简隋英摇头，“倒是你，胳膊怎么样？”
李玉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疼。”
简隋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把车停在路边，从包里拿出药箱，转身帮李玉处理伤口。
灯光下，简隋英的睫毛很长，眼神专注得像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李玉看着他，想起穿越前的晚上，简隋英也是这样帮他涂药的。
“李玉，”简隋英突然开口，“你刚才为什么要扑过来？”
李玉顿了顿，说：“我怕你受伤。”
简隋英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涂药。他的声音很轻：“你就不怕自己受伤？”
“不怕，”李玉说，“只要你没事。”
简隋英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李玉的眼睛里全是真诚，像颗未经打磨的珍珠。
他笑了，伸手摸了摸李玉的脸：“傻小子。”
回到家，简隋英帮李玉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李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突然说：“简哥，要是能回到过去，你想做什么？”
简隋英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他：“回到过去？为什么？”
李玉说：“比如，阻止一些不好的事发生。”
简隋英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伸手抱住他的肩膀：“李玉，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都是我们的经历。要是真能回到过去，我只想告诉你，我很爱你。”
李玉的心跳猛地加快。他看着简隋英的眼睛，里面全是温柔，像片月光。
“简哥，”他轻声说，“我也爱你。”
简隋英笑了，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李玉抱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
深夜，李玉靠在简隋英怀里，看着窗外的月亮。他想起穿越前的晚上，简隋英说：“要是能回到过去，我真想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
现在，他真的回到了过去，并且阻止了简隋英受伤。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改变历史，但他知道，只要简隋英在他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简隋英的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像在哄孩子睡觉。李玉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很安心。
他知道，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他都会陪着简隋英，直到永远。
简隋英的手还停在李玉背上，掌心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体温。他忽然想起昨晚李玉电话里的慌张，想起今天下午李玉攥着他公文包时指节泛白的样子——这小子从来不是会示弱的人，今天却像只受惊的小兽，把所有脆弱都摊在了他面前。“你小子...”简隋英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玉的身体僵了一下，埋在简隋英怀里的脸蹭了蹭他的衬衫。烟草味混着简隋英身上特有的雪松香水味，让他想起前世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他就是靠着这味道才能勉强入睡。“简哥...”李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怕我救不了你。”
简隋英的心猛地一揪。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李玉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玉哭成这样——前世李玉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连受伤都只会咬着牙说“没事”。“傻小子...”简隋英的手指插进李玉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老子命硬得很，谁都伤不了我。”
李玉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他看着简隋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简哥，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真的从三年后回来的。前世你在这里断了两根肋骨，躺了半个月，我看着你疼得睡不着觉，却什么都做不了...”李玉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简隋英愣住了。他盯着李玉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像是在撒谎。“三年后？”简隋英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那三年后我们...”
“我们在一起了。”李玉打断他，“你说你爱我，说我是你的命。”李玉的手指紧紧攥着简隋英的衬衫，“简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请你相信我。我回来就是为了保护你，我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再发生。”
简隋英沉默了。他看着李玉认真的样子，想起今天仓库里李玉扑过来挡刀的瞬间——那不是冲动，是本能。简隋英忽然笑了，他捏了捏李玉的脸，“行啊，小李子，学会编故事哄老子了？”嘴上虽然说着不信，但简隋英的手却把李玉抱得更紧了，“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老子都认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谁动你老子废了他。”
李玉破涕为笑。他知道简隋英嘴上不说，但心里已经信了他。“简哥...”李玉凑上去，吻了吻简隋英的下巴，“谢谢你。”
简隋英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笑着骂道：“你小子胆肥了？敢占老子便宜？”但他的手却没有推开李玉，反而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像一层银色的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李玉回到简隋英受伤的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