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晏明修遇见未成名的周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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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修是踩着旧城区的青石板路找到片场的。
青石板缝里嵌着去年冬天的残雪，被往来的鞋跟碾成黑灰色的泥，沾在他定制西装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鼻尖萦绕着巷口早餐铺的豆浆香，混着片场飘来的劣质化妆品味，某种熟悉的、近乎刻进骨血的气息突然撞过来，让他握着车钥匙的手猛地发抖。
前面台阶上蹲着个人。
穿件洗得发白的藏青夹克，领口翻着毛，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泛着冷意的皮肤。他背对着晏明修，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晏明修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脚底下像生了根，盯着那道背影挪不动步。
直到那人抬起头。
晨光照在他脸上，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鼻尖红得像颗草莓，嘴角却扯着笑，用袖口抹了把脸，对着手里的粥碗说：“狗东西，烫死老子了。”
晏明修的呼吸一下子滞住。
是周翔。
是他的周翔。
眉毛的形状，眼角的细纹，甚至左边脸颊上那颗几乎看不见的痣，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只是比他认识的周翔瘦了点，下巴更尖了，眼睛里没有那种站在颁奖台上的光芒，却多了种鲜活的、带着烟火气的生动。
晏明修的脚不受控制地往那边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又像踩在刀尖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哑得像砂纸：“周……翔？”
那人抬头，眼睛里带着警惕的疑惑：“你认识我？”
晏明修的心脏像被人用手攥住，疼得他差点蹲下来。他盯着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惊喜，没有温柔，甚至没有一点熟悉的痕迹，只有陌生人的防备和疑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周翔站起来，手里还端着半碗粥，粥里的米花都凉了，结着层薄皮。
“你是谁啊？”周翔往旁边挪了挪，保持着安全距离，“我好像没见过你。”
晏明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穿着——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袖口绣着他的英文名，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和周围破破烂烂的片场环境格格不入。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入侵者，闯进了周翔的世界，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他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我是晏明修。”
周翔皱着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晏明修的喉咙发紧，他上前一步，又停下，生怕吓着周翔：“没关系，以后会认识的。”
周翔笑了，露出左边的小虎牙，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你找我有事？”
晏明修盯着他的虎牙，突然想起以前周翔笑的时候，他总喜欢用手指戳那两颗牙，说“像小松鼠”。那时候周翔会拍掉他的手，说“晏总真无聊”，但眼睛里全是笑意。
“我……”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我想帮你。”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能行。”他指了指身后的片场，“我今天拍的是个小配角，虽然没台词，但能赚五十块呢。”
晏明修看着他眼睛里的光，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周翔的时候，周翔已经是影帝了，站在聚光灯下，笑容里带着疏离。而现在的周翔，眼睛里全是对生活的热情，像颗未经打磨的珍珠，带着原始的光芒。
“你饿吗？”晏明修突然说，“我请你吃早餐。”
周翔看了看手里的粥碗，又看了看晏明修，犹豫了一下：“算了吧，我还要拍戏呢。”
“就十分钟。”晏明修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装着黑卡和各种限量版会员卡，“前面有个早餐铺，卖的豆浆油条特别香。”
周翔盯着他的钱包，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用了，我这碗粥还没喝完呢。”他举起粥碗，晃了晃，“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别跟着我了，我还要去换衣服。”
晏明修看着他转身走向片场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周翔！”
周翔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晏明修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疼得他清醒过来：“没什么，就是……祝你拍戏顺利。”
周翔笑了笑，挥了挥手：“谢谢啊。”
晏明修站在原地，看着周翔的背影消失在片场的门里，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掏出手机，翻出以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周翔穿着西装，站在他身边，笑容温柔。而现在的周翔，却穿着旧夹克，在片场跑龙套，吃着冷粥。
他突然想起周翔以前跟他说过，自己刚出道的时候，每天都要跑三个片场，吃不上热饭，睡在地下室里，冬天的时候被子薄得像层纸，冻得浑身发抖。那时候他听了，只觉得心疼，却没真正体会过那种滋味。现在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才明白，周翔以前有多难。
晏明修转身走向巷口的早餐铺，买了两份豆浆油条，用塑料袋装着，揣在怀里。他回到片场门口，靠在墙上，盯着里面的动静。
过了半个小时，周翔出来了。
他换了件灰色的粗布衣服，脸上涂着劣质的粉底，显得脸色更差了。他手里拿着个剧本，一边走一边翻，嘴里还念叨着台词：“小二，给我来壶酒。”
晏明修迎上去，把豆浆油条递给他：“趁热吃。”
周翔愣了一下，接过塑料袋，摸了摸，还是热的：“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晏明修说，“我怕你没吃早饭。”
周翔看着他，眼睛里的警惕少了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晏明修笑了笑，没说话。他看着周翔咬了口油条，嘴角沾着芝麻，像只偷了蜜的小松鼠。他突然想起以前周翔吃油条的时候，也会这样，他总喜欢用手指把芝麻擦掉，然后放进自己嘴里。
“好吃吗？”他问。
周翔点了点头：“挺香的。”他抬头看了看晏明修，“你要不要吃点？”
晏明修摇了摇头：“我不饿。”
周翔没再说话，低头吃着油条。晏明修站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过了一会儿，场务过来催了：“周翔，该你了！”
周翔应了一声，把剩下的油条塞进嘴里，抹了抹嘴：“我去拍戏了。”
晏明修看着他跑过去的背影，突然喊了一声：“周翔！”
周翔回头：“又怎么了？”
晏明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周翔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晏氏集团总裁 晏明修”。他挑了挑眉毛：“你是总裁？”
晏明修点了点头：“嗯。”
周翔笑了：“总裁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晏明修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我想找你。”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他把名片塞进兜里，“要是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晏明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希望。他知道，现在的周翔还不认识他，但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周翔慢慢接受他，等周翔想起他。
接下来的几天，晏明修每天都来片场。
他会买好热豆浆和油条，放在片场门口的台阶上；会帮周翔捡掉在地上的剧本；会在周翔被导演骂的时候，站在旁边，攥紧拳头，想冲过去帮他，但又怕吓着他。
周翔对他的态度慢慢变了，从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熟悉，再到现在的信任。
有一天，周翔拍完戏，坐在台阶上，看着晏明修：“你为什么每天都来？”
晏明修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温柔：“因为我想陪你。”
周翔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晏明修的脸突然红了，他挠了挠头：“算是吧。”
周翔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意：“那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晏明修的心跳瞬间加快，他盯着周翔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周翔凑过去，小声说：“我说，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晏明修的喉咙发紧，他伸手抱住周翔，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好。”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了？”
晏明修摇了摇头，声音哑得像砂纸：“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
周翔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傻样。”
晏明修抱着周翔，闻着他身上的肥皂味，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知道，现在的周翔还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没关系，他会慢慢让周翔想起，想起他们以前的日子，想起他们的爱情。
晚上，晏明修带周翔去了一家高级餐厅。
周翔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皱了皱眉头：“这也太贵了吧？”
晏明修笑了笑，把菜单合上：“没关系，我请你。”
周翔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疑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晏明修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因为你是周翔。”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个人，真奇怪。”
晏明修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想，不管你是以前的周翔，还是现在的周翔，我都爱你。
吃完晚饭，晏明修送周翔回出租屋。
出租屋在旧城区的一栋老楼里，楼梯间的灯坏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晏明修扶着周翔的肩膀，慢慢往上走：“小心点。”
周翔笑了：“我每天都走这条路，早就习惯了。”
晏明修没说话，只是把周翔的手攥得更紧了。
到了门口，周翔掏出钥匙开门：“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晏明修摇了摇头：“不了，太晚了，你明天还要拍戏呢。”
周翔笑了笑，挥了挥手：“那明天见。”
晏明修站在门口，看着周翔的身影消失在门里，心里像被填满了一样。他掏出手机，翻出以前的照片，对比着现在的周翔，突然觉得，不管是以前的周翔，还是现在的周翔，都是他的宝贝。
第二天早上，晏明修又去了片场。
他买了周翔喜欢吃的豆浆油条，放在台阶上，等着周翔来。
过了一会儿，周翔来了。
他穿着件新的夹克，脸上带着笑容：“你早啊。”
晏明修愣了一下：“你这件夹克……”
周翔摸了摸夹克，笑了：“昨天买的，用你给我的钱。”
晏明修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让你用我的钱买衣服吗？”
周翔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赚的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晏明修，“这是你给我的钱，我没动，还给你。”
晏明修看着银行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你为什么不用？”
周翔笑了：“我不想欠你太多。”他指着自己的夹克，“这件是我昨天拍广告赚的钱买的，虽然不贵，但我喜欢。”
晏明修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以前的周翔，也是这样，不管多苦，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他伸手摸了摸周翔的脸，轻声说：“傻孩子。”
周翔笑了，拍掉他的手：“你才傻呢。”
晏明修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想，不管你要不要我的钱，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想起我，直到我们回到以前的日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晏明修每天都去片场陪周翔，周翔也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有一天，周翔拍夜戏，直到凌晨才结束。
晏明修坐在车里，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周翔出来了。
他穿着件薄外套，冻得浑身发抖，手里拿着个剧本：“你怎么还没走？”
晏明修下车，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周翔身上：“等你。”
周翔愣了一下，接过西装，裹在身上：“谢谢。”
晏明修看着他的脸，轻声说：“要不要去我家？”
周翔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明天还要拍戏呢。”
晏明修皱了皱眉头：“你每天都这么累，要不要休息几天？”
周翔笑了：“没关系，我习惯了。”他指着远处的高楼，“等我赚了钱，我要买一套大房子，让我妈住进去。”
晏明修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想，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的。
他伸手抱住周翔，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周翔，我爱你。”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抱住他，轻声说：“我知道。”
晏明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
周翔笑了：“嗯，我知道。”他摸了摸晏明修的脸，“你这个人，每天都跟着我，眼神里全是爱意，我怎么会不知道？”
晏明修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原来周翔早就知道他的心意。他伸手抱住周翔，用力地吻了下去。
周翔愣了一下，随即回应他的吻。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晏明修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周翔，还是现在的周翔，都是他的宝贝。他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想起以前的事，直到他们回到以前的日子，直到永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晏明修遇见未成名的周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