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直播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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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最后一次看向镜头时想：死了也好。
选秀决赛夜的舞台，聚光灯烫得像要烧穿皮肤。她脸上挂着练习过一万遍的完美笑容，指甲却掐进掌心，掐出血痕。
主持人高声宣布：“冠军是——苏暖！”
彩带炸开，欢呼如海啸。她鞠躬，微笑，眼泪恰到好处地悬在眼眶——这是设计好的“喜极而泣”，连泪珠该多大、何时落下，都计算过。
回到后台，妆还没卸，经纪人的巴掌先到了。
“你刚才谢词说错两个字！”陈姐的红唇在灯光下像刀，“知不知道直播多少人看？知不知道对家就等着抓你把柄？”
苏暖低头：“对不起，陈姐。”
“对不起有屁用！”陈姐把手机砸过来，“看看热搜！”
屏幕上，#苏暖假哭#、#冠军内定#、#资本傀儡#……词条像毒蛇一样往上窜。
陈姐冷笑：“公司帮你压了半年黑料，不是让你今晚垮掉的。明天开始，每天十八个小时行程，直到你把这波流量‘黑红’成正红。”
十八个小时。苏暖想起上个月晕倒在练习室，醒来时只有助理在旁冷漠地说“还有三场直播”。
她忽然觉得累。累到骨头缝里都空。
“陈姐，”她听见自己说，“我想休息一天。”
“休息？”陈姐像听见笑话，“苏暖，你凭什么休息？你妈死了，爸不知道在哪儿，公司是你唯一的家——家让你干活，你敢不干？”
是啊。她凭什么。
苏暖沉默地拿起包，走到门口时，陈姐补了一句：“对了，你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公司帮你‘处理’掉了。反正你住宿舍。”
门关上。
走廊很长，灯光惨白。她走到尽头洗手间，反锁，从包里掏出药瓶。
安眠药，攒了三个月，一次一片，攒了三十七片。
够死了。
她拧开瓶盖，倒进手心。白色的小圆片，像小时候妈妈给的糖豆。
妈妈……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十岁？十一岁？那个女人总说“暖暖等等，妈妈下次回来陪你”，然后消失在剧院后台的灯光里。
等啊等，等到她十八岁，等到妈妈死在异国巡演的路上，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算了。”苏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等了。”
她仰头，把药片全倒进嘴里。
苦涩蔓延的瞬间，墙上的电子屏突然卡顿——直播画面凝固在她夺冠时那个“喜极而泣”的特写，然后跳出乱码：
【0.07秒全球信号异常】
【检测到高潜能波动——】
【绑定开始——】
苏暖眼前一黑。
沈未央最后一次检查试卷时想：又是满分。
高考模拟考场，午后阳光斜照在答题卡上，把2B铅笔涂出的方块照得发亮。她放下笔，抬手看表：还剩二十分钟。
够再验算一遍压轴题。
前排男生传来小纸条，上面潦草写着：“选择最后一道选C吗？”
沈未央没理。作弊违反考场纪律，且效率低下——她计算过，传纸条被发现的概率是37%，即便成功，答案正确率也仅比瞎蒙高15%。
不值。
她转起笔。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笔在指尖旋转如飞，频率稳定在每秒3.2圈。监考老师瞪她，她停下，等老师转头，又继续转。
笔是母亲送的，十二岁生日礼物。母亲周静书当时说：“未央，理性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
然后第二天，母亲因实验室事故成为植物人。
沈未央没哭。她计算过眼泪的化学成分和蒸发速率，得出结论：哭泣不改变结果，纯属能量浪费。
她只是把笔转得更快。
交卷铃响。她起身时，前排男生故意撞她桌子，试卷飘落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男生笑得不怀好意。
沈未央弯腰捡试卷，看见男生鞋底踩着的那个鞋印——正压在她名字上。
她停顿0.5秒，大脑自动调取数据：此男，张浩，父亲是校董，常年年级第二，视她为眼中钉。上次在她水杯里放粉笔灰，上上次撕她竞赛笔记。
情绪模块建议：愤怒。
理性模块驳回：愤怒导致决策失误，且可能引发肢体冲突，影响后续考试。
她选择理性。
捡起试卷，拍掉灰尘，走向讲台。身后传来张浩的嗤笑：“书呆子。”
沈未央脚步未停，但手指无意识收紧——笔尖戳进掌心，留下一个小红点。
疼。
她低头看手，突然发现笔在发光。
不是反光，是笔杆内部透出的、幽蓝色的光。
紧接着，整个考场的光线扭曲，像水面被投入石子。她听见某种机械音，遥远而冰冷：
【检测到高潜能波动——】
【绑定开始——】
她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苏暖坐在考场里。
硬木椅子硌得屁股疼，面前是摊开的数学试卷，导数题像鬼画符。她茫然四顾——黑板、课桌、穿校服的学生，空气里有粉笔灰和汗味。
这不是后台洗手间。
她低头看手。手指纤长，指甲剪得极短，掌心有握笔留下的薄茧。这不是她的手。
她猛地抬头，看向前方玻璃窗的倒影。
倒影里是个女孩，清冷的脸，杏仁眼，薄唇紧抿，高马尾扎得一丝不苟。校服衬衫熨烫平整，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苏暖认识这张脸。
年级第一，沈未央。她曾在学校宣传栏见过照片，下面写着“保送清华预备生”。
“我……”她张口，发出的声音冷静克制，和沈未央本人一模一样。
大脑里突然炸开机械音：
【绑定完成。欢迎来到‘潜能矫正系统’。】
【宿主：苏暖（内在灵魂）/沈未央（外在身体）】
【检测到协同绑定对象：沈未央（内在灵魂）/苏暖（外在身体）】
【首任务发布——】
声音顿住，像卡带的录音机。然后换了个更温柔的、近乎年轻女声的调子：
【哎呀，第一次绑双人套餐呢～给点优惠吧。】
【任务A（校园线）：一小时内，让校草林旭对你产生强烈厌恶。】
【任务B（娱乐圈线）：一小时内，让对家女星李薇薇当众失态。】
【奖励：痛觉屏蔽24小时。惩罚：电击体验包（可共享哦～）】
【倒计时开始：59:59】
苏暖：“……”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不是梦。
窗玻璃倒影里，“沈未央”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属于苏暖的、近乎崩溃的表情。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
沈未央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视野模糊，鼻腔里是消毒水和香水混合的怪味。她躺在一张移动担架上，周围是闪光灯和尖叫。
“苏暖醒了！”
“快拍！救护车门口！”
“苏暖看这边！是不是炒作？”
沈未央皱眉。苏暖？那个选秀冠军？
她撑起身，看向旁边反光的急救车车身——倒影里是一张明艳的脸，桃花眼，右眼角有泪痣，卷发凌乱地散在肩上。身上穿着缀满亮片的舞台裙，胸口别着“冠军”绶带。
这是苏暖的身体。
大脑里机械音同步响起：
【绑定完成。欢迎回来～】
【宿主：沈未央（内在灵魂）/苏暖（外在身体）】
【你的搭档已接收任务A，请完成任务B。温馨提示：任务失败会连累对方哦～】
【倒计时：59:47】
沈未央的理性模块瞬间启动。
现状分析：
灵魂互换，概率低于0.000001%，但发生了。
绑定系统，疑似高维科技产物。
任务具惩罚性，且与另一宿主联动。
当前环境：公众场合，媒体包围，身体状态虚弱（疑似药物过量）。
最优解：
完成任务。
她抬眸，看向人群外围——一个穿着性感礼服的女星正对着镜头哭诉：“我和苏暖同期参赛，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没想到她为了冠军……”
李薇薇。对家女星，擅长炒作姐妹情深再背后捅刀。
沈未央计算：让李薇薇当众失态的方法有37种，考虑时间限制和身体状态，最高效的是——
她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然后对着李薇薇的方向，用尽力气喊：“薇薇姐……你上周说、说帮我介绍的那个导演……他昨晚给我发消息……”
全场死寂。
李薇薇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沈未央继续咳嗽，声音虚弱但清晰：“他说……你说我很好骗……”
闪光灯瞬间转向李薇薇。
“我没有！”李薇薇尖叫，冲过来想捂她的嘴，高跟鞋却踩到裙摆，整个人扑倒在救护车旁，假发片飞出去半米。
围观群众哗然。
【任务B完成。评价：精准打击。奖励发放中——】
沈未央来不及思考，眼前再度发黑。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瞬，她听见系统温柔的补充：
【对了，你的搭档好像……完全搞砸了呢。】
【电击体验包，准备共享～】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直播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