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救赎》正儿八经的小八

3、第3章：痛觉共享

　　苏暖决定摆烂。

　　反正她完不成任务。让沈未央的社会评价下降20%？她连沈未央的社会评价在哪儿看都不知道。

　　而沈未央那边——用她的身体，让一个黑料缠身的女星社会评价再降20%，似乎也不难。

　　“那就让她赢吧。”苏暖对自己说，“我被格式化30%记忆……忘了就忘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记的。”

　　她回到沈未央的家。或者说，沈未央和植物人母亲周静书的家。

　　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干净得像样板间。客厅书架上全是数学和物理著作，卧室墙上贴满竞赛奖状。厨房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和全麦面包。

　　苏暖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娱乐新闻正在播：“苏暖疑似炒作病情，李薇薇方发律师函……”

　　画面里，“苏暖”（沈未央）被记者围堵，她冷着脸推开话筒：“一切以法律为准。”姿态强硬，眼神锐利。

　　评论区炸锅：
　　“苏暖怎么像换了个人？”
　　“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炒作狗滚！”

　　苏暖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脸，心情复杂。

　　那个沈未央……好像真的在认真扮演“苏暖”。甚至演得比她本人更好。

　　手机震动，沈未央发来消息：“看到新闻了？”
　　“嗯。你……做得很好。”
　　“理性选择。另外，你的经纪人正在买水军黑我，我需要应对方案。”

　　苏暖愣住：“陈姐黑你？”
　　“她认为我（苏暖）失控，需要‘教训’。”沈未央附上一个链接。

　　点开，是营销号长文：《起底苏暖黑历史：陪酒、整容、学术造假》。

　　全是瞎编，但编得有鼻子有眼。

　　苏暖手指发抖。这些谣言她见过无数次，每次陈姐都说“黑红也是红”。但这次，看着沈未央用她的身体被这样泼脏水……

　　她突然不想摆烂了。

　　“我来处理。”她打字，“我知道陈姐的软肋。”

　　“什么？”
　　“她妹妹。陈婉，植物人，医药费全靠公司。陈姐最怕妹妹被停药。”

　　沈未央回复很快：“威胁她？”
　　“不……和她谈判。告诉她，如果她再黑我，我就公开‘公司用艺人家人当人质’的内幕。”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
　　“可以。但你需要证据。”
　　“我有。”苏暖翻找苏暖的记忆碎片——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肮脏的交易记录，“去年三月，她让我陪酒换资源，我偷偷录了音。”

　　发送文件。

　　沈未央接收后，回复：“音频可用。我会在今晚直播中‘无意间’播放片段。”
　　“直播？”
　　“你的经纪人安排的，为了‘澄清病情’。我会利用这个机会。”

　　苏暖靠在沙发上，突然觉得……也许她们可以合作？

　　她敲字：“沈未央，考核任务……我们能不能都不做？一起扛惩罚？”

　　这次，沈未央回复极慢。
　　“数据表明，记忆格式化30%会导致人格结构损伤，存活率下降41%。”
　　“但如果我们互相帮助，让对方评价不下降……是不是也算一种‘完成’？”
　　“系统可能判定为消极抵抗，惩罚升级。”
　　“那也一起升。”

　　发送完，苏暖屏住呼吸。

　　良久，沈未央回复：“从效率角度，合作优于对抗。我同意。”

　　苏暖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

　　她爬起来，打开沈未央的电脑，开始查资料——关于系统，关于灵魂互换，关于“钥匙”。

　　搜索记录里，沈未央已经查过一轮：阿赖耶识计划、潜能实验、意识绑定……

　　全是看不懂的术语。

　　但苏暖注意到一个名字反复出现：江临。

　　一篇十年前的旧报道：《天才少年江临获国际奥数金牌，导师周静书盛赞》。

　　配图里，清瘦的少年戴着金牌，旁边站着年轻版的周静书——沈未央的妈妈。

　　还有叶晚晴。她站在另一边，手搭在江临肩上，笑容温柔。

　　苏暖放大照片。妈妈……她很少笑得那么放松。

　　江临是谁？为什么同时认识她妈妈和沈未央的妈妈？

　　系统音突然响起：【哎呀，查到这里啦？不错嘛～奖励提示一条：江临是你们的‘学长’哦～】

　　“学长？”苏暖追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走过你们即将走的路。不过嘛……他现在是系统的‘监察者’。】
　　【想见他吗？完成三个日常任务，解锁一次提问机会～】

　　苏暖咬牙。又来任务。

　　但这次，她有点想做了。

　　沈未央在直播间里迎来了第三次电击。

　　这次是在直播中途。她正在回答网友提问，突然脊椎一麻，整个人往前栽，额头磕在桌上。

　　“苏暖！”助理冲过来。

　　沈未央摆手，撑起身，对着镜头微笑：“抱歉，低血糖。”

　　弹幕飞过：
　　“演的吧？”
　　“苦肉计？”
　　“脸色真的好差……”

　　她维持笑容，大脑飞速计算：这次电击强度高于前两次，且来自苏暖那边的任务失败。苏暖那边出了什么事？

　　直播继续。她按计划“无意间”播放了录音片段——陈姐的声音：“暖暖，就喝一杯，王总答应给你电影主题曲……”

　　片段很短，但足够引爆舆论。

　　弹幕炸了：
　　“这是经纪人？逼艺人陪酒？！”
　　“苏暖原来是被迫的？”
　　“陈姐出来解释！”

　　沈未央关掉直播，后台私信已爆炸。陈姐打来二十个未接电话。

　　她回拨，对面咆哮：“苏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沈未央冷静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黑我，我放出完整录音，你妹妹的医疗费我会接手；二，停手，帮我压下李薇薇的律师函，我保留录音。”

　　陈姐沉默，呼吸粗重。

　　“你……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发抖，“苏暖没这个脑子。”

　　“我是苏暖。”沈未央说，“只是不想再当傻子了。”

　　挂断。

　　她瘫在椅子上，浑身冷汗。电击的后遗症还在，肌肉微微抽搐。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完成：直播引发负面评论超5000条。奖励：记忆保护生效。】
　　【额外提示：你的搭档苏暖已连续失败三个日常任务，惩罚叠加。痛觉共享系统即将开启～】

　　痛觉共享？

　　沈未央还没反应过来，左手突然剧痛——像被什么烫到，皮肤灼烧感清晰。

　　她低头，手背完好无损。

　　但痛感真实存在。

　　与此同时，苏暖那边发来消息，带着哭腔：“沈未央……我手被开水烫了……”

　　沈未央怔住。

　　她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感受着清晰的灼痛，一个猜想浮现。

　　她打字：“具体位置？痛感等级？”
　　“右手手背，大概……七八级？好痛……”
　　“我也感觉到了。”

　　那边沉默。
　　然后：“……什么意思？”
　　“痛觉共享。你的痛，我能感觉到。”

　　苏暖发来一张照片——沈未央的手（现在是苏暖在用），手背红肿一片。

　　而沈未央看着照片，自己完好的手背，正同步传来灼痛。

　　她深吸一口气：“这是机会。”
　　“什么机会？”
　　“沟通机会。痛觉可以传递信息。”

　　沈未央快速制定方案：“听好，我会在你痛的位置轻敲，敲一下代表‘是’，两下‘否’，三下‘紧急’。长按代表字母顺序——A一下，B两下，以此类推。”

　　苏暖：“……你认真的？”
　　“效率最高的方案。现在测试：你觉得痛吗？是就敲一下。”

　　过了一会儿，沈未央手背传来一下轻敲——来自虚空，但触感清晰。

　　“很好。”沈未央打字，“现在，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通过断续的敲击，苏暖传递了信息：她在沈未央家，查到了江临，系统说他是“学长”，完成三个日常任务可以见他。

　　沈未央总结：“所以我们需要合作完成日常任务，解锁见江临的机会。他可能是突破口。”

　　“可任务都是让我们害对方……”
　　“有漏洞。”沈未央调出任务列表，“你看这条：‘不得与林旭独处超过十分钟’。没有定义‘独处’。如果第三人在场，但无意识，算不算独处？”

　　苏暖：“……你连系统漏洞都找？”
　　“理性分析。”沈未央说，“系统由逻辑构成，逻辑必有漏洞。找到，利用。”

　　她感受到苏暖那边传来一阵情绪波动——不是痛，是某种温暖的、轻微雀跃的感觉。

　　“沈未央，”苏暖敲来信息，“你好像……没那么冷冰冰了。”

　　沈未央看着那句话，手指悬在键盘上。

　　她不知该怎么回。

　　最终，她敲字：“效率需要。另外，你的手需要处理。去冲冷水，涂烫伤膏，位置在浴室柜第二层。”

　　“好～”

　　关掉手机，沈未央靠进椅背。

　　左手背的灼痛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温暖感？

　　她抬手看。手背依旧完好。

　　但那里残留着苏暖的痛，和苏暖之后传来的、轻微雀跃的情绪。

　　她无意识用右手食指轻点左手背——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点着点着，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周静书教她解题时，也喜欢轻点她的手背。

　　“未央，”母亲说，“理性是工具，但别让它冻住你的心。”

　　那时她不懂。

　　现在，感受着另一个女孩的痛和喜悦，她好像……有点懂了。

　　深夜，苏暖在沈未央家的浴室处理烫伤。

　　冷水冲刷，痛感减轻。她看着镜子里沈未央的脸——清冷，苍白，眼圈微红。

　　“对不起啊，”她对镜子说，“用你的身体受伤了。”

　　镜子不会回答。

　　她涂好药膏，回到客厅，打开电视。午夜新闻在重播白天的娱乐头条，画面切到医院门口，记者围堵“苏暖”。

　　苏暖看着“自己”冷脸推开话筒的样子，突然笑出声。

　　“沈未央，”她低声说，“你演我演得还挺酷。”

　　手机亮了一下，沈未央发来消息：“明天校园任务：体育课800米测试必须及格。你身体缺乏锻炼，建议今晚开始训练。”

　　苏暖：“……现在？半夜？”
　　“效率最优。另外，我会同步用你的身体进行体能训练，平衡数据。”
　　“你那边也有任务？”
　　“明早杂志拍摄，需要穿10厘米高跟鞋站立三小时。你的脚踝力量不足，需强化。”

　　苏暖想象沈未央用她的身体做深蹲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

　　她回：“那我们一起练呗。你深蹲，我跑步。”
　　“可以。每完成一组，敲击一次，作为同步信号。”

　　于是，深夜一点。

　　沈未央在苏暖的豪华公寓里，穿着睡裙做深蹲。
　　苏暖在沈未央的老房子里，穿着运动服原地跑步。

　　每完成一组，她们就通过痛觉共享轻敲一下——苏暖敲左腿，沈未央敲右腿。

　　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像某种隐秘的密码。

　　练到一半，苏暖瘫倒在地，喘气：“不行了……沈未央，你身体太弱了……”

　　沈未央那边回复：“你的核心力量也差。继续。”
　　“你是魔鬼吗！”
　　“理性建议。另外，我计算过，如果我们保持这个训练强度，30天后你的800米成绩可达良好，我的高跟鞋耐受时间可延长至四小时。”
　　“谁要穿四小时高跟鞋啊！”

　　话虽这么说，苏暖还是爬起来了。

　　她跑到窗边，看外面城市的灯火。远处，苏暖的公寓大概在哪个方向？沈未央现在也在看窗外吗？

　　她突然说：“沈未央，等我们换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理由？”
　　“谢谢你……没让我一个人崩溃。”

　　那边沉默很久。

　　然后，沈未央敲来一下轻敲——代表“是”。

　　很轻，但很清晰。

　　苏暖笑了。她敲回去两下——代表“谢谢”。

　　深夜的城市，两个女孩隔着遥远的距离，用痛觉传递着最简单的信号。

　　而系统在后台安静记录着一切。

　　数据流里，一行小字浮现：

　　**【协同行为检测：积极互助。】
　　**【痛觉共享系统稳定度：15%。】
　　**【下一阶段预启动：情绪共享。】
　　【备注：她们比预计的……更快成为‘我们’呢。】

　　窗外的月亮很亮。

　　苏暖躺在地板上，感受着沈未央那边传来的、轻微疲惫但满足的情绪波动。

　　她忽然觉得，也许这样……也不全坏。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

　　闭上眼睛前，她轻声说：“晚安，沈未央。”

　　远处，沈未央在公寓里，感受着苏暖传来的温暖倦意。

　　她顿了顿，对着空气，很轻地回应：

　　“晚安，苏暖。”

　　月亮划过夜空。
　　城市的两个角落，两个女孩沉入睡眠。
　　而她们不知道——
　　这场互换，才刚刚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