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魔音贯耳！社死现场再升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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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
闹钟还没响，林夕就睁开了眼。窗外天色刚蒙蒙亮，灰蓝色的光透过薄窗帘渗进来，在老旧地板上投下模糊光影。她盯着天花板做了三次深呼吸——今天是入职第二天，也是第一次参加设计部全体会议的日子。
她站在穿衣镜前，把自然卷的头发仔细梳理，在脑后扎成一个低低的、服帖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脖颈。淡扫蛾眉，薄涂豆沙色唇膏。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干练、清爽，像个……至少表面上像个体面的职场新人。
“很好，林夕。”她对着镜子扯出标准微笑，“今天目标：降低存在感，顺利开完会，绝不再惹总裁注意。”出门前她反复检查帆布包：手机静音、笔记本笔齐全、工牌端正，一切就绪。
8：20。林夕提前四十分钟到G.N大厦，乖乖排队领临时卡，跟着早高峰人流坐普通电梯上18楼。办公区还空荡荡的，只有保洁阿姨在擦绿植，她走到工位坐下，快速复习培训资料，默念几遍专业术语，同事们陆续到来。
周周八点五十到的，穿鹅黄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见林夕眼睛一亮：“林夕你这么早？衣服真好看！超有气质！”
“早上好。”林夕淡淡回笑，周周却热情凑过来：“听说顾总会来旁听！艾达总监亲自请的，好紧张，我第一次离总裁这么近。”
林夕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攥紧笔——顾北辰要来？
九点十五分，艾达总监走出办公室，珍珠白套裙配钻石耳钉，头发一丝不苟，冷冽如打磨完美的珍珠：“五分钟后第一会议室，带好笔记本，今天会议关系实习生考核标准，认真听。”众人立刻挺直背脊，林夕拿起东西跟着人流走向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第一会议室两面落地窗能俯瞰半个CBD，深灰长条会议桌光可鉴人，每张椅前都放着水和便签。林夕选了靠后靠边的完美角落坐下，悄悄观察：二十几位同事里有资深设计师也有实习生，低声交谈气氛严肃。
九点二十五分，会议室门再次推开，艾达侧身站在门边恭敬颔首，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走在前面的男人，林夕只看一眼心脏就猛地一缩——深灰西装挺括合身，头发一丝不乱，银边细框眼镜遮不住与生俱来的冰冷压迫感，正是顾北辰。
他径直走向主位，艾达跟在侧后方低声汇报。林夕刚松口气，就看见跟在后面的男人：浅灰衬衫挽到肘部，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黑色修身裤衬得腿又长又直，嘴角噙着笑意，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会议室——当目光掠过她时，林夕浑身血液瞬间冻住。
是昨晚路灯下摘头盔、笑说“生起气来更带劲”的机车男！他怎么会在这？还能跟在顾北辰身后，身份显然不一般。
林夕大脑疯狂运转，各种恐怖猜测翻涌，而男人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目光精准落回她脸上，眉梢微挑，讶异迅速被玩味笑意取代——他认出她了。
林夕心脏狂跳着低下头，攥紧笔指节发白。艾达清亮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这位是顾总，大家都认识。”众人颔首致意，顾北辰只微不可察点头。“这位是陆副总，陆子洲，负责市场、公关及对外投资业务。”艾达介绍时带着得体微笑。
陆副总？
林夕眼前一黑差点滑下椅子——那个被江晴骂“流氓”“没长眼睛”的纨绔子弟，居然是G.N副总裁？电梯得罪总裁，路口骂了副总裁，她这哪里是实习，分明是来高层仇恨名单打卡的！
“陆副总今天来了解设计部工作和新人情况。”艾达继续讲解考核细则，林夕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两道目光似有若无落在身上：一道冰冷来自主位，一道玩味来自陆子洲。她如坐针毡冒冷汗，强迫自己深呼吸关注PPT，考核标准、转正名额这些词总算分散了点恐慌。
时间缓慢地流逝。
林夕偷偷抬眼，顾北辰背靠座椅专注看平板，陆子洲则支着下巴转钢笔，目光随意游走。她稍微松口气，或许陆副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她了？正胡思乱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正胡思乱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林夕悄悄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江晴的消息：【会议咋样？见到冰山总裁没？】
她飞快扫了眼四周，刚放心抬头，就对上陆子洲望过来的目光，手一抖，汗湿的手心一滑——“啪嗒。”
在设计师汇报结束的短暂安静里，这声轻响格外清晰。
贴满卡通猫咪贴纸的手机掉在光洁地板上，屏幕朝上，“机车傻X”四个加粗字体在亮屏上闪闪发光。还没等众人反应，手机屏幕突然疯狂闪烁，来电界面覆盖锁屏——来电头像是林夕母亲，下一秒，明明该静音的魔性铃声炸穿了整个会议室！
“爷们要战斗！！！”粗犷豪迈的乡土摇滚男声嘶吼着，激昂电吉他伴奏如平地惊雷，在高雅安静的会议室轰然爆开。
林夕僵在原地，全会议室的目光“唰”地集中过来，震惊、诧异、看好戏的目光交织，她不敢抬头，却清晰感受到主位冰刃般的凌厉目光钉在身上，艾达总监的脸色也从错愕转为铁青。
林夕用尽全身力气抬眼，陆子洲也在抬眼望她，嘴角缓缓勾起复杂又玩味的笑，桃花眼里光影流动，还几不可察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可以啊小实习生”。
铃声还在嘶吼，林夕终于回过神，以最快速度弯腰去捡手机，越急越慌，汗湿的手指在屏幕上打滑。
“啪。”主位的顾北辰轻轻敲了下桌面，诡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林夕也终于按了静音，刺耳歌声戛然而止，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向主位，顾北辰缓缓抬眼，银边眼镜后的目光如淬冰刀锋扫过林夕惨白的脸，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公司规章制度，第七条第三款。”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会议期间严禁手机发声干扰秩序，违者视情节警告、扣绩效直至解除劳动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林夕紧紧攥着的、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上，又慢慢移回她脸上。
“设计部，实习生，林夕。”
他叫出她的名字，平静无波，却让林夕浑身一颤。
“你的手机铃声，”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最终只是陈述事实，“很有特色。”
林夕的嘴唇动了动，想解释，想说对不起，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站在那里，像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
“是我的失职，顾总，我会严肃处理。”艾达低头应道。
顾北辰点头看向平板：“继续会议。”这四个字如暂缓死刑的赦令，同事们纷纷收回目光正襟危坐，空气中的尴尬却挥之不去。
林夕机械坐下，手心冰凉，攥紧的笔“咔”地裂开细缝，视线模糊地盯着空白笔记本——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当众社死、严重违纪，撞在总裁枪口上，她的实习期果然只有一天。
后半程会议林夕如失魂木偶，听着遥远的项目讨论，还能感觉到陆子洲玩味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她绝望地想，不用等顾北辰开除，陆副总大概就会先捏死她这只小蚂蚁。
会议终于结束了。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动作迅速地收拾东西，鱼贯而出。经过林夕身边时，目光复杂，但没人说话。
艾达已经先一步回自己办公室了。
周周走过来，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担忧，小声说：“林夕，你……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艾达总监让你散会后去她办公室一趟。”
林夕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知道了，谢谢。”
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下三个人。
还没离开的顾北辰和陆子洲，以及僵硬地站在原地的林夕。
顾北辰合上平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他看了陆子洲一眼：“走吧。”
陆子洲却没动，依旧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目光落在林夕身上，笑了笑：“老顾，你先回。我有点事，想跟这位……‘战斗爷们’实习生，聊两句。”
顾北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随你。”说完，他迈步，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脚步声沉稳，远去。门轻轻合上。现在，只剩下林夕和陆子洲。
空气再次凝固，但这次的压迫感，换了一种质地。不是顾北辰那种纯粹的、冰冷的威压，而是一种带着戏谑和未知危险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探究。
陆子洲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指又开始转那支钢笔。
林夕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该来的，总会来。
“陆……陆副总。”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对不起。昨晚……还有今天……我……”
“昨晚？”陆子洲打断她，桃花眼弯了弯，“昨晚怎么了？哦，你说路口那事啊。”
他像是才想起来，语气轻松：“没事，我昨晚骑车，是急了点。倒是你那位朋友，脾气挺爆啊。”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还是江晴。
【江晴大美人】：？？？人呢？会议开完了？到底咋样了啊？昨晚那个机车傻X，没再堵你吧？
林夕低头瞅了一眼，心想坏了，急忙关掉手机。
很显然，陆子洲也看见了屏幕上的消息，“机车傻X”，他嘴角抽了一下。站起身，走到林夕面前。
距离拉近，林夕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不同于顾北辰雪松冷香的另一种气息，像海风混着一点皮革和……烟草？很淡，但存在感很强。
他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问：“吓坏了？”
林夕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老顾刚才的样子，是挺吓人的。”陆子洲自顾自地点点头，像是很理解，“他这人，最讨厌两件事：不专业，和浪费时间。你刚才，两样都占全了。”
林夕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过……”陆子洲话锋一转，嘴角又勾起那种玩味的笑，“你也挺有意思的。电梯里敢让老顾给你按楼层，路口挨骂的是我，机车傻X’说的也是我……”
他低笑一声，摇摇头：“林夕是吧？我记住你了。”
这句话，听不出是褒是贬，是福是祸。
林夕只觉得后背发凉。
“去吧。”陆子洲侧身，让开一点路，“艾达总监还在等你。好好……解释。”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林夕如获大赦，也顾不上礼仪，抓起自己的东西，几乎是逃出了会议室。直到跑出很远，靠在消防通道冰冷的墙壁上，她才敢大口喘气。
她颤抖着手指，打字回复：
【林夕】：晴晴。
【林夕】：我可能……
【林夕】：真的要被开除了。
她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魔性的歌声。
爷们要战斗……
她战斗了。
然后，死得透透的。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魔音贯耳！社死现场再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