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敢撞我闺蜜？你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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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已过，街边的霓虹招牌陆续熄了几盏。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悠悠朝租住的老小区晃去。
“对了，”江晴忽然开口，她侧过头，眼底映着细碎的光，“你早上慌慌张张说做了个怪梦，到底梦见什么了？”
林夕心里咯噔一下，脸颊瞬间漫上热度，支支吾吾：“就……普通的梦，乱七八糟的，醒了就忘了大半。”
“少来这套，”江晴凑近，眯起那双妩媚的杏眼，“看你那心虚样，还有现在这脸红得……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春梦吧？”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林夕立刻否认三连，下意识捂住耳朵。
“哟哟哟！耳朵都红透了！还说不是！”江晴得意地挽紧她的胳膊，半个身子重量压过来，“快从实招来！梦到谁了？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对你们那位‘帅得惨绝人寰但可惜是个哑巴’的总裁大人……动了凡心？”
“你胡说什么呢！”林夕声音陡然拔高，“我梦到的……梦到的是……”
难道要说，梦到一个身材极品、腰腹有颗独特胎记的男人，但偏偏没看清脸？这比承认是春梦还诡异。
“是什么？”江晴不依不饶。就在林夕搜肠刮肚企图编造一个合理梦境时——
“嗡——！！！”
一阵狂暴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引擎轰鸣，毫无预兆地从身后咆哮而至！与此同时，两道刺目到令人晕眩的白色光柱，将她们的身影骤然投射在前方地面上，扭曲变形。
林夕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在原地。千钧一发之际，江晴猛地松开挽着林夕的手，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狠命一拽！
“小心——！”
林夕踉跄着跌进江晴怀中，鼻尖撞到江晴的肩膀。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裹挟着劲风的黑影，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以毫厘之差，擦过她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吱——噶——！”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刺痛耳膜！
一辆通体漆黑、造型极具攻击性的重型机车，猛地刹停在她们前方不足三米的人行道上！车尾因惯性微微抬起，又沉重落下，引擎仍未熄火，持续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咆哮。
机车上的骑手，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皮衣，头盔是全黑的，面罩反射着冰冷的路灯光，看不清任何表情。他单脚支地，车身倾斜，维持着一种随时准备再次弹射出去的动态平衡。
林夕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耳畔嗡嗡作响，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脸色在路灯下苍白如纸。
就差一点……如果不是江晴……
惊魂未定中，她清晰地感觉到，身前江晴的身体，先是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江晴一把将林夕护到身后，猛地上前两步。她抬起手臂，纤长食指笔直地指向那个机车骑手，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与鄙夷：
“你怎么骑车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了吗？！这是人行道！不是给你秀车技的赛道！”
“开个破机车很了不起？！显摆给谁看呢？！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撞到我闺蜜你赔得起吗？！她要是擦破一点油皮，我今天跟你没完！”
连珠炮似的质问，裹挟着腾腾杀气，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从小到大，江晴都是这样。外表看起来妩媚又洒脱，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游戏人间。可一旦触及底线，尤其是涉及到林夕，她立刻就能褪去所有伪装，变得锋利、泼辣、护短到不讲道理。
那机车骑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怔了一瞬。
他转过头，头盔面罩漆黑一片，对准了江晴的方向。没有道歉，没有辩解，也没有被骂后的恼怒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沉默的凝视，显然更加激怒了江晴。
“看什么看？！哑巴了？！差点撞到人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我告诉你，别以为戴个头盔就当缩头乌龟！这路口有监控！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危险驾驶、恐吓骚扰？！”她边说，边真的去掏随身的小包，动作利落，毫不含糊。
就在林夕以为接下来无非是对方要么仓皇逃离，要么恼羞成怒反呛的时候——
那机车骑手，忽然动了。
他抬起手，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优雅，扣住了头盔两侧的卡扣。
“咔哒。”一声轻响，他缓缓地摘下了头盔。
路灯昏黄的光流淌而下，首先照亮的是他握着头盔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漂亮。手腕上，一块设计前卫的黑色机械表盘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光影上移，掠过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利落的下巴，微微上扬的唇角。再往上——
林夕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那是一张……极具冲击力的脸。
与顾北辰那种高冷深邃、充满距离感和压迫感的英俊截然不同。
眼前这人，约莫二十五六，生着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天然上挑。鼻梁高挺，唇形饱满，肤色在夜色与机车服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冷白。组合在一起，透着一种风流含情、玩世不恭且邪气的俊美。头发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几缕不羁的黑发垂落额前，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某种随性不羁的魅力。
他的目光，径直落在江晴脸上，从她愤怒的眼角眉梢，扫过她紧抿的、饱满诱人的红唇，再到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曲线。
然后，他笑了。
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桃花眼里光影流转，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物。他的声音透过略微沙哑的磁性传出来，带着机车引擎余韵般的震动感：
“报警？”
“告我……危险驾驶，骚扰路人？”
他慢条斯理地将头盔挂在车把上，动作流畅。长腿一迈，从机车上下来，锃亮的机车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他一步步走向江晴，皮衣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随着距离拉近，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无声弥漫。
江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随即立刻又挺直了背脊，扬起下巴，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神锐利如刀：“怎么，知道怕了？现在立刻道歉，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男人在距离她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微微倾身，视线与她倔强的目光平齐。
“怕？”他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语气慵懒，听不出真实情绪，“我只是在想……”
他刻意停顿，目光再次缓缓扫过江晴因怒火而愈发明艳生动的脸庞，“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生起气来的样子……”他拖长了语调，眼中兴味更浓，“居然更带劲，更鲜活。”
江晴愣住了。
林夕也懵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预期中的道歉或争吵没有出现，反而变成了……近乎轻佻的点评？
江晴最先从错愕中惊醒，随即是被冒犯的羞恼与更炽烈的怒火：“你……你流氓！神经病！”
“啧，怎么就流氓了？”男人直起身，双手闲闲地插进皮衣口袋，姿态放松，甚至有点无辜，“我夸你呢，真心实意。再说，”他目光瞥向机车与她们刚才站立位置之间的安全距离，“我可没碰到你们，刹车及时，距离控制完美。倒是你……”
他视线转向江晴身后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林夕，挑了挑眉，语气随意：“你这位朋友，好像吓得不轻。要不，出于人道主义，我送你们回去？就当是……压惊？”
“谁稀罕你送！”江晴一把拽住林夕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林夕微微一疼，“离我们远点！以后骑车带上眼睛和脑子！再让我看见你在人行道上撒野，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
说完，拽着林夕，几乎是拖着她，转身就往前走。脚步又急又重，细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作响，林夕被拽得跟踉跄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机车男居然还站在原地，姿态闲散地斜倚着他那辆嚣张的黑色座驾，双臂抱胸，目光正追随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桃花眼在迷离的夜色中，亮得有些惊人。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意味不明的笑意。
直到拐过街角，那身影彻底被建筑物遮挡，震耳的引擎声也未再响起，江晴才骤然放慢了脚步，但胸口仍在明显地起伏，喘着气。
“气死我了！什么神经病！长得人五人六，行事跟个疯子一样！还敢调戏我？他以为他是谁！”江晴咬牙切齿，脸颊气鼓鼓的，在路灯下泛着红晕。
林夕缓过劲来，安抚地轻拍她的背：“算了算了，人没事就是万幸。不过晴晴，你刚才冲上去的样子……真的好帅，好飒。” 她是真心佩服，也真心感动。
“那当然！”江晴下巴一扬，重新找回一点气势，“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纨绔子弟，就不能客气！一看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从小被惯坏了，以为地球都得围着他转！”
林夕看着她恢复活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底那点后怕也散去了不少。
两人一路吐槽着回到了租住的老旧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布满小广告的墙壁。
“对了，”踏上楼梯时，江晴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认真，“你明天不是要开部门大会吗？穿着打扮上点心。别穿今天这件衬衫裙了，换那套米色的、面料挺括些的小西装套装。妆容也收拾得干净利落点，淡雅为主。第一印象分很重要，尤其是在G.N那种地方。”
“嗯，知道啦，江造型师。”林夕点头应下。
“还有，明天开会，如果不幸……我是说如果，见到你们总裁，记住，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要主动看他，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眼神接触，万一被点到回答问题，言简意赅，清晰准确。如果他能彻底无视你，那就是最好的情况。”江晴再次叮嘱。
“我求之不得他把我当空气。”林夕苦笑，早上电梯里的情景历历在目。
“至于那个周周……”江晴停顿了一下，沉吟道，“明天你仔细观察一下，她对其他同事，是不是也保持着同样的热情和周到。总之，多留点心。”
“好，我明白了。”
互道晚安后，俩人各自开门回家。
林夕背靠着关上的门板，在黑暗的玄关里静静站了几秒，才长长地、彻底地吐出一口浊气。
今天，可真是……波澜壮阔的一天。
她换了鞋，走到小小的窗户边，撩开洗得发白的窗帘，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远方的天际线。G.N大厦的方向，依稀能辨认出那独特的蓝色轮廓。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电梯金属壁里映出的冰冷侧脸与审视的目光；路口机车轰鸣中摘下头盔时，那张含笑风流、却让人捉摸不透的桃花面。两个气质迥异，却都极具存在感、让人过目难忘的男人。
这个世界，真大，真复杂，也真……精彩。
而她林夕，渺小如尘埃，才刚刚战战兢兢地，探出了一只脚。
林夕放下手机，洗漱，关灯，陷进柔软的床铺。黑暗包裹上来，万籁俱寂。
坠入黑暗前，林夕脑海里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明天，千万，千万，别再出任何幺蛾子了。
拜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敢撞我闺蜜？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