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茶记》姚乐吉

8、第八茶 回来

　　第八茶回来
　　叶青在陌生的地方是有点睡不好睡不实，脑子里想叶盛怎么办？张嫂怎么办？？自己又如何能出去。一夜的无眠，也不觉得困了，叶青迷迷糊糊地在下半夜睡了一小会儿，心事又一股脑地袭来，又清醒了。
　　叶青听到管账先生的叹息，他也和自己一样。
　　想说什么，叶青还是忍住了。
　　叶青在终于熬到了天亮，头有些昏沉，连牢饭还没来得急给他们就被几个日本兵给带到了外面，他们二人都戴上了脚镣手铐，一推一搡地把他们带了出去，在这节骨眼上是没法逃走的，只有认命了。自己要被带到何处，是谁要抓了自己，叶青的心里都是未知数。
　　叶青是来不急看周围的景物的，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只会感觉被带到这里的建筑很华丽，也很庄严。那些日本兵叽叽喳喳说了听不懂的话，就被带到了另一个门，一打开门里面是很宽敞舒适的大厅，叶青一眼就看到了张嫂，还有那个坐在中间华贵椅子上的男人。
　　“张嫂！”叶青不知觉喊了一声。张嫂看见叶青和管账先生的这样待遇，愤恨地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站了起来，“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为何还待我东家和管账先生如此，阿部健太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叶青先是一愣，张嫂居然可以这么和这个人说话么，他可是不讲理的小鼻子啊，叶青看那个男人到也不急不慌，“静怡，你也别着急，我答应的自然要做到的，不过，让他们来就是让你看看他们是完好无损的，谁让你总要逃走呢？我也是被你逼的呀。”
　　张嫂皱着眉头再没有说话，想来什么，她连忙说着，“快给他们松开！”叶青和管账先生才得了自由，手腕还是有点莫名地疼，一看都青了。叶青和管账先生都是丈二和尚状态。张嫂看了叶青很久，脸的表情就是要哭的样子，忍住没有流下泪，说话带了点颤音，“东家我对不住你，管账先生对不住了，都是我害得你们，是我，都是我……”说完欲要下跪，叶青辅助了张嫂的胳膊，“张嫂，没事，我和管账先生不是都好好的么。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在那里的男人，到是先开了口，“她是我的妻子哦，丈夫找回自己的妻子没有错吧。”
　　叶青吃惊地看着那个男人，他就是张嫂的丈夫？！
　　叶青不是没有见过那种对自己喜欢的人的眼睛里特别的温柔，薄荷不就是这么看他的么？这个日本人也是这么看待张嫂的吧。能找到自己的爱情，是件好事……可是，以现在战争的立场，似乎就有点不是滋味。而且看样这个男人的地位似乎很高。
　　被侵略者的怜悯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他找到自己爱人的一个狡猾的手段，叶青看张嫂脸色的苍白，阳光下脸色的泪痕就显了出来，张嫂也是无法选择的。这种对立的爱情，对张嫂来说太过残忍了，叶青也似乎明白为什么她会要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张嫂还爱着他吧，叶青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张嫂……”那个男人开口说话了，“让你们来这里，也是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该处理的处理处理，静怡现在归我所有，她的卖身契你也要撕毁，我自然是会给你满意的价格的，你再从新找个吧。”那个男人很自信地笑了。
　　这本来就是个很不平等的交易，叶青和管账先生走出来的时候，外面风和日丽，暖洋洋的风扶着脸，完全看不出来摇摆不定的世界是怎样的纠缠，李鸿章的心情会不会和自己的一样，叶青自嘲地笑了笑。
　　以后他再也吃不到张嫂做的萨琪玛了，那个只属于张嫂的味道。
　　叶青和管账先生被放了出来，他们都个子回自己的家里好好地洗了个澡，好好地睡了一天，叶盛被拜托店里的一个小姑娘家里先暂时照顾着。叶青觉得自己的周围越来越冷清了，拿出自己和薄荷的合照看了看，怎么也看不腻。他好像薄荷，他的薄荷。
　　之后这城里空袭了几次，叶青的宅子只有自己住，太大，太冷清，就变卖了出去，那个布店的仓货屋腾出来，收拾了几次就成了叶青的新家，也把叶盛接了回来，吃住都在店里买卖也方便多了。店里的伙计换了好几茬，唯一不变的是这个布店的位置，还有那个石狮子旁边的台阶。
　　四姨太太跟一个军官跑了，让警署长戴了很大的绿帽子。
　　日本变成了势不可挡的长刀占领了中国的东北三省。叶青看着手里的报纸，叹了口气，薄荷写了几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叶盛学会了走路也会喊叶青爹了。
　　最后一次见到张嫂是她和那个男人要离开这里，张嫂变得丰韵了一点，表情上还是他熟悉的张嫂。在张嫂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矛盾的合体，因为叶青从来都没有见过张嫂笑过，阿豪也被带走了。叶青舍不得吃张嫂送给他的萨琪玛，摆在那里，变了质发了霉菌味道，也没有舍得扔掉。叶青也不给叶盛吃，放在高出，他够不到。
　　有人问叶青为何不把生意做到别处，或者到香港或澳门啊，那里多少还有些生机。叶青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他怕那个人回来找不到他，他所知道的地址也只有这个店铺和被卖掉了的宅子。他要等他的，他和他约好了的。
　　男人么，说话要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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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长大了到了四岁也是顽皮的时候，和外面的小伙伴们在门口玩弹珠，小孩子的睡眠本来就少，一大早小枣的娘做了很多好吃的桂花糕，小枣娘很大大咧咧地对叶青说，“叶老板啊，叶盛今天到我家吃饭去，你放心，晚上定会送过来的。”
　　叶青真不知怎么去感谢那写好心肠的邻居们，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也就今天去小枣家，明天去狗子家，一家一家地轮着。大家都心照不宣，希望，香草和小六子的孩子活下去，大家都出分力气扭成一股绳子，将来让孩子们去打侵略国家的坏人！！！
　　叶青总是不好意思让自己空手，叶青做饭做的味道不如下过厨房的女人，也就是能吃到肚子的程度。都会让叶盛拿很多果子分着给小孩子们吃。
　　叶盛随小枣的娘走了。
　　店铺的门板还没有卸下来，叶青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拿下来，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春天了，阳光温暖起来了，照在身上都是暖的。叶青摆好货品布料，发呆地看着外面的阳光，阳关的照射让叶青似乎看到了那个人，薄荷正轻轻地踏进来，回来了，回来了，他还是穿着一身的白色西装和白色的皮鞋，满脸微笑地望着叶青，他回来了。
　　叶青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起来。
　　后面屋子里的一个空盘子旁边放着一封被打开了的信，那上面的字是模糊不清，纸面也起了皱，勉强能看出几个字阵亡通知……
　　【完】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文啦~~~！撒花撒花~~！！欲知静怡和阿部健太的爱恨情仇请看‘想爱不容易’在潇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