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晒流光》萧远堇

19、 PART-19 期中

　　在学校生活中，运动会什么的，即使闹得再沸沸扬扬，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沉默不语地坐阵在日程表上更上面一行的【期中考试】才是真正恐怖的终极大Boss.

　　这回当然没有塞车，也没有再那么狗血的和某个人刚好在同一考场更别说前后座。不过，一次是狗血，连着两次指不定就是新颖了是吧……

　　总之，一周的时间，就这样平静的结束了考试，其间的每一顿午餐无一不是被葛渊几个人拉出去下馆子，当然了韩小莹总是在的，于是宁澄可怜的小钱包自然瘦身瘦得更快了。

　　就这样开开心心地逍遥了一周，直到周一。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数学，七点半，预备铃打了，老师却迟迟不来，宁澄没心思看小说了，只一个劲地东张西望，看见周围几个女生手里攥着题卷，脸色有点白。他撇过眼去看上官景睿，那个人正在自若的写着他的课外习题，俨然一个自信满满，毫不紧张的架势。

　　讨厌！宁澄刚在心里小小的骂了一句，数学老师清脆的高跟鞋声就踏了进来，她把厚厚一叠试卷放到台上，开门见山地发起卷子。

　　——自然是按名次排的：“上官景睿，156分。”

　　场下一片惊呼，满分160的卷子啊！太天怒人怨了！上官面无表情地走了上去，接过试卷边看边走回来，宁澄注意到他在看见那红色的“-4”时明显的皱了皱眉头，除此以外，甚至没见他露出一丝喜悦。

　　男生挑了挑眉，顾自低头转起笔来，实际上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报名。

　　“……方逸君141分……□□辰139分……丁芸136分……葛渊134分……”
　　高分段很快结束，下面几乎都是只差一分两分连着排下去的，宁澄默数着到第几名的，手里的笔越转越快，越转越不稳。

　　全班一共也就38个人，这都数到22名了，上官也停了笔，转而一手撑了头，有些好笑的看向斜前方那个已经有些坐立难安的身影——他不至于吧？

　　终于，在第25名的时候，“宁澄”这两个字从老师口中蹦了出来：“宁澄，117分。”

　　少年手中的黑色水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站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拾了笔走上去。

　　“班长，退步了呀。”年轻的女老师似乎与男生很熟，把试卷卷成一条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而后委屈的瘪了瘪嘴：“好啦……”“好什么好？光我一科你就比人家上官低了近40分！”老师佯装生气地吼道，引起场下一片善意的轻笑声。而男生在这笑声中忽然转过头，实现穿过人群，无比准确地对上另一个少年的双眼。

　　那目光，在微凉的空气中胶着，是同样的漆黑，辨不清彼此眼底的情绪，却隐隐有诉不清的暧昧。

　　虽说宁大班长的数学如此失败，但事实是一周后出现在班级板报上的大红底的期中考试表扬名单上，宁澄这个名字还是紧跟着□□辰，做了继上官景睿、丁芸、方逸君等人之后的第五名。

　　“开玩笑，数学低了17分，三科还能反超我20分！”葛渊怨念地抱头大吼，随即抓过某人的双肩晃啊晃啊晃。

　　“那也没办法，老班的文科有如神助啊……”□□辰叹口气，随即瞟了眼名单上的另一行——语文单科第一、英语单科第一、历史单科第一、地理单科第一……居然全是那小子！实在太太太不是人了！！

　　于是，这次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正式考试带来的后果，除了某文科全能在被班主任老师一番谈话并训斥：好好向上官同学学习，后坚持每个周末死皮赖脸地学习“数学”外，就是自此以后每当上官和宁澄两人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会听到类似“看！那就是咱们年级的文理双煞！”的话……

　　中午，食堂里，照例是靠窗的双人座。

　　韩小莹放下筷子，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看向对面的男生：“呐，等会儿有空吗？陪我去下阅览室吧！”

　　“啊？”男生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抱歉啊，我一会儿要去补习数学呢。”他想起昨晚放学后的教室里，上官手抄在笔记本上递给自己的那道几何题，公整的字迹和严谨的图例，以及他平淡中微微带了鼓励的眼神。

　　“这样啊……”女生的声音明显有因失望而低落，她顿了顿，却还是明媚地笑起来：“那我叫小佳陪我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啊。

　　只不过是前几天她在众位广播社的同学间争取到了他比赛的那个时段的播音，而今天中午在阅览室社团将开个小会，最后敲定一下各项事宜。

　　她没有叫张叶佳，与宁澄在食堂口分手，她便一个人往学校西花园的校图书馆走，这点小事她当然不需要人陪，只是找了一个蹩脚的开场白，想听他问：去干什么啊？然后，她就可以摆出骄傲的样子回答。

　　——他不一定得去的，但他……问都没有问。

　　女生的眉一下蹙紧了，她低下头，让长发遮住视线和表情，沿着鹅卵石铺的小路直直的向前走，却不知道，脚下那条过于笔直的路线，早已泄露了一切的不自然。

　　“韩小莹！”

　　女生的身子微不可见地一颤，转过头来。面前的男生长得不算很帅，笑容却挑不出瑕疵，更难得的是，他的眸色是清浅、可以见底的，她在其中清晰地望见了颠倒过来的自己——不像宁澄，他的眼眸纯黑，时常有她看不透的波澜。

　　葛渊见女生呆站着，疑惑的伸手在她面前挥挥：“怎么了，韩小妞？傻了？”

　　“一边去。”女生佯怒地挥了挥手，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韩小妞你一个人去哪儿啊？宁……”男生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断“去阅览室开会，”说着，女生转身就走。而男生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追了上去：“哎，那我一起去吧~你别走丢了我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