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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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宛卿对她的要求很少，只要她每天画些草木，多少不论，好坏不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于是，每天到花园里写生成了林叶的必修课。
本来，抄几段零碎的乐章已经轻松得见鬼，现在这份工作就更轻松。可既然它被程宛卿冠上了无可比拟的“重要性”，林叶也就没办法有什么异议。心情和感受这种虚的东西，谁也说不好。
其实林叶画得并不十分好，唯一出奇的地方，是她善于画枝叶繁杂、藤蔓交错的画面，再细小的地方也不肯草草略过，无论是蔷薇枝上的刺，还是美人蕉叶子的脉络，都非要一清二楚地画出来，到了精准的地步。
有一次程宛卿拿着她画的一朵茶花，心念一动，数了数，画上的花瓣有32片，接着就鬼使神差去数花园里那朵刚刚盛开的茶花，边数边想自己真是不正常了。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真的是32瓣。一点都不错。
不管做任何事，林叶都是完全认真的。
这一天，林叶在花园里画桃花。南国春天来得早，二月份就已经春回大地，草长莺飞。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明媚，衬着盈盈碧水，娇艳动人。
还差几笔就要完工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说：“画好了？”
伴随着这句话，流畅乌黑的头发垂到她肩头来，秀气的下巴也挨着她脸颊擦过，她顿时手一抖，铅笔“啪”地掉到地上。
林叶慌忙捡起来，跟程宛卿拉开些距离。她不知道程宛卿什么时候就站到了自己身后。
程宛卿看看她，笑着说：“这么怕我啊？”
林叶紧紧攥着铅笔，笑了一笑：“……没有啊。”也真的不能说是怕。开始程小姐在她心里，是一个高雅而温和的人，她是带着仰慕的心情与她说话的，直到现在，这种心情也还是有；而后来，自从她认清她们的关系后，每每靠近的时候，她就产生了顾忌，提醒自己这甜蜜中暗含的真相。
“今年的桃花开得很好……”程宛卿扫了一眼粉霞般的桃花，又看了看林叶手上的画，忽然来了兴趣，“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呢？”她笑着站到桃花前。
林叶迟疑了一下，拿起铅笔，对着桃花映衬下明眸皓齿的程宛卿看了片刻，为难地摇摇头：“我，我不会画人……”
“试一试不行吗？”程宛卿偏着头。
林叶拿着铅笔，再次郑重地看了看程宛卿，而后匆匆垂下眼，似乎下定了决心。然而才往纸上画了一笔，她就停下，摇了摇头。
“你不肯画我？”程宛卿眼睛里隐隐透出失落。
“我画不好……”
程宛卿听了一笑，“你是因为画不好才不画，而不是不想画我？”她的笑容很明亮，竟让人联想到“拨云见日”一词。
“……”其实，林叶光是望着程宛卿瞳眸深深对她笑的模样，就难以长久地对视下去。
伴随着铅笔的停滞，她心里揪紧了一下。这样的感觉……太危险了。
“小叶，如果你喜欢画画，”程宛卿依然沉浸在开心里，“我可以……”
眼看接下去的意思就是“请个老师”之类，林叶急忙插话：“啊……不不，我也不是……特别喜欢的。”她放低了声音，紧抓着画板。
程宛卿俯身挨近她，“小叶，那你喜欢什么呢？……我是说，你没想过要过上喜欢过的生活吗……比如，结婚？”
“结婚？”
相对于林叶的惊异，程宛卿的语气很轻松，“对呀，很多女孩子小时候不都梦想过遇上一个白马王子，过上白雪公主的幸福生活吗？”
“结婚……我没有想过。”
程宛卿有点吃惊于林叶回答得如此肯定。林叶不是一个说谎的人，她说没想过那就是没想过，她原来明明是个直，却竟然从来没想过结婚？“看不出呀，你是个独身主义者？别是……受了什么人的刺激吧？”她开玩笑地问。
林叶的神情忽然微微一变，就好像被细针扎到了某处，虽然不重却猝不及防。
程宛卿心里莫名地一沉，丢开了这个话题，笑着说：“那……别的理想呢？不想结婚，总会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吧？”
林叶的脸忽然染上一抹淡红，“理想……小时候都是有的，但是，做不到的时候，老想着它也没什么用……”
程宛卿盯着她的表情：“但其实还是会去想的对不对？”笑了笑又说，“就好像你不肯画我，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画，折磨人哪。”
林叶的脸更红了，低下头，拿起铅笔把桃花未完的几笔补全。
画完了最后一笔，她还在对着桃花发呆，好像只要程宛卿在，她就不肯结束，免得跟她对视和说话。
程宛卿从她手里把画拿过来，“画完了那就是我的。”看林叶还不肯动，便拉着她的手往园外走，笑道，“桃花有那么好看？好看也看了那么久，该去歇歇了。”
刚回到客厅坐上沙发，经纪人就来电话了，说法国那边有些事务，问程宛卿是不是在两周内的哪天安排一次去法国的行程。
程宛卿暂时搁下电话，问身边的林叶：“小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趟法国？”
林叶几乎是立刻摇摇头。但随即也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于是轻声说：“谢谢……我已经去过了呀。”
“可还有很多地方你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都很美。”
林叶轻轻笑了笑，仍是说：“……谢谢了。”
“唐老师说你进步很大，有个真正的语言环境会对你有更大的益处。小叶，你真的不去？”程宛卿劝说。
“可我……帮不上你什么忙。”程宛卿的语言水平不知高出她多少，况且她也对宛卿工作上的事一窍不通。
相互沉默了一会儿，程宛卿微微笑了笑，不再强求，拿起电话。
经纪人在那头等了半天，等来程宛卿一句“我不去，你替我去”。
别说经纪人大吃一惊，就是林叶也惊愕地望向她。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经纪人着急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影响到程宛卿的正常工作。平时这类因公出差的事程宛卿可一次都没推诿过。
“没有，这次就你替我去。”她很平常地说。
“可是……遇到某些问题可能会比较麻烦……”经纪人不追问了，但显然很犹豫。
“只要不是去演出，就不麻烦。”
“好。”经纪人处理问题的经验丰富，惊讶过后很快恢复了沉着。
挂了电话，林叶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愕，忍不住问：“宛卿，你怎么不去了？”宛卿一直是个很敬业的人，她知道的。
程宛卿对她笑笑：“不想去。”
“你……”林叶本想问“是不是因为我”，但立刻察觉到过于虚荣，就停在了那里。
程宛卿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问：“我去不去，小叶很关心吗？那你是希望我去还是不去呢？”她微微抬起秀致的下巴，脸背着光，眼中的光芒显得很亮。
林叶想了想，说：“去和不去……都一样的。”只要她过得顺顺利利，这都是一样的。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程宛卿脸色顿时黯然了一些，不再说话了。等林叶上楼以后，她抿着的嘴唇又渐渐扬起一点笑意。微笑了一会，她拿起电话打给经纪人。“这次你去法国，把行程和具体事务安排发一个传真给我……对，要细，我看过了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