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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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宛卿对林叶很好，自她回来以后，不管她态度有多冷淡，也总是会主动和她说话，送她很多小礼物，有了上次的经验，还给她办了张卡，每个月按时把工资打进去，既怕她缺钱用，也怕她又因什么理由要独自溜走的时候，不声不响什么也不说，在外头受苦一段日子。
林叶有时也禁不住会想，如果宛卿只是为了“快乐”才和她在一起，那么现在两个人不但没有身体上的接触，连日常相处都很冷淡，为什么宛卿还要留着她呢？
但她真的不敢设想这是一种爱情。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她小时候溺过了一次水，往后就不敢再去游泳。哪怕看见泳池里的水又清又浅，也明白绝对安全，可是水漫过口鼻的瞬间窒息让她记忆太深刻了。
去法国占用的是工作时间，程宛卿把它推给了经纪人，自己窝在家里，就等于休假。除了听取经纪人的汇报和给出意见，她的日子是很清闲的。
不但清闲，而且安静。程先生和程太太又跑悉尼观光去了，没有两三个月回不来。
但是这安静很快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程宛卿接起来：“喂？”
传来那头谭风兴高采烈的声音：“宛卿，一起出来玩！天气这么好，我们打算去海边，开游艇兜风，然后海鲜烧烤……”
程宛卿抬眼看了看窗外，天气果真很好，朗朗晴空，几丝白云，温暖和煦。“我没空。”她慢悠悠地道。
“什么没空？你不是叫你经纪人替你出国了吗？”谭风在那头嚷，“阿敏说的，今天她也来了，就差你了……呆在家里有什么好忙的，今天又是周日……”
“我有别的事。”程宛卿不禁暗想，有个同在一家公司的朋友不是什么好事。
“……好吧，那只能下回了。”谭风高昂的心情一下低落，“本来今天人蛮齐的……”
“下回再聚。”
程宛卿放了电话，对林叶说：“小叶，你肯不肯帮我一个忙？”她一扫刚刚的悠闲姿态，脸色郑重。
“什么忙？”林叶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由小小咯噔了一下，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会划船吗？”程宛卿问。
林叶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扯到划船？“……会。”
“那你肯不肯帮我？”程宛卿立刻期待地望着她。
“到底什么忙……”
“你先说肯不肯帮……”程宛卿望着她，语气有些紧张，又有些黯然，“如果你不肯，那我也没必要说了。”
林叶更迷惑，哪有这样的逻辑？“可是我……”
“你一定行的。”程宛卿极其确定地说。
在她言之凿凿的肯定和充满期盼的注视下，林叶只好放弃了追问。“……好吧。”
“真的吗？”程宛卿一下子站起来。
林叶感到，她眼睛绽出明亮光芒的样子，比她送的无数精美礼物还要危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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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望着湖边一排大大小小的游船，林叶明白了。“宛卿，你要坐船，怎么不直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程宛卿笑了笑，看向她：“如果我说了，你还肯来吗？”
林叶微微皱起眉，当真没有立刻回答。
“你答应过帮我的哦，”程宛卿拉着她的手走上去，“可不能食言。”
游船分好几种，脚踏的、机动的都是四人位，适宜乘坐两人的是最贴近自然的小木船，自己划桨。程宛卿挑了木船，两个人坐上去，彼此间的距离就非常近。随着绳索断开，小船滑离岸边，林叶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小叶，”程宛卿轻轻拍了拍她，把她的目光从另一头唤回来，“这个桨怎么拿？”
林叶发现程宛卿真的需要帮忙，因为她什么都不会。
“这个桨……这么拿，一只手放这里，另一只这么抓……啊，不是……”
“不对？是这样？”
示范了一下没有成效，林叶只好去摆弄程宛卿的手，把她的手挪到合适的位置，相触的瞬间，程宛卿抬头看了林叶一眼，林叶动作稍稍一慢，又继续给她摆好。“……就是这样，抓好了，把桨伸到水里，这样向后拉……”
程宛卿真的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划得有模有样。林叶真心地赞扬：“你好聪明。”
“是吗？”程宛卿边划边抬头灿烂一笑，弯起的眼睛美极了。
“你想划去哪里？”林叶看向前方。
程宛卿环望一眼，右边往前有一座拱桥，湖边几株花树花开正盛，淡紫粉红地飘落下来。“那边。”
划了一段，经过一大片树荫，大树从岸上斜着长过来，树枝伸到湖上，茂密的树叶里掩映着一粒粒红色的果实，指甲盖大小，圆滚滚光滑滑的很可爱。
程宛卿忍不住暂时停船，站起来伸手去触。
“小心！”林叶也站起身来，出声阻止，“可能会有毒的。”
“啊？”听见“有毒”，程宛卿本能地一缩手，看看林叶又看看树上，满脸的惊愕呆怔。
她第一次出现这种傻样，林叶忍不住笑了。
阳光下笑容清透而甜美，不是礼貌的微笑，不是安慰的强笑，而是毫无保留的开心。
程宛卿呆呆地望着她。她自回到程家以后，三个月来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
不由自主地，抱住那具温暖纤细的身躯，吻向她浅红色甜甜扬起的嘴唇。
林叶一惊，向旁边闪避，小船剧烈摇晃；程宛卿慌忙向稳住她，不料她惊慌之下重心一歪，程宛卿拉她不及，两个人一同落进水里。
这一片水面还有好几条船，一见有人落水，纷纷呼喊着朝这边驶来；公园管理员接到消息，也带上救人工具飞奔而来。
冷水漫过身体，林叶一阵熟悉的恐惧。在淹过下巴的时候，程宛卿的手伸过来环住她，奋力带她游向岸边。
还好岸不太远，只有几米，林叶也没有被恐惧包围多久，就脱离了湖水，上到岸上。
“小叶，你怎么样？”程宛卿扶着她，用手理了理她湿漉漉的头发。
“还好……”中间被水呛了一下，但并不严重。
“那我们赶快走……” 程宛卿看了看即将逼近的几条游船和岸上狂奔而来的管理员。死，划船落水湿成个落汤鸡，要是哪个好事的人认出了自己说出去，甚至把自己这副狼狈样子拍下来，那就丢脸丢大了。
林叶点点头。她也想到了这一点，拉着程宛卿就跑，比程宛卿自己还着急。
没跑几步，前面也是一帮一帮的游人——周日，公园里热闹，游人总是多的。
正在进退两难，林叶拉着程宛卿转向附近的竹林，“跟我来。”
隔着湿透的衣服感受到她手指的触碰——本是轻轻地抓着，此时因为焦急而加重了点力道，手腕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她根根纤细手指的轮廓。程宛卿唇边泛开一丝笑意，自林叶回来以后，她一直都没有主动拉过自己的手。
林叶来过公园不少次，对道路比较熟悉，拉着程宛卿穿过竹林，又从山上转了几个弯，很快看见了停车场。
这时两个人也已经气喘吁吁，停下来略作休息。程宛卿看看自己浑身湿透、头发湿乱的狼狈样子，设想一下以这副尊容登上八卦报纸头版头条的情况，更加后怕，幸亏现在安全了，她忍不住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林叶看见她的表情，不由又笑起来。程宛卿一向从容镇定，还没见过她怕什么怕成这个样子。面前不是一个优雅从容的钢琴家，而是一个心有余悸的小女孩。
程宛卿看她望着自己笑，先是有些懊恼，继而是更想吻她的冲动。看看脚下——没有悬崖，没有坑渠，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危险吧？
一阵林风吹来，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才想起自己的处境。林叶停了笑，程宛卿也停了胡思乱想，一起快步走向停车场。
停车场没什么人，程宛卿的车又停得很偏，她总算避过最后一劫，顺利上了车。
坐进车里，程宛卿拿起一件衣服递给后座的林叶：“小叶，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不，我不用，你换。”林叶没有接。
“我不冷。”
“不行，会着凉的。”
“我要开车，不能分心，你快穿上吧。”程宛卿把衣服直接放到后座，微笑着加上一句，“我不会看的，放心。”
林叶噎了一下，看程宛卿一心一意地开车，只好慢慢地换下湿透的衣服。
干净的外衣上带着宛卿的味道，淡淡的幽甜香气，随着衣裳贴上冰冷的肌肤。林叶忽然回忆起暗夜里一次又一次的肌肤之亲，脸上蓦然间烫了，系衣扣的手也在发僵。
偷眼看了看前面的程宛卿：她专注地开着车，坐姿笔直，握着方向盘的白皙手指却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因为寒冷。
是更深一层的错觉吧……可是宛卿真的又没骗自己，她会游泳，会救自己，她说的都是真的……林叶望着窗外，朦胧地想着。
溺过一次水，真的值得怕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