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叠千峰（大纲文）》梅若寒

8、他是他

　　结束军议再度踏出主账时已是月上中天，展昭深深吸了口深夜清冷的空气，走向自己的营帐。快到营帐的时候，展昭驻足看向北方，无尽夜幕的彼端便是龙门川，过了今夜，那里就将成为战场。
　　敛了心头骚动的情绪，展昭伸手掀开帐帘，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展昭抬眼，才捕捉到一抹白色，调笑的声音便钻入耳中：“猫大人可真是放心呐。”
　　展昭眼角一抽，斜了眼已换了一身白衣，正半倚在自己床上的白玉堂，自顾自解了戎装仔细叠好放到一旁，顺手将白玉堂替换下后随意扔在一边的兵服收拾妥当：“耗子就是耗子，做什么事都鬼鬼祟祟的。”
　　白玉堂立时坐直了：“好你个展小猫，你白爷爷千里迢迢给你送信来，你就这态度？”
　　展昭摸了摸尚温的水壶，到了两杯走到床边，一杯递给白玉堂，一杯自己小口啜着。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接过杯子捏在手中把玩。展昭侧身在床头坐下，白玉堂向里挪了挪，又倚了回去。展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从府州城过来的？”
　　白玉堂握着杯子：“是啊。一路跟着那王大个过来，那小子身手虽然不怎么样，脑筋倒不错，一路上几次被夏军盯上，都让他逃出来了。”
　　展昭看了他一眼：“你没出手？”
　　白玉堂嘿嘿一笑，没有作答。
　　展昭道：“好端端的怎么一声不响地突然从陷空岛跑出来了？”
　　白玉堂一撇嘴：“爷高兴。”
　　展昭叹口气，白玉堂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将杯子塞到展昭手中道：“猫儿，说起来，我暗中跟着王大个才知道，原来到龙门川不止一条道
　　展昭握着杯子的手一僵：“到龙门川？”
　　白玉堂想了想，道：“该说是从府州城到龙门川，王大个出城甩开了夏兵之后，就走上了小道，一路直到龙门川都没遇到过夏军。”
　　展昭闻言眼一亮，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便想去寻地图，白玉堂一把拉住他，从怀中掏出羊皮纸打开，正是府州地图。
　　展昭低头细看，图上详细标记着府州各处山峦、河流、树林、堡寨，心中一动，看向白玉堂，白玉堂漫不经心道：“刚刚闲着无聊画的。”说着指着地图上一条朱砂勾出的细线道：“就是这条。”展昭收敛心神，拉起白玉堂道：“玉堂，跟我一起去见张将军。”
　　白玉堂尚来不及抗议便被展昭连拉带拽地到了主帐，张亢此时刚要就寝，看到展昭拉着白玉堂进来，一怔后了然道：“原来是白五爷，难怪方才展护卫信誓旦旦说王吉此人可信。”
　　展昭一错身拦到两人中间，对张亢一行礼：“将军，玉堂言龙门川到府州城间尚有小路可行。”
　　白玉堂展开羊皮纸，也顾不得和张亢叙旧，将自己一路行来所见一一细说，张亢和展昭不时问上几句，等到白玉堂说完，已近拂晓。
　　张亢从地图前抬起头来，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有了这条小道，我们便能两路夹击龙门川的夏军了！”
　　展昭对张亢一礼：“将军，展某不才，愿先前往龙门川设伏。”
　　白玉堂直起腰，也对张亢道：“张书呆，若信得过五爷，府州城就让五爷去这一遭！”
　　张亢凝视着两人，良久才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