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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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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乐慈,早啊。”
“怎么不睡迟点儿,你昨晚去了樱花林,一定很累吧?”乐慈喜怒不形于色地问道。
“呃?”伸手拿点心的动作僵住了,他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他坐在妃祭对面,手背撑着下巴,一手两指捏着一片樱花瓣,样子极是妩媚,但眼中的冷漠依旧拒人千里。“在你今早换下的衣服找到的。”
“乐慈,我……”妃祭吞吞吐吐,不知怎么解释,她突然很怕,怕他会生气。
“不用说了。”他耸了耸肩,正欲起身离开。
“等一下,乐慈。”她决定了,她,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他!“我有话要和你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听完了妃祭的陈述,乐慈久久没有说话。
静。
周围很静。
“所以……你上次所说的保持距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的。而且我昨晚去了樱花林,是因为亭伊的死弄得我很内疚,睡不着就去了那里闲逛。”妃祭微微低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圈。
“傻瓜,这只是迷信而已,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
“可是,你们圣燃还不是靠观星师那四个人强盛起来。”
“哼,我们强盛是靠我们自己,所谓的占卜算命,根本就是迷信!只是一颗不知所谓的定心丹。”乐慈侧过头,冷笑道。
阳光中,他线条极美的侧脸被镶上一层金边。
看着看着,她不禁出了神。
突然——
“啪啦”一声巨响从偏厅传来。
“什么事了?”妃祭站了起来。
“出去看看。”乐慈放下把玩在手中的青瓷杯,走向偏厅。
“匿姬?!”进了门,只见匿姬姿势优雅地坐在贵妃椅上。
“你的宫女怎么做事的?一见到我就慌慌张张,还把东西给打翻了。”匿姬笑着,美艳的脸旁上透着高傲的神色。
“龄儿,你先退下。”龄儿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妃祭,又看了一眼匿姬,然后离开。
“不知道匿姬娘娘来访,有何要事?”妃祭开门见山地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匿姬缓缓走向妃祭,扬起手,“啪”地一声刮了她一个耳光,“来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贱人!!!”
“匿姬你别太过分!”妃祭捂着脸,怒视着匿姬。
“我喜欢!”她得意一笑,举起手中的一封信,“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已经派人去大唐查过你的底细,好一个公主,既然是一个煞星。怪不得……亭伊患了怪病死去。”
妃祭的脑袋一阵雷鸣。
她……都知道了?!
“你猜,这事要给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匿姬满眼笑意地望着妃祭,等着她的回答。
“我会马上被圣玄处死,圣燃和大唐也会爆发战争。”
“没错。不过,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匿姬紧盯着妃祭,“你和我合作,联手对付颜姬。
“娘娘,你太看得起妃祭了,我在这个皇宫一点权利都没有。”
“你现在当然帮不了我。但一个月后……就不同了。”说完后,匿姬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她总算走了……
妃祭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上。一直在旁边站着的乐慈单膝跪下,双手扶住了她的肩。
“乐慈,我的报应来了吗?”她轻声问道。
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我现在命令你,好好的,哭一场……”
三天后。
“糟糕!!!”自从匿姬走了以后,以至于妃祭吃不好、睡不好,还忘记了与烙羿的约定。
快步走向樱花林。
花瓣已经凋落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地上的花瓣干枯发黄,踩在上面发出脆裂的声音。
抬起头,天上乌云密布。
冬天的第一场雪,快要到了吧。
“烙羿!!!”一来到祭坛,她就看见他虚弱地躺在祭坛之上。
“你怎么了?”妃祭将他扶起,看着他泛白的脸,她觉得心……好痛。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三天了……”烙羿笑着,天真的笑颜异常苍白。
“你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寸步不离,不吃不喝?”
“有喝水,但没吃饭,好饿哦……”话还没说完,他就晕倒了。
大概,是饿晕了吧?这个……单纯得让人心痛的笨蛋!
“你醒了?!”妃祭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刚醒来的烙羿。
“这里,是樱落殿吗?”
“是啊。你坐好,你怎么这么笨,这么多天不吃饭,会死人的!”向一勺白粥吹了一口气,靠近他的嘴边,“把他吞下去。”
烙羿张开嘴,听话地将那一勺白粥吃下,然后说道:“妃祭不守诺言。”
“呃?对不起,羿,我不是有意的。”
“你叫我‘羿’?!那我该怎么叫你?”烙羿对得起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戏弄妃祭的意思,在他单纯的脑袋里,正苦苦思索着“称呼”的问题。“叫你‘祭’,还是叫你‘妃’?都好奇怪哦!”
“烙羿,你给我马上闭嘴!!”
门外的乐慈,将两人的打闹看得一清二楚。
他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觉得好矛盾!
这时,龄儿快步走进客房,经过门口时,看了乐慈一眼,又匆匆走到妃祭身旁。
“什么事了?”妃祭放下手中的碗,望向龄儿。
龄儿指了一下门外,神情着急。
“烙羿,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一下。”
“你怎么瞪着我,不服气吗?”颜姬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荆离,冷冷地道。
“……”荆离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颜姬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迅速赶来的妃祭惊讶地问道。
“你的狗奴才这几天一直跟踪我!”颜姬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她望着荆离,眼中尽是不屑。
“跟踪?!”而且对象还是皇上的新宠颜姬!荆离啊荆离,就算你再思念伏筝,也不应该这样!
“妃祭,你怎么管教你的奴才的?”颜姬的下巴抬起,雪白的颈上带着一条泪珠形的红宝石项链,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
一个温柔如玉。
一个艳丽如宝石。
尽管长得一模一样,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荆离不是奴才!他犯的错我会一力承担,但请娘娘别在侮辱他!”妃祭冷静地说道。
“一力承担?好,我就成全你。来人,杖罚五十!”
荆离站在一旁,身边是不断流泪的龄儿。妃祭背向天空躺着,木杖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
但她没有哭。
二十九、三十、三十一……
乐慈不知去了哪里?每次遇到困难,或者不开心,他都会在她身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例外了呢?
三十九、四十、四十一……
意识渐渐模糊,但她仍可以看见龄儿跪倒在地上向颜姬求情,可以看见荆离木然地站在愿地,还可以看见红宝石刺眼的光。
五十。
她,失去了知觉……
龄儿哭着跑到了不醒人事的妃祭身边。
“妃祭!!!”荆离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将妃祭拦腰抱起。“龄儿,快请太医!”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绝对不可以有事。我答应过伏筝,要好好照顾你的……妃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