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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蒙在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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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少主真的会这么容易放弃吗?答案是,不可能。
虽然彬彬有礼地将人送回了兰家,却闭口不提之前所说那一天之约。兰诺因着她那些话,她居然说那些人都是他的替身,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震惊更多一些,之前对她的印象怎么说也改观了一点,虽不至于真的答应她,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矛盾着有些烦闷,先行回了房。
兰枫拖着大风筝,正想回房去安放好,才踏进自己的院子,就见到自己的小侍站在房门前转着圈圈踱步。
兰二公子从小到大换过的贴身小侍不下十数名,倒不是他难相处,实在是兰枫的小侍不是常人能够胜任,真要说整天跟着他吧,没一个有这体力,于是贴身小侍也一点都贴身不起来,活倒是轻松了,可问题是,兰二公子什么时候被扣月钱,他们也跟着被扣月饷,这谁愿意。
“二公子,糟了糟了糟了。”
兰枫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被风筝线给绊倒,那小侍已经几步跑到他身前,“二公子,主君很生气,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啊。”
“我?”兰枫很奇怪,他都没在家,怎么惹爹生气了?还是说,是以前的事?兰枫敲着脑门努力思考,不过想想,要是的话,好像还真挺多的,实在不知道是哪一件。
“因为你居然偷了库房的钥匙。”
“偷钥匙?我什么时候…完了。”
可恶可恶可恶,他又上了兰竹的当了。
***
“爹,我没有,真的没有。”兰枫扯着司徒邢的袖子,“爹。”
“没有什么,你还撒谎,还抵赖,你进过库房没有?”
“进过。”
“怎么进的?”
“开门进的。”
“用什么?”
“钥匙。”
司徒邢抬高眉毛看着他,兰枫嘟着嘴,“可是,钥匙是小竹给我的。”
“你们两老是不对盘,你现在和我说他为了你上我房里偷钥匙?”
“那我怎么知道。”
手指戳上脑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家伙,你要风筝事小,被你娘知道你居然当起了家贼才事大。”
“娘知道了?”
“还没,不过你最好准备好去跪祠堂。”
“爹,我不要,跪那里膝盖好痛好麻的,你不要说娘不会知道的。”
“家里这么多张嘴,你以为我不说,你娘就不知道了?”
兰枫咕哝着松开了手,“娘肯定不相信我。”
“别说你娘不信你,我也信不了你,你要不是我生的,早拉你出去家法伺候了。”
“爹,我不撒谎的。”
司徒邢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扫了他一眼,摇着头离开,丢下兰枫一个人靠着廊柱坐在回廊里,他真是纳闷了,他从来就没骗过人,为什么总是没人相信他呢?他看着就这么不靠谱?
***
那天夜里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兰枫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倒不是怕被娘罚,可是这么难得的节令假,又是大好天气,要是跪祠堂给跪掉了,他会懊恼死的。
要不,他干脆趁早溜出门去,娘找不到他说不定到晚上就忘了这茬了。
想好了,兰枫就决定脚底抹油,开溜,可惜天公不作美,眼见着大门就在不远处,身后传来一道噩梦般的声音,“二哥,你要出门吗?娘在找你。”
兰枫回过身,瞪着他,“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兰竹一脸无辜,“二哥,你在说什么呀?”
“你就装吧,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要让我倒霉?”
“二哥,娘在找你,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二哥,走吧。”
他们总是兄弟,虽然同母异父,可怎么说也是打小一起长大,兰枫还是想不通,一直到两人进了兰贤的书房,发现书房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兰竹不可抑止地微微红了双颊的时候,兰枫还是没想通。
“大表姐。”他随口叫了一声,转头看向兰贤,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很狗腿地上前几步,“娘。”
兰贤扫了他一眼,转向兰竹,“竹儿,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兰竹的袖子晃了晃,应了声,回身走出去,带上门之前,视线还是落在司徒烟身上,一直等到门被合上,才愤愤地盯着门缝。
表姐弟亲上加亲,在皇城世家中再常见不过,兰枫不知道,他却偷偷听得司徒邢和兰贤说过,说兰枫这样子,若是等着人来提亲,想来也难找到什么好人家,倒不如和司徒府亲上加亲,怎么说也是表姐弟,比常人总亲近些,他也好让自己姐姐对兰枫稍稍担待些。
兰枫,他明明该是被罚的,若是司徒小姐知晓他的为人,肯定不会答应娶他的,谁家会想要个监守自盗的正君。
***
“烟儿,你们表姐弟之间,应该也许久未见了。”
“确实,上一次见面,小枫似乎还尚未成人。”
“我见过你,就上个月,你们还挡路。”
司徒烟不解地看向兰贤,又看向兰枫,挡路?她什么时候挡过路了?
兰二公子的思维一向前后不搭,对于自己这个嫡次子,这一点认知,兰贤还是有的,“行了,烟儿,我之前同你提过的事,你觉得如何?”
司徒烟微微低下眉,视线在兰枫身上扫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兰枫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再看看自家娘亲,心里有些乐呵,看这架势,似乎不像是要罚他嘛。
“我想,这么短的时候我还无法决定。”
“决定什么?”兰枫问她,她笑着回道,“决定是不是除了表姐弟,再和你多一层关系。”
“什么关系?”
司徒烟没说下去,兰贤挥了挥手,“一起出去走走。”
兰枫抬起眼来,一激动,脱口问出,“娘,你不罚我?”
司徒烟很奇怪,“罚什么?”
兰贤挥着手,一直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直摇头,这麻烦精还是趁早找好下家接手的好,家里也能有个清静,相比来说,其他诸如偷个钥匙的事情,就都通通是需要让道的小事了。
一劳永逸才是关键。
***
“为什么娘要我和你一起走走?”兰枫不明白,他没兴趣和她一起走走,他并不是太喜欢司徒烟,或者说,皇城世家内他见过的小姐们,他都不太喜欢。
都是一群无趣之人。
“那你想去哪里?”
兰枫抬眼想了想,板着手指,“今日是初五,逢单日城西的大茶馆里有说大书,我有点想去听。”清儿家里每次清明祭拜完了还要斋戒三日,想必是不会出门的,听完大书他可以去萧府找他,不过他不太想吃素。
司徒烟眉头微微皱了皱,“你常去?”
“放假的话,不过有时候我会装病不上公子堂。”兰枫眉头微扬,正想夸耀他自觉越来越高明的装病技巧,一见司徒烟的表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说了她也听不懂。
司徒烟让侍从牵着马先行回了司徒府,和兰枫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出了兰府,因为兰二公子脚小步子小,两步才赶得上他一步。
出了世家府邸较为密集的内城,街道集市越来越喧闹,兰枫指了指不远处,“就在转过去那条街上,你不用去了。”
“什么?”
“你不用去了啊,反正你又不想去,对了,大表姐,借我几文钱行不行,一会我可以吃一碟花生或者甜糕。”
司徒烟眼神费解地看着他,“你当真不明白你娘要我和你一起出来的目的?”
“目的?”
“算了。”司徒烟摇了摇头,笑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我想,我只能和你娘说声对不起了。”
兰枫挠了挠脑袋,正想再问,司徒烟的表情突然在视线看向不远处时一凛,口中低喃,“怎么居然会是三殿下?”
“你说什么?”兰枫问得很大声,觉得她突然间一缩变得有些被震慑住的表情很好笑,司徒烟摇着头,“没什么,走了。”
“就知道敷衍我。”一个个都这样子。兰枫嘟嘟囔囔,司徒烟一边走,视线一边转向不远处,蓝衣那个是三殿下,那三殿下对面,现下背对着自己的白衣女人又是谁?
青丝随性而束,一身白衣从头白到脚,完全没有第二种颜色,真是奇怪,现在谁还会穿这种单调的纯色白衣?
三殿下似乎在说什么,走得近了,司徒烟正在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见礼,还没犹豫好,就听得三殿下结束了之前的话,而那白衣女人只送了两个字回去,“无聊。”
司徒烟心下一惊,这等大不敬的话,她转头看向那白衣女人,视线正拉平,只见到一张清俊的侧脸,唇角似笑非笑,带着一股慵懒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