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一章 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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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开始于一个午后。
七月上旬，临近假期的帝嘉学院附属中学。两栋教学楼之间的回廊，照例是四个人在这里一起吃午饭，因为回廊中心的几排石凳边新摆了桌子，总是有女孩子聚在这，多数是学妹。
“我想追她。”咬着筷子半天，昌浩突然冒出一句。
“……噗！谁呀？”涉差点被这搞笑的话害得呛到。
顺着昌浩的眼睛看过去，是个二年级的女生，留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一双眼睛细长俏丽，左眼角下一颗泪痣，笑容洋溢着自信，蛮可爱的漂亮女人。
——神尾银，八班的美丽儿。长得漂亮，会读书，性格也开朗，从一年级刚入学就有人追她。不过这姑娘挺傲，谁也看不上，学长拒绝了至少二十来个，学弟根本不看一眼。大概是太刁了，难听话也有人传过，总之是一年多来没人得手，有什么流言也都散了。
白皙的颈子真好看。也难怪昌浩会动心。
“去吧，我挺你，只要你追得到。”涉好心提醒他，“人家不搞姐弟恋。”
高宫昌浩是一月生人，迄今16岁半，年纪普遍比同年级的小些，只是他长得早熟看不太出来。
“才小两个月。”
“昌浩小弟弟，小一天你也是小。”
“……阿涉你别装老！”
“我本来就比你大！”
高宫昌浩和绿川涉同班，绿川涉入学晚，年底就满十八，长昌浩一年还多。
“还好吧，有很漂亮吗？”
“还不够漂亮？我要不是家里有个麻烦精早追她了。阿弦你是不是升三年级整天看书做题，对女人都没感觉了啊？”
“我……”弦举起手半天不知道往哪打，“你看看千野，都不理你们。”
一直默默吃便当的翊抬头看了弦一眼，不知所谓，又低下头。他其实一直没在听昌浩讲什么。
“才刚失恋就戳他脊梁骨，哥你有没有人性？”昌浩给了弦一手肘，凑到翊前面开导他，“千野，再找个吧。一年级有几个学妹蛮正，兄弟帮你联系联系？”
“……”
“喂我都俩星期没听你说过话了，真哑了啊。”山崎自杀后千野就开始怪怪的，也不知道犯什么神经。“人生很漫长，你说你要是就吊死在这了，为什么呢。”
“成啦，他那嘴要是能撬开，磐井早撬了。”涉拉过昌浩让他坐下，“说这么多干嘛，他心里明白着呢。原来不就是，山崎还没表示呢，他自己先给让出去了。难过难过习惯就成了，他就欠这个，否则不长记性。”
“别提死人，晦气。”
说罢弦向昌浩使了个眼色，昌浩及时换了话题，又扯回怎么才能把神尾追到手的问题上。
学校活动大楼顶楼的阅览室。
弦找到标注“生物医药”的书架，视线扫过一排书背后，取下其中一本厚重的《医学百科》。书架对面的书也在同一时刻被取下，书本间腾出空隙。
“巧啊。”
书架对面，神尾笑着同他打招呼。
一点也不巧。
弦顿了一下，把书插回去，转身离开。神尾快步追上来，拦在他前面。
“有事吗？”
“我想做你女朋友。”
弦的眼光顺着她白皙的颈子往下，最终落在她纤细的右边锁骨上——被校服衣领遮住了一半的刺青，翅膀微绽开的黑色蝴蝶。
后来今井弦不止一次想过，即使没有这个午后在阅览室的蓄谋邂逅，所谓“未来”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他熬不过的终究是自己的良心。
下午第一节是八班和九班的体育课，期末田径考核，女生们换上了轻便的运动短裤。午休后的大课间，班导让靠窗坐的弦把教室窗帘拉上，以免大家分心耽误复习。
自然而然瞥见了神尾银。她不止脸蛋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美中不足是她左大腿上有道很长的褐色伤疤，是旧伤，入学不久就有人发现了，蜈蚣一样的缝合线到现在还十分清晰。她说是小学时遭遇车祸留下的。
毫无征兆的，顿时感到左胸口剧烈地绞痛。
像是心脏正逐渐融化成血水一般，心口痛得发胀。
弦咬紧牙关，匆忙跟班导请假逃去校医室。
午休时一直在打球，铃响后怕迟到，涉抄近路走篮球场边的体育器材仓库后门进教学楼。经过大家平时不常用的西侧楼梯间时，突然有人一把拉他进楼梯间，擒住手脚，狠狠摁在墙上。那人是近身格斗的高手，动作快得惊人，涉还来不及反抗，静脉血管已经被瞬间撕裂。涉瞳孔微睁，嘴巴被死死捂住，痛到叫不出声来。
失去知觉之前，他只看见一双银眸子。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2
离暑假还有不到两周，柯南班上居然迎来了转学生，清早进班就见大家纷纷在议论。
“说是美国来的！”
“LA还是三藩？”
“好像是三藩。”
“哇哦，金发碧眼的洋妞！”
“貌似不是女生，该是黑人小帅哥吧！”
……
但从转学生走进教室那一刻起，结果却完全令所有人失望——
“唉——亚洲人？”
“请新同学把名字写上黑板吧。”
“汉字？不是外国人啊。”
“原来是美籍日裔吗？”
男，外观十六七岁，东亚人特征，标准关东口，领带打得不错。
“初次见面，我是佐久间寻，来自三藩市，今后要在这里和大家念书直到高中毕业，还请多多关照。”
佐久间寻在全班的注视下微笑着鞠躬行礼。
此刻，没人注意到靠窗的位置，四枫柯南呆坐在座位上，已然石化。
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吧？！
坦白说收到柯南传来的新同学近照时，神佑真是吓了一跳。
这、这是……鳯夜烬？！
——但细看就发现的确不是，眼睛和脸形不太一样。
除此之外，若是光看大致的轮廓……完全就是青葱期的烬学长啊！
“看什么呢？”堇看神佑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拿过他手机来看，“佐久间？”
“你认识？”
“昨天刚在学校阅览室见过，从美国转来的高一新生。”堇把手机还他，笑说，“跟烬学长真像是吧，昨天我也吓了一跳。”
“该是他弟弟吧，陨矢先生好像没孩子。……不是吧，难道真是他弟？”
“很可能啊，我记得烬学长是跟叔叔姓的，他父亲不是继承人。”
总之为满足好奇心，午休时神佑打电话给鳯夜烬向他求证佐久间的来历，收到的回复是一句明显扯淡的“我没听说过我有弟弟”接着果断挂机。——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就是他弟，亲的。
八卦至此结束。
至于他弟为什么不好好在三藩待着偏来东京凑这个热闹，谁爱管这破事谁管去。
3
文京区，三丁目，单身公寓顶楼，门牌换成了“樱吹”。
这是神佑第一次来山崎家，房间真小，至多只有五叠半。没开窗，屋里空气有点沉。地板一尘不染、书桌上课本和参考书摆得整齐，阳台晾的衣服都收起来挂在衣架上，似乎仍然是一周前的状态，干净整洁，灵堂似的一点活人味没有。——山崎走之前到底在想什么啊。
来这是因为收到千野的简讯，说山崎在学校阅览室有两本书的借阅记录，拜托神佑把书还回去。千野怎么知道山崎家钥匙在自己手上的？神佑想不大通，也不打算多想。千野最近有点犯病。
神佑很快找到千野简讯上说的那两本书，然后从衣架上拿了山崎的帝嘉夏季校服来换。山崎肩膀窄，衣服瘦，神佑穿有点小。衬衫领口解开两个扣子，左边锁骨上边深褐色的疤就露出来了。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留下的疤，早在刚失忆的时候有次换衣服就发现了，问过柯南和花奈，他们说一直就有，不知道怎么弄的。
打好领带，穿上外套，整理衣领，神佑突然发现他穿藏青色还挺好看的。
临走前神佑重新铺了床单，把褶皱抹平，站在玄关长叹一口气。
山崎用过的东西都静静地躺在这，静静地，等待下一位主人的道来。
它问，它们问，他还会回来吗？
“会，但不是回来这里。”神佑答道。
帝嘉学院附属中学，活动大楼顶楼，阅览室。
把书交给管理员大婶扫码，任务完成，翘了晚自习的神佑不急回家，开始在阅览室里闲晃。帝嘉的阅览室和大自习室一样通宵开放，真好，书架也比神佑他们学校多好几排，神佑不禁念叨，什么时候自己学校也能学学呢。
“社会人文”这一排书架前站了个女孩，神佑便凑过来假装找书，借机偷看女孩子。那女孩留一头柔顺的乌黑长发，齐刘海，戴一副黑色圆框眼镜，颊上几点雀斑，低着头专注地在看书。不是美女，但身上有种能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暖起来的恬静气质，是神佑喜欢的类型。
这个女孩子……有些面善，好像什么时候在哪见过吧？
脑海深处的某个地方响起个声音，渺远却清晰。
快斗，就是他猫儿子，不要嫌人家烦，很贵的，他宝贝着呢，跟男朋友告白的时候说的都是，你愿不愿意做快斗的妈妈，真他妈逊。他初一开始学习popping，后来对breaking也蛮有兴趣，但不太喜欢hip pop。出门一定会戴护腕，遮他左手腕上那道特好看、特好看、越看越好看的疤，别信他说割过腕什么的装吊话，那是天生的，他记事起就有。他喜欢吃海鲜，但吃多了会起疹子，不吃金枪鱼、明太鱼、胡萝卜、欧芹……还有草莓，但是喝草莓牛奶。有点花粉过敏，春天的时候呼吸道会很难受，外出一定戴口罩，也不准快斗出门玩。特别怕冷，空调冷气都怕，但总是冻得打哆嗦也不肯加衣服，你记得一定要给他备着件外套……
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女孩很快注意到神佑不单纯的眼光，抬眼看他，拘谨地点头行礼，“请问，有事吗？”她的声线与脑海里的回音重叠在一起，几乎相同的音调和咬字。
神佑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想问下现在几点。”
“那边有表。”女孩指向阅览室门口的方向。
“噢，谢谢。”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她皱着有雀斑的鼻子，随即笑开了，“不过校服蛮适合你，穿着挺帅。”
“谢谢。”神佑笑得尴尬。
你不是想追他吗？
我……
“这疤是怎么弄的？”女孩瞥见他锁骨上的疤，好奇地问。
“啊，这个。”神佑拉过衣领试图把疤遮住，随口编了句“狗咬的”。
“好有个性的狗狗啊。”女孩的笑容洋溢着阳光的味道，语气亲热，似乎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她拿手机看了下时间，礼貌地道声“我有事先走了”，然后去找管理员大婶刷卡借书，便离开阅览室。
神佑望着那女孩的背影出神。
你喜欢他吧？我应该不会看错。
抱歉你看错了。
是吗，那真遗憾。说来他身材蛮不错的，尤其是长长的腿啊，运动会的时候他穿短裤跑一千米，女生们看到都尖叫的。
喂，你！
啧啧，什么表情啊，还装。你早偷着看过了吧，脑袋里不想好事的臭男人。
……
又来了么，旷敬萱的记忆，最近记忆复苏的速度好像加快了。
——“他”是谁？不是柯南，会是谁？
头又开始疼了，神佑闭眼揉揉太阳穴。
“神佑，怎么在？”身后有人叫他，是绿川涉，在靠窗的桌边对着参考书写习题，似乎从刚才就在阅览室。
“千野托我来替山崎还书。”神佑瞥见绿川敞开的领口，锁骨边上次被碎玻璃划伤的地方仍然贴着OK绷，还没愈合么。
“噢。”绿川点点头，朝阅览室门口望了望，“刚才那女的你认识？”
“眼熟，以前可能见过。”
“什么时候见过？你第一次来帝嘉吧。”
“也对，那学长我先走了。”
神佑鞠躬行礼，转身下楼准备回新宿，却在活动大楼前的回廊又见到方才那女孩，抱着书本对他微笑。
“也许，我们应该认识一下。你说呢？”女孩笑得腼腆，点头行礼，“初次见面，敝姓前田。”
“神佑哲哉。”
“你穿这件校服真的很帅。”
“谢谢。”
前田抿抿嘴巴，不再说什么，再次行礼道别便向教学楼走去。神佑目送她到回廊转角时她的手机响了，铃声是《天空之城》，这倒霉催的曲子，听得人头疼。
前田这姑娘难道……对他有点意思？
果然人长的帅就是麻烦。
在公车站等车时神佑接到绿川的电话，说下周日是千代生日，他家有个聚会，要神佑带柯南一起去。
“我不好吧，你们帝嘉的我都不认识。”
“都一家人，来就是了。另外，得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说这么客气，肯定不是好事。
近来天气转热，柯南总是把冷气开得特别狠，神佑刚进家门就打了个喷嚏，冻得直打哆嗦。
“温度调高一点，温差过大对心脏不好。”神佑把书包放下，拿过空调遥控板，把室温调到26℃。
“热啊。”柯南趴在沙发上，扯着领子搧风。
“考完试我们去游泳吧。”这就是绿川拜托神佑办的事，暑假带柯南去游泳，好奇怪的要求。
柯南白了神佑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不会游泳。”
“啊？”
“你见过哪只猫会游泳。”
“是噢，都没学过吗？”
“学不会。”
看来绿川派下来这个任务还挺艰巨。神佑长舒一口气，提起书包问柯南作业写完没。
“还没。”
“回屋写去，我去书房写，别来敲门啊。”
“一起嘛。”柯南伸手拉住神佑的衣角被打掉。
“跟你我哪能专心复习啊。”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柯南朝神佑做了个鬼脸，起身跑过去扑到他背上，环着他肩膀上楼。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一章 邂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