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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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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胖子这种没事人一般的态度,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潘子的确没有什么大碍,我觉得自己还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狠狠教育这不靠谱的家伙一顿。
估计胖子也看出来了我的眼神不善,讪笑着把纸袋放在了床头柜上。“来看大潘啊?呵,他没啥了,医生说他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我冷哼,双手抱胸靠在床边瞪着他,看他继续胡扯。
“其实大潘一包扎完就不肯留下,还是我逼着他躺下的,哎,骨头就算没事,那几根弩箭那都是多少年的东西了,谁知道箭头上头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万一到时候突然尸变了……你们说,是吧?”
“是你个头!王月半同志,你这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无组织性纪律性也就算了,你一天不闯点祸你就难过啊?你属老鼠的还是属耗子的?见着洞就要钻?那么个情况不明的耳室你也敢随随便便就去闯?你别忘了您老今年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麻烦您悠着点不行啊?”我给胖子那种满不在乎的模样给郁闷着了,憋不住就开始一通教训。
也是胖子平日里头各种不靠谱累积出来的愤怒吧,这世上除了张起灵,估计就这胖子最不晓得保护自己了,以前还以为他是北派拿得出手的人物所以有底气胡来,认识深了才发现,这胖子就三字能形容的,“不靠谱”。就算他的确有着不错的知识来武装自己,也武装不到他那颗看见明器就会发作的、实在让人难以形容的幼稚又好强的心。
胖子最初还任着我说个不休,不过这份乖巧实在没坚持多久,没一会就昂了头道:“天真小同志,必须得告诉你,耗子和老鼠在生肖里头那是同一种生物。何况,什么叫做闯祸啊……天真,若不是我闯进那耳室引起了那些骚动,小哥他能有机会拿到那张图?”
图?什么图?
我立刻看向张起灵,想知道他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不过这次他很爽快,还没等我开口直接就从上衣的内袋里头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的小袋子递给我,我接过,沉甸甸的,摸着还是个硬质的物体,感觉也不是很大……
我好奇地拉开袋子的封口,摊开手掌一倒,就见一枚约莫我半个手掌大小的玉制印章落在我手上。
这枚玉玺雕琢得不是非常精致,当年选用的玉石原料也不是非常的好,拿在手里感觉是有些粗制滥造的,如果不是张起灵和胖子现在这么慎重其事的模样,我第一反应估计是,哪儿来的赝品。
我在看着,胖子也凑了过来,一边看一边还道:“哎,这玩意到底什么啊?……干嘛?我也没看见过啊,我当时就看见小哥趁着威尔跑来看我们的那当口塞了个什么到口袋里,接着小哥跟着威尔去找你了,我送胖子来的医院,我也都没时间看过啊!”
我瞪了他眼后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印章上头,看了两眼我就吸了口气,抬头惊讶道:“这、这上头的雕纹,当时那只鬼玺……”
张起灵点点头。“这枚印章当时是藏在那道士尸首的袖口内,要不是威尔急着转身查看胖子他们带起的风让我察觉他袖袋内还藏着什么,或许我也不会发现它。”
“你、你当时就知道这印章是什么?”我突然有些摸不清事情的走向,难道张起灵最初便已经知道这个斗里头有些什么?所以威尔他们是去找什么,而他是去拿什么?
他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事情?
幸好,他摇了摇头。“不,吴邪,别这么看着我,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墓主会贴身携带的都是重要的东西,或许就是威尔……和我在寻找的。他手上托着的那个玉盒我没有办法偷天换日,但是这枚印章,我可以。”
“所以你都没让我去看一眼那帛书,就直接把我叫了出来?你、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换了那张帛书?”当年鲁殇王地宫里那只紫玉盒子里头的帛书,到底是张起灵说了谎还是谢连环当时起便隐瞒了我什么,至今没有一个答案,不能说这件事上我没有留下什么阴影。原本和他在一起时候很多疑惑,要么当做遗忘了要么被刻意不提起,可是那只是我不愿想起罢了,其实,我都明白得紧。
换一张帛书几乎不需要多少时间,张起灵,你就一点都没担心过?
他扯了下嘴角,像是一个宽慰的笑容。“盒子是我打开的,我和他一起先看过一次,所以我前面才会和你说,怀疑是另一张帛书。我看过、碰过的,我就有把握他没法给我掉包,吴邪,你知道的。”
好吧,这算是张起灵同志天赋异禀中的一项了吧,我摇摇头当做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又把注意力转回这仿制的鬼玺上头。
鬼玺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有什么用处?
关于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
最早听说这玩意,是鲁殇王地书上,但那时候我们没有看见,而是在该放置鬼玺的地方找到了汪藏海那老乌龟偷天换日留下的蛇眉铜鱼。然后,云顶天宫那巨大的青铜门前,穿着阴兵服装的那杀千刀的闷油瓶子混在阴兵里头一起进入青铜门的时候,手里捧着的就是那传说中的东西。
可是之后,就如同我怎么也不知道那青铜门后头到底有什么、张起灵那混蛋又是怎么从那门里出来并且又和当时还是三叔的谢连环联系上甚至以最快速度打入阿宁他们内部比我还早一步出现在格尔木那疗养院里头查找当年那些考察队员最后留下的线索一般,这枚鬼玺之后,便突然出现在北京那次拍卖会的现场。
是不是张起灵带出来的?或者,是不是同一枚鬼玺,我们都不得而知了。
拍卖会现场的那一枚,是和那陨玉同一种材质所制,并且按照胖子的分析当初不仅仅制造了这鬼玺,应该还同时雕刻了三枚戒指,只有戴着那三枚戒指并以特定的角度握住鬼玺,才能真正凑成一套,显示出鬼玺背后隐藏的秘密。
不管这枚我们已经得到的鬼玺是否便是张起灵带入青铜门背后的那枚,也不管这枚是否便是鲁殇王地书里头所写的能令鲁殇王号令阴兵的兵符,至少当时大费周章精心雕刻出来这么一枚鬼玺,肯定是大有用处。
每一次鬼玺的行踪、来历和用途都是一个谜团,那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枚仿制品呢?
它比我们原来得到的那一枚要小上许多,材质也明显不是陨玉,雕工粗糙。但是,墓主人同样将它小心翼翼得藏了起来,并且放置在自己贴身处做陪葬,那说明,这枚仿制的鬼玺,或许也有着重要的用处。
“哎,这假货,当时是怎么造出来的?”胖子琢磨了半天,突然问道:“它是依靠什么做范本做出来的?你们看这几个细节,虽然已经模糊了,但是位置来看明显还是和我们的那枚一样……小哥,你真不记得当时你进青铜门之后,你是怎么出来的了嘛?还有那枚鬼玺,你带出来的还是怎么弄的,也都不记得了?”
张起灵沉默得摇了摇头。
“哎呀,这个问题就比较需要思考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皱着眉像是在思考怎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琢磨着猜到: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假设鬼玺只有一枚,先不管张起灵带进青铜门之后又是怎么出来的,我们先把它的来历往前推。我们一直以为它本来该是在鲁殇王的地宫里头,直到当年汪藏海为了给万奴王寻找陪葬品而去挖了鲁殇王的坟,然后被他用蛇眉铜鱼调换出来,这当中应该鬼玺一直被保存在鲁殇王的地宫里头……可是汪藏海在明朝,这枚仿制品最晚也是在唐代被仿制出来,那么难道,鬼玺其实在汪藏海倒了鲁殇王的斗之前,已经出了地宫?那是谁带出来的?而且汪藏海,每次都是拿走人家墓里的什么来交换放置的蛇眉铜鱼,他这人,我感觉很自傲,若是已经被倒过的斗他一定不放在眼里,他既然还留了蛇眉铜鱼,那当时从鲁殇王这儿拿走的又是什么呢?”
“那如果,假设说鬼玺不止一枚呢?”胖子反应极快,我话音刚落他就接着问道。
我摇摇头,但是语气不是那么肯定。“应该不会。如果鬼玺最初真的是做兵符而被制作出来,不可能同时雕刻上几枚一模一样的,你看谁家的兵符还拿了几个当备用?何况你当时也说过,鬼玺还要配对上戒指才能成一套,这种工程量实在比较浩大,当时又不是如今的流水线作业,一个工匠雕刻出这么一套鬼玺来没有个好几年出不了货。何况,我们的那枚鬼玺是陨玉做的,陨玉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西王母古国那个祭祀坑里才有,材料实在稀罕得紧,除非其他鬼玺用的是别的材料……”
“还有一个可能,”一直听我们在议论的张起灵突然开了口道:“不是通过真实的鬼玺仿制,而是,记录,或者通过口述。有知道鬼玺的人告诉仿制的工匠,鬼玺是什么样子,哪儿有特别的含义。”
我一想,是啊,仿制这鬼玺又不是精细活,只要大概说一下鬼玺的模样大小和那几个特别的地方便是,不一定非要看着那鬼玺本身来仿啊?
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即使唐朝比明朝来说那是早了许多,但这枚鬼玺原物都在鲁殇王地宫千百年了,不说斗转星移不说物是人非,就是当时在战国时期这鬼玺都是传说物品的,怎么就有人还能知道鬼玺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