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残》戒财戒色戒可乐

37、第三十四章

　　“为什么会有人能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还可以知道鬼玺？也是世代传承？”潘子终于插上了话，他说出了他的疑惑，同时也是他的猜测。“你们知道的，很多古老家族总是有些什么世代相传的东西，比如什么责任、记忆和传承。我当年在越南的时候，碰见过好几户从中国国内过去的老家族后人，云南、西南那边都有，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奇怪的文字啊，特殊的雕刻技艺啊，他们说，都是家里世代传下来的。”
　　这也是个可能，我搓了搓下巴，又看向那鬼玺道：“我们或许应该去考虑，为什么这墓主这么看重这枚伪造的鬼玺？他看重的是真正的鬼玺，还是说，这枚假造的也有它特殊的功能？”
　　“哎呀，这种事情，我们现在怎么知道？要么天真，你回去翻译那张帛书去？没准那张帛书上会有提示？”胖子从张起灵手上拿过那枚仿制鬼玺在手上左右翻看，旁边的潘子也凑了过来和他一起看着。
　　说起来，潘子还真的是我们几人中间唯一没有见过鬼玺的人。云顶天宫张起灵碰着鬼玺进青铜门的时候他正好带着三叔跟着阿宁队伍先走一步，我们大闹北京望月饭店得到那鬼玺的时候他也已经回了长沙，所以现在看得格外认真，最后还伸了手想要自己拿了看看。
　　可胖子和潘子总有些不对盘的模样，一看见潘子伸手要拿鬼玺，就抬了一手去挡，一边叫着什么“你手伤着呢捧得住么”、“哎呦小心小心”得。潘子也是，平日里头蛮正经的一个人，碰上了胖子就一起开始不靠谱，这种小孩子般的打闹行为居然不看时间不看地点得就和胖子闹了起来。
　　胖子刚才还拿过麦当劳呢，手上都是估计还有油腻，几个一闹一没注意，那玉玺竟然脱手滑落在地，意外得连张起灵都来不及反应，我们眼睁睁看着那玩意掉落在地，碎裂开一条裂缝。
　　“哎？这里头是什么？”胖子站的角度正好对着那条缝隙，他眼睛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弯下腰想要去捡起那碎了的玉玺看个仔细，却被潘子一把拉开。
　　“你就消停点吧！”他一边挡着胖子一边把玉玺捡了起来递给我。“小三爷，你看看吧。”
　　我这时候才看清，这玉玺里头居然是夹心的。玉玺的里层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当中镶着一粒黑色如鹅卵石一般、的大约两截指关节大小的，石头？
　　我左右看着，想找东西把缝隙敲得更大一些，好仔细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我就把玉玺握在手里想掰开些，才刚要用力，被张起灵一把按住。“你做什么？”
　　“弄开来啊，不然怎么看里头那是什么？”
　　“我来。”他拿了过去，也不掰，而是先仔细看了一会那颗黑色的如同石头般的玩意，又放在了鼻子下头闻了一下，突然“啧”了一声，皱眉。“这味道，像是丹药？”
　　我脑子里头突然灵光一闪，就想起了当时云顶天宫出来，在医院里头，谢连环和我最后那番如今看来依然迷雾重重的“真相发布会”时，给我看的那粒他从折了我太爷爷几人的血尸墓里头带出来的丹药。
　　也是这么黑色的，大约像粒鹅卵石一般的丹药，那里头裹着的，可是还活着的能瞬间秒杀我们在场所有的尸鳖王……

　　“小心！”我才想起这些，一抬头就看见张起灵正准备用他那两只几乎万能的手指掰开那玉玺，我忙大叫道，一边冲上前拉住张起灵的手。“别动，这玩意或许是个危险品！”
　　张起灵扬眉，带了疑惑地看向我，同样表示不解的还有潘子和胖子。
　　“听我说，这东西，或许我知道是什么。”我让张起灵把那碎开的玉玺小心地放到桌上，接着把当时谢连环和我说的那段二十多年前的经历告诉了他们三人，尤其重点说了一下关于谢连环又是如何知道这“石头”以前又被人当做丹药的缘故，最后总结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是包了尸鳖王，但，你们看，同样是这种让人觉得黑漆漆如同鹅卵石的东西，也同样的，出家人都很看重这些丹药……如果这就是那个墓主为什么要把这玩意还藏在这仿制的玉玺里头的原因，那我觉得，我们需要谨慎对待这东西。”
　　胖子一听就咂舌。“我靠，这玩意居然这么不安全啊？我说，要不要我们找个盒子把它也装起来？”
　　潘子比较直接，已经开始翻抽屉找什么容器能装这东西，好容易找到一只差不多大小的保鲜盒，刚想拿起玉玺，张起灵突然一伸手拦住潘子，冷冷的眼看向我。“你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
　　“他和你说这些的时候，用的是吴三省的身份，但别忘了，他是谢连环。那这些经历，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就算是真的，到底是谁去经历过的，如果不考虑清楚这些……或许，他说的都是假的，你没想过吗？”
　　他看向我，我撇开了头。其实我知道他在考虑什么，这的确也是我至今没有想明白或者说一直下意识不愿意去思考的事情。这是谢连环作为“吴三省”作为我“三叔”，最后一次和我有那么一个机会面对面坐在一起好好说上一些话，不管是真是假，对我而言，那都是最后一段带着温暖的回忆，当时和我面对面坐着的那个人究竟是吴三省还是谢连环都不重要，在那个时间段里头，他就是我三叔，我就是他大侄子。
　　可是，如果这段记忆都是掺了水分的，那么下了那个血尸墓并且带出那粒丹药的人，究竟是谁？吴三省？还是谢连环？
　　我不太相信是谢连环，怎么说那时候他都还没装作我们吴家人呢，都不说是不是会知道那个血尸墓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会决定冒了生命危险再下一次已经被人倒过的斗？依着谢连环这么多年我所了解的性子，这人懒得厉害，而且注重实际利益。这么些年，也就这次事关二十年前倒斗队的事情上冲动了一下，这样的谢连环，当年会贸贸然千里迢迢跑去下那墓？说真的，我还真的难以相信。
　　可，如果当时下地的那个是我真正的三叔……算了，我实在无法叫那个失踪那么多年的我都已经记忆模糊的男人为三叔……如果下地的是吴三省，那么是不是可以接着猜测，或许那时候，吴三省已经和裘德考联手了呢？
　　又或者，谢连环说的那个开头没有错，吴三省当时的确是因为好奇和冲动跑去了镖子岭，在那里也的确碰见了准备下地的裘德考那批人，而接着，吴三省就和裘德考达成了合作，他们一起下的那个血尸墓，甚至同时也计划了让吴三省混入那支科查队伍一起下海底墓。
　　我怀疑，谢连环也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当年吴三省和他之间的关系，或许比他告诉我的还要友善许多。若真是泛泛之交，吴三省会真的不去找自己女友陈文锦，反而来腆着脸拜托谢连环？

　　当年的事情，如果光听张起灵的或者光听谢连环的，那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如果两个人的交叉在了一起，其中便有了许多矛盾的地方。虽然这份矛盾，在当时医院里头，我和还是三叔的谢连环商讨之后有了初步的共识，当时还有神秘的第三方势力插入在其中，造成了张起灵和三叔的某些焦点上无法统一。而我怀疑当时那批考察队在巴乃时候都被调包后，我的怀疑几乎变成了确信，直到，突然我发现我的三叔二十多年来都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似乎当初的一些疑点又重新被放大。
　　谢连环和张起灵一样，他们都太会隐藏自己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已经习惯性一旦想到那个谢连环就会有怨念，会一步步想起当年越想越远，忙深吸了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我觉得，不管当时下地的是谢连环还是吴三省，这件事情上头，都不太会在说谎。”我顿了一下，将我脑海里头的想法整理了一番后才开口给他们做分析。
　　就算当时下地的的确是吴三省，我觉得谢连环能知道这些也不算是太奇怪。如果他们两当年感情的确比谢连环告诉我的要深厚许多的话，那么这段经历，或许由吴三省告诉了谢连环，也不算意外。在我记忆里头的三叔，是个带了几分冲动和莽撞的神智还有些好高骛远的青年，是个喝了点黄汤就会开始夸夸其谈的人，或许哪一次酒后将那下地的经历当做了夸耀的资本，也不足为奇。
　　何况再加上，如果将当时那两人下海底墓时候的“吴三省”和“谢连环”身份各自调换，我那三叔，真的是个愣头青。而谢连环能在那样突发的情况下临时决定冒充我三叔、并且这么一装就是那么多年，期间还能暗地大量收集当年调查队的信息，不好听的说，当年的吴三省就算是被谢连环玩弄于股掌中也不奇怪。
　　如果是吴三省告诉的谢连环，那么即使这段经历里头有了夸张成分也不意外。但是，有一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从墓穴地步的暗门下到那条密道里之后，“密道是由一块块的黑色石板垒成的”，“一截连着一截，一直贯通到深处”。“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没有任何的装饰，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汪藏海，也没法安置什么突然的机关吧，那么那只尸鳖王的出现，便不是吴三省碰着了什么机关弄出来的，只有那颗被他弄碎的“丹药”，才是唯一可能。
　　而且理智一点分析，吴三省也不会真是一无所是的男人，不然裘德考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筹划了海底墓那么久，他敢将混入考察队并且偷偷下海底墓拍摄相关照片、甚至进入海底墓的密室寻找某些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吴三省来做？
　　记忆里头那遥远的吴三省我是记不得了，但是我爹和二叔他们也的确承认，三叔是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出去闯江湖、敢独自下斗的狠角色，他的骨子里头还是和爷爷很像的，也的确是年纪轻轻便有了一身的好手艺。
　　“你的意思是说，谁下的斗你不能确认，但是你觉得那枚谢连环给你看的石头，就是会出尸鳖王的那种，也就是现在咱们手上的这东西？”胖子摸着下巴眯眼思考了半天后才开口道。
　　“嗯，我相信这件事情上头不会有太大偏差，如果吴三省连那尸鳖王从哪儿冒出来的都会弄错，裘德考敢找他下海底墓，那还真的是自找死路的行为。”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张起灵，我现在觉得自己底气很足了，尤其是经过刚才那段分析之后。
　　可是我居然看见，他依然是那么一副冷冷淡淡甚至带了点不置可否的神情，我立刻心头那股子火就冒了上来。是，当年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的确还有可以怀疑谢连环或者吴三省那些事情真假的理由，但是，但是！
　　“张起灵，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在怀疑什么！”我一口气实在忍不住，拉着他冷声笑道：“你凭什么怀疑我三叔？你用什么资格去怀疑他们？张起灵，谁都可以不信别人，唯独你，你是最没有资格的！”
　　“张起灵，你丫的自己也是个没有信誉的人，你凭什么还去不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