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当师侄遇到师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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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正式开赛的时刻，所有参赛人员都起了个大早，梳洗一新后，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客栈旁边的比赛场地。个个精神奕奕，摩拳擦掌。
“江南首届‘神偷大赛’能邀请到诸位莅临，图某实在是三生有幸。”高高的土台子上，一位身着布衣长衫的老者甫一现身，便引起台下一阵骚动。老者神情泰然，两道长及鬓角的白眉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图老早已金盆洗手隐居一隅，今日能见您一面，才是我等荣幸呢。你们说是不是啊？呵呵呵……”一串娇丽的笑声响起，自老者身后袅袅婷婷走出一个美人来，身姿绰约掩唇而笑，眉目流转间，一袭红衣随风轻动。
台下骚动得更厉害了，那些毛头小子们哪经得住美人一笑，纷纷挥拳响应。
“丽娘不必过谦。图某可还记得去年京城一会，丽娘的飒爽英姿依旧不遑当年。”图老简单几句，让那名为丽娘的女子颜面颇增，越发开怀。
朱小五在台下一直默默流着哈喇子，倒不是因为台上的美女，而是她闻到了老板娘刚蒸上笼屉的肉包子的香味。临出门前，老板娘曾悄悄鼓励她，说如果她赢了，一笼肉包都是她的。
小五咂摸着嘴巴，仿佛已经看到珠圆玉润的小包子们正在向她招着小手，惬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立时抓几个尝鲜。
前面低低的一声不屑让她睁开了眼睛，却是师父董胖子。董胖子冷着脸哼了一声，面色十分不虞。再看几个师兄，却都是一脸惭愧。她跟他们相处这么久，董胖子一直都是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样子（董胖子：= = 喂！尊师重道你懂吗？）还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
一定有什么事自己错过了。朱小五秉着坚持八卦不动摇的思想，拽过烧饼师兄，低声问道：“烧师兄，师父怎么了？”
烧饼一向与人为善，不懂撒谎，加上又是自家人，便将整件事简要告诉了小五。原来，台上那仙风道骨的老头竟是传说中的“四大名偷”之首图泷，当年名动京城的“皇城国库失窃案”便是他做的。
顺天府衙将其列为头号通缉犯，几个月过去了却连疑犯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皇上闻言震怒，可怜的府尹大人因此掉了脑袋。图泷逍遥一世，于几年前金盆洗手，再无音讯，没想到却隐居到了江南。想来他退休生活甚是无聊乏味，这才想起组织这场比赛的吧。
而那红衣女子名丽娘者，则属“四大名偷”之尾，同样不可小觑。别看她外表如寻常女子般娇柔，攀爬功夫可谓一流。她身段柔韧，富有弹性，各种不可能的动作她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做到，让人只有艳羡的份。再加上丽娘本身的柔媚便是一件极有杀伤力的武器，百战百胜无往不利。
那董胖子之所以听到二人对话而忿恨，便是由于图泷口中去年京城相会一事。那次聚会董胖子也在，本想让自己的徒弟们在前辈面前献艺炫耀一把，结果那帮不争气的全被丽娘的美貌所迷，一个个发挥失常，风头全让人家抢光了。于是，小心眼又护短的董胖子不怪自己徒弟没出息，反而一股脑地将责任全推在了丽娘身上，当然看她不顺眼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五嘿嘿一乐。既然八卦到了这里，那就要发扬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四大名偷’一头一尾都在这里，怎么不见中间的两个？”小五好奇。
烧饼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一个在这里，另一个就不知道了，从来没有人见过。”
“在这里？哪儿呢？”小五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瞅，那上面除了那老头儿和那姑娘，还有两个脸色黑黢黢的人，一看就是来打酱油的。“没别人了呀，师兄，哪个是？”
烧饼一脸黑线地向前一指，恰好看到师父董胖子被图泷请上高台。小五惊讶得张大了嘴，董胖子也是“四大名偷”之一？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董小包见过图大哥。”董胖子向图泷一抱拳。
噗，小包……董胖子居然叫这么个名字，小五差点儿笑岔了气。还是挺适合的嘛。
“一年未见，董师兄的眼神还是这么差，难道就没看见师妹我嘛？”丽娘一脸委屈，撅起的红唇让台下一众血气方刚的小伙儿呼吸骤停。
咦？两人居然还是师兄妹？那董胖子闻言索性冲着天空翻白眼，雪白的胡子被吹得一抖一抖的，瞅也不瞅丽娘。
嗤……这老小孩儿，气性还挺大。
忽然身后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小五回头一看，一个修长婀娜的身影分开众人娉婷而来，将众人投来的惊异目光视若无睹。
小五呆了一下，惊喜道：“是你啊余公子，事情办完了？”
来人正是同船下江南的京城名流俞婴。一袭银白锦服用一条柳青色缎带绑着，勾勒出完美的腰身；一头黑缎般顺滑的长发用同色缎带松松挽着，随意搭在背后，配着腰际斜垂的那两条流苏，越发衬得他慵懒风流，甚至比女人还多了几分娇媚。
俞婴点点头笑得开心，俊美的容颜点亮了四周女子的眼睛，无一不对小五投来嫉恨的目光。小五缩了缩脑袋，从俞婴背后闪出的一个人影迅速插在了二人中间。
某人的脊背像一座山一样横在小五脸前，将她的视线堵了个结结实实。
“唐师弟，你不要妨碍我和余公子说话。”小五挥拳抗议。怎奈她那小粉拳落在唐远健硕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后背上，就彷如雨点落在了棉花堆里一样绵软无力。
“有什么话，我帮你传。”唐远语气阴冷。他正沉浸在交友不慎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当初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竟然长了一张可以迷死任何一个女人的脸，实在是太大意了。而俞婴更好死不死地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不断从他肩头、腋下等处向那边张望，寻找一切可能突破的关口。
这三个人好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自顾自玩儿得不亦乐乎，丝毫没留意周围已然安静得不闻一声。台上三位“领导”正表情各异地看着这几个旁若无人上蹿下跳的家伙。
“咳咳！”董胖子重重地咳了两声，面带惭愧。唉，都怪自家管教不严啊。仨人这才抬头，立时感受到了众人“热情的”注目礼。而那些年轻女子们见小五公然与两位帅哥“调笑”，那目光都不再是嫉恨，而是直接要放冷箭杀人了！朱小五擦擦汗，默念着“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悄悄滴拉过两人挡在身前……
图泷见会场终于清静了，满意地清清嗓子道：“赛事规矩方才已经由丽娘给大家宣读过了，获胜者不但可以获得‘天下第一偷’的名号，更将取代图某成为‘四大名偷’之首！图某在此预祝各位成功挂冠！”台下立时群情涌动，人人神情振奋。
什么？什么规矩？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到……朱小五囧了，她方才只顾捶打她的好师弟，压根就没听台上说什么。这要怎么比？
也许是看到了小五迷茫的眼神，原本高踞在台上的丽娘施施然走下台，微笑着向这边走来。
“早就听闻董师兄新近收了个标致的女徒弟，果然不错。你就是朱小五吧？”丽娘眼波流转，向前倾了倾身，一股香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
她目光扫过几人，在唐远和俞婴身上停留片刻方转回来，眼里的风情来不及收，全数入了小五眼中。“听说你前两天在私下比试中赢了，大家都很看好你，那么今天也要努力了哦。”丽娘眼中含笑，一丝光芒转瞬即没。
站在她面前，朱小五立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光秃秃的丑小鸭，手脚不由地拘束起来，只点点头算是作答。
“师叔请放心，朱师姐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唐远忽然替她接过话头，声线淡然。
丽娘似倏然意识到自己的辈分，脸色红了红。但她毕竟是老江湖，须臾便恢复了常态，掩唇道：“原来董师兄竟收了一对小鸳鸯，果然是女才郎貌，小师侄好福气。”
小五一听立时慌乱起来，摆手道：“不不不，师叔误会了。我跟他只是师姐弟的关系。”那种急忙澄清的样子让唐远心里很是不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就让她这么讨厌吗？
“哦？真的？”丽娘秀眼圆睁，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惊喜。晶亮的眸子看了看唐远，一抹红晕染上双颊，“既然这样，小师侄将他让给奴家可好？”
哈？小五呆了，这这这，这可是……
“这可是□□！”早已按捺不住八卦之心的俞大公子啪地一合折扇，面带喜色地下了结论。对对对，小五点头如捣蒜。这在古代不是很重的罪吗？她怎么敢公然提出来呢……
一声轻笑打断各人遐想，丽娘悠然道：“小师侄入门尚浅，门闱秘事你自然不知——你那古董师父更不会告诉你——当年你师叔祖便娶了他的师父当你的师祖叔母，而你的太师祖又嫁给了你的师祖成了你的师祖母，所以……哎，你们怎么了？”
除了烧饼油条两兄弟外，所有人都觉得眼前多了好多小鸟和星星，师叔师祖们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小五瞅了瞅唐远，见他脸色沉得都快滴下水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师叔，师祖们敢于冲破世俗伦理，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呃有违伦常……不不，超凡脱尘的事，”小五抓耳挠腮，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实在是我等典范。可是师叔有所不知，我这个师弟实在固执得很，他不愿意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所以恐怕师叔要失望了……”
“我觉得很有趣。”在丽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唐远悠悠甩出一句话，让她瞬间多云转晴。
小五惊讶地张大了嘴，难道她领会错他的意思了？……也难怪，这么一位美貌师叔当前，不动心的才是傻子。小五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儿。
俞婴却笑得灿烂，媚眼如丝，用扇柄一指唐远：“我看不如这样，谁赢了他归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当师侄遇到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