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夫记（女尊）》天瑶

13、十二 决裂

　　我微闭了眼，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望着他慢慢说：“你撒谎——皇上前些日子是被软禁，如何能宠幸你？你若是气我，大可以直说，我跟王爷，我们没什么。”

　　武月逸不知何时从我身后闪出来，道：“是啊，你相信我，我们没什么的。”

　　荣轩冷笑一声，望着武月逸：“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武月逸踟蹰着，似是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荣轩继续冷笑，“王爷，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么？”又转头指着我，“你呢？你敢说你刚才看他摔倒的时候没有一点着急？你们分明早已经互相喜欢上对方，又何必虚情假意要接我出宫？”

　　武月逸挣扎道：“我没有，我是真心想接你出宫。”

　　“然后呢？”荣轩刻薄道，“接我出宫干什么，当你的仆人么？”

　　“你……”武月逸几乎快要哭出来。

　　荣轩却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道：“何况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到了你的府内，我还有活路么？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武月逸急道：“你胡说，就算我喜欢她，我也不会害你。”

　　现场沉寂了良久，荣轩慢慢道:“你终于承认了。”

　　武月逸咬唇道：“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看她这么喜欢你，心里不舒服罢了，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荣轩却反问：“这还不是喜欢？”

　　武月逸气得跺脚，干脆道：“是，我承认，我喜欢她，那又怎么样？可是她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何曾对我说过喜欢二字，何曾多看过我几眼？你如此，未免太小心眼了。”

　　荣轩冷笑道：“她向来只做不说——你问问你自己，这些日子她为你做过什么？她若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替你做这些。”

　　武月逸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为我做过什么？”

　　荣轩讥讽道：“想也想得出——不然你会喜欢上她？”

　　“你……”武月逸叫道，“你简直无理取闹！本王若不是看在她帮过我的份儿上，一定立刻叫人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怎么？说不过我，开始拿身份压人了？”荣轩沉沉道，“我早知道，我去你的王府，一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武月逸指着他说不出话。

　　我索性道：“你说得对。”

　　武月逸一怔：“你说什么？”

　　我笑着握住武月逸的手，道：“原来你喜欢我，怎么不早说？”

　　他急忙挣扎：“你这是干什么？”我却紧捏着他的手不放开，笑道：“不干什么，听到你亲口承认喜欢我，很开心。”他怔了片刻，才道：“你别胡闹。”我索性将他拉入怀中，低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边挣扎，一边问：“你在说什么？”

　　我将头埋在他耳边，低声道：“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挣脱不开，下意识望了荣轩一眼，急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快放开我。”我抱着他的肩膀紧了紧，笑道声：“我才不放开呢，你不知道，我也喜欢你么？”他在我怀里身子一僵，抬眼复杂地望着我。

　　我笑道：“荣轩都知道了，你竟然不知道么？”看他不说话，我继续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他捏着我衣襟，低声道：“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害怕。”

　　“怕什么？”我笑了一笑，“你该开心才是。”说完便低头向他吻去。他仿佛是被吓到，连忙用力想推开我，我却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胡乱吻着他的唇，直到他踢我一脚，我才下意识松手，抬头迎上荣轩苍白的脸色。

　　武月逸几乎是哭道：“你少拿我当挡箭牌，明明是你们两个人出了问题，凭什么总拿我说事儿？”他指着我，“我是逼你娶我没错，可你扪心自问，我有哪点儿对你不起？你说你喜欢荣轩，我就帮你们牵线，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又指着荣轩，“你说我喜欢她——我是喜欢她，她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连这次平定叛乱也是多亏她画的皇宫路线图，那又如何？她喜欢你，我就设法让你们在一起，还准备向皇姐要你出宫，我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连我在心底喜欢一个人都不行么？你口口声声我会害你，我害过你什么？你说啊——”

　　荣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指着我，“你呢？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能借我见到荣轩，凭什么对我爱理不理，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借我来刺激你喜欢的人，你到底凭的是什么？我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凭什么让你这样欺负？”

　　我脸色一白，看着他一跺脚跑出院落。

　　荣轩靠在身旁的假山上，我直直望着他，觉得有无数话要说，出口却道：“你满意了？”

　　他却仍微笑道：“你还不去追你的心上人么？”

　　“心上人？”我喃喃，“你真这么想？”

　　他平静道：“不然呢？”

　　我只觉得心好似被抽干一般，蓦然上前一把捏住他手腕，怒道：“夏荣轩——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低声道：“你弄疼我了。”我冷笑一声：“你还知道疼么？你刚才的话，一字字刺在我心上，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你这点疼，比起我来说算得了什么？”我迫近他一步，“我为他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究竟为他做过些什么？”他咬唇并未说话，我冷笑，“说啊，你不是猜也猜得出么？”

　　他抬首望着我：“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我道：“你真要计较这些零星半点儿的好感么？我是知道他喜欢我，也有不忍心，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从来没有！”

　　他低下头去，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王爷是个好人，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够了。”我低斥，“今天回去我就跟他和离，然后接你出来成婚，好么？”我慢慢将他抱在怀里，“算我错了好么？你别再折磨我了，我以后跟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这样行么？”我大约从没如此低声下气过。他却轻声道：“不行。我不会出宫，也不会嫁你——”

　　我道：“就算这件事情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你究竟是要怎么样？”

　　他微闭了双眼，再抬头时已经毫无波澜：“我要成为皇上的人。”

　　“这个借口你要用几次？”

　　他平静道：“这不是借口，是事实。若不是喜欢上皇上，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出宫？我有什么理由？”

　　我咬牙道：“你什么时候对当人家小老婆产生了兴趣？”

　　他淡然道：“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怒道：“我不管你怎么说，我立刻回去和离，等接你出来再跟你算这笔账。”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向皇宫走去。出门刚好碰到宫人道：“王妃，王爷差我前来请您快去见皇上。”

　　我正想找武月逸，一路疾奔，抵达时却看他正跪在女帝面前，哭道：“皇姐，你就答应我们和离吧。”

　　女帝转向我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我连忙跪地，说道：“请皇上恕罪，臣与王爷……”

　　“我跟他根本合不来！”武月逸叫喊道，“皇姐，你今天若是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这里。”

　　女帝皱眉怒道：“你混说什么？”一旁的穆贵君忙劝慰道：“王爷万不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女帝定了定神色，慢慢道，“我也不说其他，总要一些时间让礼部准备吧？哪能说和离就和离？”

　　武月逸道：“那就让礼部准备，越快越好。”

　　女帝转头对我道：“你跟王爷，究竟怎么回事？”

　　我沉声道：“皇上恕罪，我与王爷实在不合，既然大家都不开心，何必将就在一起？浮生苦短啊。”

　　武月逸道：“皇姐，当初我跟她为何成婚，你也是能猜出来的，你就答应我吧？我这些年来，没有一天过得开心……”说到最后，他语气低沉下来，似是盈盈欲泪，女帝上前摸了摸他脑袋，低叹一声：“快起来吧，朕依你便是。”

　　出宫之后，我望着他道：“多谢你。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他摆手道：“罢了，横竖是我逼你娶我，这是我自作自受。”又笑道，“谁知道究竟谁欠了谁呢？”

　　我道：“是我欠你，如今我还有件事想求你……”

　　“你不必说。”武月逸打断我，“这本来是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只是今天不是好时机，等过两日吧。”

　　我也明白刚才禀告了和离的事情，此时再生事端确实不妥，只能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