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只是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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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回只要一露面就会有人问上次，某间书房发生的诡异事件的后续。在这里，我的官方言论是：下面？下面个毛！下面没有了!!!套句很没品格的话，我就太监了，小样~你曹孟德有种踹我啊~踹我我也不说话，不说话！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只要某人快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蠢话……
叹口气，一直被压迫在体重与手臂之间的右脸麻麻地疼，再叹口气，摊烧饼似地换了左脸来压，继续以史莱姆为榜样——我是一滩泥，一滩泥啊一滩泥~~
真不知道，那个伪•曹操是怎么想的……哪有才见两次面，就将某个一直以开馒头铺为梦想的诡异人士，委以军师祭酒的重任的啊……我要是你其他的谋士，听见这事，不跳槽才怪！果然，二十多的曹操，远没有四十多的，有手腕有大脑啊。
“……说回来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怨谁呢，你说怨谁。”我愤愤地不禁抽了自己两嘴巴子。“让你嘴贱，没事瞎卖弄，让你贱！”话说我瞎说的话，曹操同志你咋那上心啊，就随口一句想自杀，于是这间房子里，没有瓷器，没有陶器，没有铜镜，被子超结实，吃饭给的都是嘛漆器……我说，曹少主啊，我原本就是个没事喜欢瞎哇哇那些有的没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权当耳畔风吹叶儿响。再不济……再不济您就当我是个屁，“噗”的一声放了就好……还有还有，我保证我是个“好屁”，不会臭到大人您的。恩恩。
“奉孝大人，饭食，我放在门口了。”
“哦，谢谢。”我继续桌上没有情绪波动地长灵芝……不喜欢吃蘑菇……木耳也不喜欢……灵芝应该不难吃吧……虽说那个没吃过什么的……
“……奉孝大人，算是卑职多嘴，但，司空大人他……似乎真的很担心你。”
“……”
“司空大人他……听说您几日都没有怎么进食，相当担心……也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
“奉孝大人，请您多少吃一点吧。”
“……可不可以问句，司空大人谁啊……我吃不吃饭干他什么事……”
“司空大人，就是曹大人啊。”
“哦，那饿着了他可不行。”我淡淡地说着，终于离开了几乎要同自己连为一体的桌子，慢慢地移到门口。开了门，看见一个卫兵打扮的人正举着饭案，蹲在那里……话说要保持这一姿势多累啊……
“奉……奉孝大人！您这是干什么。”那侍卫看我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再顺手拿过了他那满满一盘的吃食……话说曹操你当养我是喂猪啊，居然给这么多，三个我都够吃了。
“你，叫什么？”
“小人陆锦。”
“名儿不错啊~吃了没？”
“……还没有，奉孝大人。”陆锦似乎很不知所云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立马垂下了头……我笑起来难道很可怕么？
“来，坐下一起吃。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这么多？司空他也太看得起我郭奉孝了。”
“这……这不好吧，奉孝大人。”
“不好么~完全看不出来啊。这样说吧，你不吃，我也不吃。”
“……我知道了，奉孝大人。”
陆锦依旧有些拘谨地坐下，踟蹰了一下，终于伸出了筷子，却总是去夹些萝卜白菜类的东西。
“小锦，你也吃点肉啊，又不是兔子！”
“咳、咳咳！……小……小锦……”
“啊~我觉得这个叫法很不错~~不是么？”我夹起鱼尾，将它叼在嘴里吸，从陆锦睁大的眼里，看见自己笑得像只大猫咪。
“奉孝大人……应该比我还要小点……吧……”
“我快二十了！”为什么那人是低头看我头顶的动作？为什么坐着也会有身高差别？？为什么这里人人都至少比我高半个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比你小就不能叫你小锦啊？我偏要叫~哼哼。”
“卑职明白，为什么司空大人会对奉孝大人您，如此地上心了……”
“你明白个啥啊……”我都想不明白的事你还想明白了，要不你叫郭嘉算了……
“啊——我还以为是怎样的能人呢，原来，不过如此。”
“谁！谁在那里！”小锦你不要这么激动，先坐下。夹着片萝卜，即使表情严肃，也还是看着没有范儿的……
“区区一个下人，竟也有胆子这样和我说话。没想到曹军，也是这种野蛮地方。”
“人人生而平等，虽是有门第区分，但我们万不该将此作为人之不同。古时，尚有孔子说血统不纯的小牛，虽被祭祀所嫌弃，但其角正身壮，有着忠赤之心，便不会被神明所拒绝。今日兄台何须有此一言呢？”
“无话可述，竟为那个小人而搬出大儒，郭嘉你也算尽力而为了。”
“不可对奉孝大人无理！”陆锦一时间抽出了他挂在腰上的佩刀，唰的一声，没吓着那人，到把刚站起来的我吓得，再次坐到了地上。
“看来，是你将那‘奉孝大人’吓到了才是……”
“奉孝大人！您没有事吧？”陆锦连忙过来扶我。
“呵呵，没事没事。小锦啊，下次你拔刀时，先跟我说一声啊……误伤了人，可不好啊。”
“原先认为是什么拔萃的人物，现今看来……”那边的一直说话的某人，终于走出了阴影。“啧啧啧！只是个绣花枕，啊，不。应该说是里里外外，通通透透的草包才是啊！”
我打量着那个面露讥讽的人，约莫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貌，却披散着头发，身上也是松松垮垮罩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一双凌厉的凤眸中，满是尖锐的不屑——我哪里惹到大爷您了么？
“奉孝不才，不求能入兄台的眼。但在此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这位是正平大人。”陆锦他轻轻地在我旁边说了一句。
“哼，就你这等俗人，也配说出我的名字？！与其被这等下人念叨，不如还是由我本人告诉你吧——我，便是祢衡，祢正平。”
原来是祢衡啊……我理解你说话会这么冲的原因了。
“想不到，曹公竟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庸碌俗辈，轻易地设个军师祭酒——看来，原本认为他还算一方英雄，竟也有如此败笔眼浊的时候。”
“你！！！”
“如若，正平兄非要怪罪一人的话，”我一手拦下了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的陆锦。“那便怪我郭某无才吧。不是司空大人眼浊，而是他爱才用才心切，才让我这微尘有机误入；时间一久，会被司空大人忘记，也是常理。”
“奉孝大人……”
“喔，原来是这点啊。你这人这点我倒是喜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可是，我可不这样认为。”
我看向有人出声的那边，只见□□少主，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曹操才对，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某个一直应该是欠我一顿痛打的鸟人：荀彧。
“原来是曹公与荀彧啊，真是巧遇。”
“正平，我们来这儿，都是为见奉孝而来，不必加上一个‘巧’字。”我怎么觉得曹操对祢衡的态度很冷啊，难道他已经跟枭雄闹过别扭了……这人真有胆，我现在回想起原来自作主张，要某个人“快乐”的事，都还冷汗冒得全身都是呢。
“哦？我原本以为，曹公至少应与俗人不同，却没想到，也是个肤浅之人啊。”
“正平，你怎能这样对司空大人说话！”哇，头一次见荀彧发火啊，原来荀彧也会发火啊，原来荀彧也有脾气啊，好稀奇哦~
“呵呵呵呵，荀彧，那个‘幼儿’是你带来的吧，你可真是‘独具慧眼’啊。”
“正平……你别忘了，你也是我推荐到司空面前的。”
“哈哈，荀文若啊荀文若，有点你似乎没有弄明白，”祢衡说着，轻轻地撩了撩鬓角的发：“也许，站在那儿的俗人……”他说着指了指我。“当然还有，你也是，都是曹公决定选不选择你们。但于我，曹公和我可是相互选择的，这点，就算你们为了曹公他而死，都是不能改变的。”
“可是……正平兄，那种双向选择，可以比我们，对司空大人，提供更多的贡献么？”我微笑着走向祢衡，其实他感觉，更像个叛逆的别扭小孩啊。“其实，正平兄，也只是单纯地想为司空大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不要拿你那套凡夫俗子的论调，往我身上套。我可从来没有那种卑微下贱的想法！”
祢衡一甩袖子，正准备离开，却感觉有人抓住了他一边的衣服。回头一看，就正看见我正一手拿着一碗肉末蒸蛋，另一手中握着他的半边袖子。
“……你，还有什么事么？”别一脸紧张啊，我拿着这蒸蛋绝对不是泼你的——浪费粮食什么的，会受天谴的。
“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了，正平兄衣襟上看上去有晨露的痕迹，一定是今日很早便起了，而且也还未用饭吧。”看着他显出吃惊，没了讥讽的脸，笑得更加灿烂。“我这边啊，正好菜啊饭啊，多得吃不完，不如将这碗蒸蛋给正平兄你吧~”
“……”
“正平兄不喜欢蒸蛋么？”我有些郁闷地看着我硬塞到他手中，那黄黄的一碗，又回头看了看那边放着的饭案。“唔……不然，鸡呢？肉？猪肉牛肉好像都有哦。鱼嘛……我吃了个尾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行啊~~”
“……不。”祢衡将我抓住的，那边的袖子一用力扯了出来。“鸡蛋就行……”
然后，祢衡既没有与曹操，荀彧道别，也没有和我再说一个字，端着那碗肉末蒸蛋，就那样离开了。在他将消失于拐角处时，我听见他用远处的几人应当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地说道：“谢谢……郭……奉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只是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