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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十三章 月影重重(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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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对陵南这场比赛,如预期般激烈而跌宕,打得昏天黑地,悬念迭起,扣人心弦的每一个华丽瞬间,这群将梦想灌入青春的少年们纷纷上演如火如荼,入木三分。。
牧的运筹帷幄,仙道的见招拆招,神的炫目三分,鱼住的给力咆哮……让人忍不住瞩目的每一个动感时分,力与美在五对五的场地上往来奔腾……
仙道的剧本很是精彩,也演绎得酣畅淋漓,几近把海南逼到生死线上……可惜,只是几近。可惜终究,还是输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不用说太多也可以明白:陵南的阵容与海南那近乎完美的组合相比较仍有差距,比赛时间的限定因素也是让几家欢快几家愁的人力不可抗原因之一。。。。
不论怎样,他拼了;不论怎样,他用尽力气去华丽的绽放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结局。
“尽力就可以了,千万注意不要受伤,不允许受伤!”
这是小兔子在比赛前于电话线的另一头,轻轻柔柔却又难得严肃的命令,于他而言,世上最温馨甜美的皇家指令。。
可是,她在哪里?可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虽然比赛中的自己是全神贯注投入的仙道彰,可是,可是并不代表他间隙里没有注意到这让心难以平静的不寻常。。。她不在那里,前场;她不在那里,看台上;她不在那里,我的身旁。。从比赛开始到结束,月,不在他视线里的任何地方。。。
面对阿牧的寒暄,神的赞叹,清田的聒噪;面对鱼住的唏嘘,池上的不甘,越野的慨叹……
他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潜藏着无法言喻的焦虑。笑不出来,也没有心思对任何围过来的人笑,就这样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直愣愣地冲出赛场,奔向三町目的方向。
比赛尚未结束,流川已经步出会场。
这场比赛,无论再怎么激烈与精彩,都与他无关。
因为,无论下一场对决的对象是谁,自己都只有一个目的:打败它!
不过,踱步在赛场外的小道上,他有些纳闷的拨着号码,怎么从头至尾没看见她?
不是说好了姐妹两自己过去的么?这么重要的比赛,那个笨月亮竟然没有出现?
还有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月亮旁的野星星,也至今未见踪影。拿出电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不仅仅存在于篮球,此刻,他终是明白人生里另一种执拗。
“枫…”
终于,在N个暂时无法接通后,那头传来他熟悉的声线,却不是熟悉的精神劲儿。
“白痴!在哪?”他有些诧异她低落的语气。
“回家的路上。”奇怪,每次都是罗哩八嗦一大堆讲个没完的,现在,他只得到寥寥数语的回应,甚是无力。。。不对劲,皱起俊朗的眉,加快往回走的步伐,相当的不对劲。“为什么没来?”
“我不知道怎么说,枫……”完蛋,那头居然有哭腔的趋势。他眉间的川字更甚。
“去家里等我,”他开始跑了,“马上就回来!”
不在。从三井妈妈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令仙道更加的焦急慌张。
“不是去看你比赛了么?她们说好从学校一起去的呀?”
心中笃笃跳动着担忧的聚合物,那股空落宛如被挖去一大块血肉的躯壳。。努力掩饰住,努力保持冷静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谢谢伯母。我这就去找她。”
机械式的告辞,用最完美的微笑走出门,却无力地靠在围墙上,心里像有闷火在灼烧着。
小兔子你到底在哪里?你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下意识里就是如此认为的,除非有麻烦拖住你,否则,你不会就这样不去看我的比赛。。。那样子的认定,源于对一个人自心底里的在意吧。。可是此时此刻,无力感拥裹住全身,担心的情绪愈演愈甚!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你!
火辣辣的阳光洒向大地毫不留情,晒得他有些眼花,也有些彷徨。汗水自脖颈间流淌,随意擦了擦自围墙边撑起身子,继续向小区外跑去却蓦地撞上一个人,一个大大的趔趄好容易才稳住身形,黑发黑眸中的疑虑让他艰涩开口,“流川?”
“你怎会在这?”因着白痴的不对劲而加快速度不断speed up、眼看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却差点被这个冒失的家伙撞到,不过,怎么会是他?
流川发现自己今天的诧异只多不少,这家伙不是刚刚才比赛完么?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难道,他倏地想起,这里也是三井家的社区……
“流川,你有没有见到月?”还没有问他个究竟、他却急切地冲到自己面前,汗水顺着冲天的发丝滴落,眼神里不再是惯见的冷静,口气里不再是常听的淡定,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讨厌的家伙仙道么?“没有。没跟你在一起?”下意识的摇头,电话里根本无从得知她们的状况。
“我没有看见她。。。一直……找不到她,”真的又有些眼花了,今天的太阳似乎特别的辣?汗水一直在淌着,却感觉不到热,似乎还有些莫名的凉意涌上来?是心底的冷意么?
他喃喃的说着,好花啊,似乎都看不清流川的脸了,脑袋也突然重了起来,“你也没有看见她么?”他努力地组织语言、努力地想向前走几步,却被黑暗侵袭了全身、蓦地一头栽了过去!
“喂!你这家伙?!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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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么?”
这样温柔的微笑,明明是征询的口气,却分明带着天生的强迫感,让人无法拒绝。
……
窝在翔南的那个小角落里,藏在那块“一射入魂”后的秘密角落里,那是,只属于她与他的小角落。
就是在这里,他靠在自己的肩头,她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就这样以为可以坐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腻。
弓起身子,抱住膝盖。将脑袋埋下去,却发现自己变不了鸵鸟。
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优雅的排比,都像咒语般,黑色魔法样,残忍的束缚住她的心。
“我跟彰,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呢。因为,”她笑颜如花,“我们是在京都同一家医院,同一个产房里出生的呢!”真羡慕呀,她可以见到小时候的他。她无意识的搅动杯子。。。
“爸爸是仙道爷爷的门生,主修食道癌,现在也在那家医院……”医院,门生。。。。好近好近的关系呀。。可以那么靠近他的家呢。。握住勺子,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握住的样子。。
“从小我们就常常在一起背人体结构图,他总是不看书也能记得,很厉害呢……”人体结构图?那是我不了解的世界,似乎好远,好远啊。。。
“你不知道么?他喜欢听classic,也喜欢听jazz呢……” 爵士么?你不是说我想听的就是你想听的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你的嗜好,而只是让你迁就我呢?原来我这么的任性呢。。。笑,机械一般宛如上了发条,生锈的发条。。
“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仙道爷爷,也喜欢看着我们一起玩,一起上课,一起看书……”我也好想跟小时候的你一起玩,一起上课,一起看书啊。。。虽然你说你喜欢看我读书,是否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爱看什么书?担在腿上包包里的那本珍贵的礼物,蓦然间变得好重,好重。。
“他很不会打架的,不过,”那对会说话的眼睛呀在闪着光,那是骄傲如公主般的光彩,“国小的时候因为我被欺负而跟人大打出手,结果,”她笑眯起美丽的眼眸,“他得跑操场三十圈,傻得很可爱呢……”
……
打架?从来没有见你对谁动粗呢 。。你总是笑着,温柔的笑着,对我百般呵护着,我却不知道,你也有如此憨直莽撞的一面。。那样子的你,的确如她所说,傻得很可爱啊。。。我有资格去触摸那份可爱么?。。。。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餐厅,不知道是怎么说的再见。
也许,不会再见了吧。
一句直截了当宣告所有权的话都没有,一句让她三井月离开仙道彰的意思也没有表示,却有着比这些话更强大的杀伤力,让那本就不谙世事敏感纤细的心脏,那颗与小巧的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心脏,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这辈子迄今为止都没有承受过的重击。
仿佛一把无形的柳叶刃,一刀一刀,捅过去,细腻迅疾仿佛无影却深入骨髓,她却还是笑着,任凭那刀子,肆意的捅过去……直到她走远了,直到她此刻窝在秘密小基地里了,那刀子,仍然没有停止过。
我该,怎么办?
抬起头,却发现泪水不觉中已流了满脸,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爱哭了呢?
彰…Akira…我很少叫你的名字呢,为什么,却如此轻易的从她的口中听到呢?
Akira……我以后,还能这么叫你么?
Akira……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做未来的妻子,却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我只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小兔子。”
抚着唇,那里,是为你而留的专属位置呀,Akira。。
我,还能不能相信你呢……
眼泪,滴落在石块上,激起压抑到快窒息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