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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八月初八,今天正是胤禩入住八贝勒府的日子。
      今年三月时,康熙分封诸子的时候胤禩未满十八岁,是分封的皇子中的年纪最小的一位,可见康熙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和重视。
      也许是水涨船高,母凭子贵,胤禩的母亲从原先的良贵人被册封为妃,成为康熙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子之一。
      一时间,八贝勒和良妃名声大噪,送礼巴结的人络绎不绝。
      随后康熙将西直门四贝勒府旁边的那座原先明朝一个朝廷大员的宅子拨给胤禩做府邸,那府邸因为时间已久,所以一直在修葺当中,前几日完工。
      胤禩的意思是想等到中秋过后搬。如今他额娘已经是妃子,他也长大,有些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额娘身边,以弥补这些年不能常常相伴的遗憾。
      不过可惜的是,胤禟和胤俄这两个小霸王就是不乐意,吵着要他赶快搬入府邸,他们好去讨杯酒喝。无奈胤禩最是疼爱这两个本就娇惯的无法无天的弟弟,被吵的厌了,只好挑个日子搬入新府。
      其实说是搬入新府,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忙的,府里的一切事宜都是有人打理好,用度差使的人什么的内务府都已经拨好,都是按照贝勒的品级,也没有什么他可以操心的事情,只要准备好宴请的酒席。
      一般像这样受宠的贝勒阿哥入住新府邸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兄弟们要招待,还有就是自家母家亲戚以及朝中一些来巴结送礼的大臣们。
      可是胤禩母家没有势力,良妃是辛者库出身,在他封贝勒之前也就是一个贵人,一直不受宠,连自己的寝宫都没有,一直是住在惠妃的钟粹宫,连胤禩小时候都是由惠妃抚养。
      正因此,在他建府开衙的时候是不会出现母家的人来恭贺拜访这样的情况。至于那些送礼的大臣,胤禩不耐和他们在酒席上寒暄,打发了送礼的人,只是宴请了自己的兄弟和宗室中人。
      即便是如此,席间也是热闹非凡。
      这个时候大家的年纪还小,兄弟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再加上太子本身的优秀以及其自身地位的稳固,所以兄友弟恭,觥筹交错间就像是平常大户人家的兄弟一般,和和睦睦。
      因着余下的阿哥们年纪还小,这次来的几个兄弟的排行就到十四阿哥胤祯。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自然是有着国事要处理,不可能像他们这些兄弟一样可以吃喝玩乐,无所顾忌,所以只是遣人送了礼,未能亲临。
      大阿哥因为年长,又经过军中的历练,也开始接触政务,没有办法同他们这些半大少年们一样逍遥自在。何况大阿哥胤褆是军人出身,跟康熙上过几次战场,还在外驻过兵,身上除了长兄的威仪以外,还有一股子沙场上的军人气度,对这几个年轻的阿哥们还是有相当的震慑力,所以他不来,他们自然是玩闹的更加欢腾。
      胤禟和胤俄两个人年纪相差几个月,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都要同穿一条裤子,而且仗着自己母家的势力,两人自小在宫中就是无法无天的胡闹主,混世魔王,宫里的人见到这两个小阿哥都只绕着道儿走。因为嘴甜,讨人喜,宫里的妃嫔娘娘连着太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的太过分就成,能镇住这两个小魔头的除了康熙也就是胤禩了。
      也许人之间真的是有一种缘分,胤禩本就是童年凄苦,没有依靠,虽然惠妃待他也是真心,但是毕竟是有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时一门心思放在胤禩身上,而他的额娘却因为身份的原因,连见面多说几句话都是错的,时间一久,胤禩就养成了这种心思埋在心里,面上温润亲和的性格。
      虽然到哪里都是笑着的,做事也没个错处,人也是才华横溢,但是一般人却是难以走进他心里。
      对这两个弟弟,胤禩只能说是缘分。
      当时他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也知道这两个混世魔王,平常时候是绝对不会去招惹的。但是那天他自个儿一个人从额娘那请安回去,远远的见到这两个小魔头并肩做在地上无聊的玩着蚂蚁。那时候那两个人还真的是小孩子,周围的宫人已经让他们给打发走了。
      胤禩正要不动声色的绕开,不想招惹这两个难缠的孩子,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他自己没有个人撑腰,而他们额娘母家都是地位显赫,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可是不巧,这两个小奶娃却是看到了他,就这样就被缠了上来。
      本来被缠一次就好,可是每次想到当时胤禟睁着狐狸眼,可怜兮兮的揪着他衣袖说没有人和他们玩,别人见着都要绕着走的模样,胤禩就不忍心,再说当时虎头虎脑的模样十分可爱的胤俄也是满脸期盼的看着他呢。
      就这样,他们成了最好的兄弟。
      胤禩也渐渐明白这两个弟弟,虽然是身份显赫,可是内里却不如表面上的光鲜,因此尽量的宠着他们。
      这一宠也就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胤禩看着胤俄拉着保泰喝酒的豪气样,就忍不住回想往事,然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胤禟看见胤禩端着酒杯,倚在窗户上,边啜着酒,边看向胤俄那边。
      那本就是一个温润的风姿卓绝的俊朗公子,放眼紫荆城的青年才俊中,能找出相貌和才学都和他家八哥媲美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胤禩琥珀色的眼眸中因为喝了酒,反而添了朦胧之色,整个人倚在床边,有些许慵懒之态,但是又不损他皇家的气度威仪。
      在月光的照耀下,俊逸无双,宛如谪仙,不染纤尘,直教胤禟也看的出神。
      胤禟见到青竹拿来他要的东西,伸手接过,随即摆摆手,示意青竹下去。
      “八哥。”
      胤禩收回放在胤俄和保泰身上的目光,看向已经长到他鼻尖的胤禟,当年那个扯着自己衣袖的可怜兮兮的美丽小孩已经长成了如今这般绝美模样了。
      这样想着,他眼中的笑意已经是达到了眼底。
      胤禟一见胤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下也是阴郁,暗自嘀咕:长相柔美又不是我的错。
      走过去夺过胤禩手中的酒,放在窗棂上,将碗中还冒着热气的薏米粥塞在他手上,好没声气的道:“八哥,自己的身子若是不顾惜,旁人急死也无用。”
      胤禩低头,看看碗中冒着热气的粥,轻轻的笑出声,清越好听。抬眼看着胤禟,眼中光华四溢,让胤禟觉得花了眼睛。
      “小九,这就是你对哥哥的态度?”
      那语气,一点儿也不见着恼。
      胤禟扯扯嘴角,学着保泰常常做的那样,勾着胤禩的肩膀,朗笑道:“小八,我这是关心你。你也太不厚道。”
      胤禩抿抿唇,含笑着推开胤禟的胳膊,舀一勺粥,看着胤禟忍笑道:“你这副模样学保泰,可真不像。当心保泰回头找你麻烦。”
      胤禟瞪着眼,十分的不忿。
      胤禩见状,只觉得入口的简单的薏米粥竟然是那般的可口,比之于山珍海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厢,保泰不知道和胤俄说了什么,两个人哈哈大笑。
      胤禩将在胤禟近乎监督的目光下喝尽了粥的空碗放在一边,看向那笑闹的一片,道:“说来小时候你和老十两个可都是人人见着就躲的混世魔王,偏偏我是个倒霉的。”
      胤禟忆及孩时,也笑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捂着嘴道:“可不是,不过我和老十的风云日子已经过了。如今江上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小十三和十四两个可不比我们当时逊色。”
      提起宫中现在的混世魔王,胤禩也是无奈的摇头苦笑:“这两个小子,跟个猴崽子似的,在宫里可真是不比你们当年逊色。”
      胤禟大笑,拍拍胤禩的肩:“八哥你担心什么?我听说那两个小子跟你也挺不错的。可见我们八哥是真真有魅力。我和老十不能抵挡不说,连小十三和十四也不能豁免!”
      胤禩看看胤禟没有说话,只是暗自腹排道:有吸引孩子的魅力么?那我还真荣幸。不过那两个小滑头刚刚起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怕明日这府里不知道又有哪个池子的鱼儿,哪出花圃的花啊草啊什么的要遭殃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连胤禛这个一向冷淡的人也不让人觉得那般严肃冷淡到难以亲近。
      只见他神色略显柔和,低着头在席间和胤祉交谈,而一向温雅的胤祉也是认真听着,好似两个人在讨论什么文人名士。
      五阿哥胤祺本就是温和敦厚的性子,十分的纯良,和有着腿疾一向沉默的胤祐说话,叮嘱他要注意身子,还好心的说着一些他知道的名医,说是让胤祐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治愈。
      而其他的宗室有的聚在一起喝酒,有的在交谈,三五一群,倒是没有人在意今日宴席的主人也是主角在一边偷着清闲。
      倒不是他们忽略胤禩,而是实在都知道这个八阿哥不善饮,即便是在皇上招待的家宴国宴上都是不多饮,今日虽然是主角,但是先前喝的也不少,都明白他是不能再喝。
      此时见他在一边躲清闲,都默契的不去打扰。
      宴席接近尾声,消失了好一会儿的胤祥和胤祯耷拉着脑袋回来,不过方才出去时还好好的衣裳,好好的人,此时已经是失了原先的光彩。
      头发乱了不说,衣服上脸上都是带着污渍,不知道这两个小滑头又到哪去折腾去了。
      胤祯最是精怪,抱着胤禩的胳膊,声泪俱下,直说自己无辜、可怜。和胤祥两个在花圃里看着了花仙子,那仙子白衣翩翩,当真是惊为天人,待上前去细看,那仙子已经离去。所以他们找那仙子的时候不想踩坏了几株花,毁了一些草什么的。
      那模样那表情,倒是头头是道,真能令人信以为真。
      胤禩看看吊在自己胳膊上的半大小子,和身边虽然没有上前,但是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低着头,揪着衣服的胤祥。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胤祥飞快的抬起头略带怯意的看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去,绞着衣服的手用的力气是越发的大了。
      这两个人的模样,直让胤禩觉得若是自己苛责也太过于残忍,何其歹毒。
      其实胤禩倒不会责难他们二人,他本就不是一个严厉的兄长,也许是因为自己儿时的原因,对于这样的行径他一向是纵容,只觉得孩子就是应该受着疼爱的,哪能过于要求,夺了他的孩子心性。
      所以胤禩只是拍拍胤祯的头,笑着斥道:“仙女?小小年纪莫不是想娶媳妇了?怎么编纂出这样的话来?八哥何曾为这样的事情怪过你?下次不可再如此,有什么说便是了。八哥岂能为了那些个身外之物而苛责于你们?”
      胤祯一改方才的可怜模样,笑嘻嘻的道:“就知道八哥是最最好的。”
      胤祥也笑着上来作揖赔罪:“八哥,嘿嘿。。。”
      胤禩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毫不在意:“无妨。今儿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早早回宫的好。免得明日上课又是瞌睡。”
      胤禩说完他们又招来胤禟,叮嘱道:“你们先回宫,宫门快要落匙了。老十都醉成那个样子了,今儿就留宿我府上,小九你回宫里跟娘娘们说一声便是。路上照看着小十三和十四些。”
      胤禟应承下来,但是又担心胤禩身子,只道:“那八哥你也早些散了回去休息。”
      胤禩点点头,转身命人送他们回去。
      临走的时候,胤祯转过头,对胤禩眨着眼睛说:“八哥,我可没蒙你。今天是真的在园子里见着仙女儿了。说不定是慕名前来也不一定啊。”
      胤禩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当他孩子话,也不放在心上。
      胤禛见到胤禟胤祥和胤祯已经回宫,胤俄和保泰纷纷喝的大醉,被人带下去休息,而胤禩脸上有着轻微的倦色,转头对胤祉道:“三哥,今儿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吧。八弟也累了一天,我看还是早点让他休息。”
      胤祉听他一说这才意识到已经要到了宫门落匙的时间了,忙到:“瞧我。咱们还是赶紧散了,九弟、十三弟和十四弟还要回宫,你嫂子也在府中等着呢。”
      胤禛淡淡一笑,同胤祉一起起身,招呼着兄弟回去。
      胤禩显然是听到胤禛和胤祉的谈话的,不由的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
      在门口送众人离开的时候,低低的在胤禛耳边道:“方才多谢四哥了。”
      胤禛闻言,只是脚步一顿,微微侧侧身子,轻轻拍拍胤禩的肩膀,没有说话就转身离开。
      胤禩看着众人离开后变得清冷的府邸,不由的心中生出一股寂寞。
      忽然,他很想去看看那个自己遣人修葺的院子,那是自己认真的盯着,按着那个小丫头的喜好来修的院子,她应该是会喜欢的吧。
      胤禩叹了一口气,很想那个远在杭州的人。
      他想究竟何时,才能不用一个人面对这样大的一个府邸,空落落的 。
      喧扰过后,只是繁华落尽一个人的寂寞和悲凉。
      什么时候,在众人散去后,他回去的路上不再只是一个人?
      而是有人并肩,有人携手。
      可以静静的在回程上看那明月,谈着古往今来的文人墨客,轻声的对她说那些动人心扉的诗句,告诉她这个府邸是他一点一点的看着完成的,是他们以后的家。
      从此清风明月,共伴一生,白发佝偻,坐看夜色,遥想当年。
      若瑶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疲惫的倒在床上,真的就想这样不起来,到梦里去,和他相会。
      “这么晚你从何处回来?”
      屋中乍起的声音惊得若瑶从床上跳起,眼睛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冷声喝道:“谁?出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但是若瑶的视力一向好,何况今夜月色极好,她屋子的窗户很少是全关,朦朦胧胧的月光从窗外透进屋中视线倒也清晰。
      只是方才那人躲在暗处,而若瑶又对守卫十分的放心,本身又是处在疲倦当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察觉。
      只见来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竟然是一身的黑衣劲装,面上淡淡的,手中捏着一枚白棋。
      若瑶见到来人,暗自松了一口气,随手将床上的抱枕向那人砸去,口中骂道:“你个唐宁,唐小三!你干嘛像个鬼一样突然出声!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唐宁一侧头就躲过来袭,同时左手一伸,就将枕头抓在手中,向若瑶挑挑眉头,随手一抛就将抱枕扔回若瑶的怀,淡声道:“你还没有说这么晚究竟是去哪了。”
      若瑶抱着抱枕,见他是真的动怒了,也不敢怠慢,将腿一曲 ,像和尚打坐似的坐在了床上,向唐宁昂昂头:“去私会情郎了。”
      唐宁不语,只是看着若瑶。
      好一会儿,才叹道:“下次注意了,哪里有女儿家半夜三更回屋的。”
      “哼!”若瑶不满的将抱枕抱的更紧了些,回嘴道:“也没见过人家正直守礼的君子三更半夜的进女儿家闺房的,还洞庭四君子呢!”
      唐宁只是看着若瑶笑,他这一笑,竟然在左边的牙齿上露出一颗虎牙,显得十分的可爱。
      若瑶见状,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
      两个人都没有谁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若瑶才别别扭扭的回过头问已经找了个椅子坐下喝着茶水的唐宁,语气不善:“喂!唐小三,有事?”
      唐宁撇着茶沫子,闻言只是睨了若瑶一眼,不说话。
      若瑶是六年前认识唐宁的。
      当时她和天机老怪拜师学艺,所以那个老头就带着她住到一座山上一段时间。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秋天下午,天十分的冷,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人身上都是带着寒气的,所以连那树叶也禁不住寒意的纷纷掉落。
      只一会儿,通往他们当时住的那间小茅庐的小山道就落了一层的枯黄的叶子。
      颓败、凄凉到极点的意境。
      若瑶正推开窗户看看雨是否变小的时候,看见远处似乎倒着一个人,喊来天机老怪,两个人出门一看,就看见当时也不过十三岁的唐宁倒在泥泞的路面上,身上的青色的衣服已经烂了好几处,都是沾着泥水不说,还有不少血迹,有的血迹已经呈赭色,看上去染了很久,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其中胳膊上的一道伤血流不止,连周围的泥水都教他的血染成淡淡的红色,整个人苍白孱弱的就像是随时会死去一样。
      他们扶起唐宁的时候,他还发出低微的呢喃声,说是让他们救他。
      后来天机老怪找来当时也隐居在那座山上的他的师弟,也是若瑶的叔叔人称圣手神医叶圣手的叶胜海,费了好些功夫才将那个游走在死亡边线上的唐宁给救回来。
      她还记得当时唐宁的伤好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做事,但是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很正常。
      哪有正常人十几天都不说一句话的,整个人就像木偶似的,被牵着动。
      后来这样的情况才渐渐好起来。
      若瑶也得知他是唐门的三公子,只是不是正室所出,在府中受尽欺辱。
      他母亲刚刚过世,唐夫人就将他逐出唐门,却是对外说他是去游学。而他自小就不受宠,他的爹唐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这样被人欺压。
      他本来以为真的只是将他逐出唐门这么简单,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想要他的命。
      他刚刚出了唐家堡,没有几天的时间就被人追杀,那些人一个个欲要置他于死地。
      有一次他听到其中一个杀手说唐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这才知道竟然是那唐夫人觉得即便是这样将他逐出唐家也不够安心,打的是斩草除根的主意。
      天机老怪见唐宁也是个可怜的人,就收他为徒,传授武艺。唐宁也是天资聪颖,唐门的功夫在唐门里虽然因为唐毅不愿传授而没正式学过,但是耳濡目染再加上平日里看的那些唐门的典籍,竟然凭着记忆,学会唐门的暗器毒药机括之理,这样让天机老怪直夸他孺子可教。
      学艺三年以后,唐宁便离开天机老怪,出去闯荡江湖。后来遇到白问君、展鸿飞和雁晓川三人,一见如故,在洞庭湖畔结义。再加上四人都是翩翩佳公子,在这之前已经是在江湖上有些名声,所以这样一来更是声名大噪,成为江湖上青年才俊之首,引得无数江湖女儿深闺小姐的芳心。
      若瑶和唐宁之间也算是相互了解的,她自然也是知道唐宁已经不认自己是唐家的人了,叫他唐小三就是在和他找堵,更知道若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毕竟再过不久就要在嵩山少林举行武林大会,他自然是要出席的。
      所以现下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别扭只能按捺下来:“喂,唐宁,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休息了。您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啊!”
      唐宁皱皱眉头,只是眼中多了一些笑意:“小丫头,许久不见你,你耐心可是退了不少。怎么,这样就恼了?”
      若瑶哼一声,不回话。
      倒是唐宁也知道不能在逗下去,否则这个小丫头可就该真恼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以耐心的主儿,他还是知道的。
      清清嗓子,唐宁道:“君无双来找你了。”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
      当年因为唐宁和天机老怪学艺,又要躲避唐门的追杀,所以身份一直比较隐蔽,轻易不会露面,一直跟在天机老怪身边,所以君无双和莫少霆没有见过他,而他是见过这两个人的。
      若瑶眉目一凛,看向唐宁。
      唐宁摇摇头,似乎很不受用她这种凌厉的神色,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在五台山下正要去雁荡山庄的时候在客栈中看见君无双和一个长相十分邪肆的男子在一起,看那方向是要上京城来的,我就猜到他是要来找你的。他找你可是问当年龙桓山庄的事情?反正你不要告诉我他是来为你庆生的就好,因为那未免也太可笑,不是莫少霆的作风。”
      “是。然后呢。既然没有旁的意思,为何又为了他们的事情这个时候来京城找我?”
      唐宁还是不急不缓的喝着茶,闻言,只是轻轻一笑:“若瑶,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回玉龙雪山,而是一直停滞在中原。你也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八月二十八是武林大会。你更不要告诉我君无双的意图是什么你不知道。”
      若瑶抿抿唇:“这些我都知道。但那又如何?”
      唐宁这才放下茶水,看着若瑶,眼中的神色无比认真,让若瑶岔开话题都没有机会:“若瑶,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记牢了。你帮莫少霆和君无双至少要有一个限度,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他们玉龙教的坐大,对你虽然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是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处,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弄成两难的境地。如果等庄主开始插手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今日的纵容只能是给他们带来更大的毁灭,也是为你们他日兵戎相向埋下一个长久的契机,到时候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是在去少林的路上遇见君无双的。”
      唐宁起身,看看若瑶,犹豫一下,拍拍她的纤细的肩膀。
      只觉得一个女子即便是再聪慧也不过是女子而已,这样的重担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应该是相当的吃力吧。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点点的疼惜,慢慢的席卷了四肢百骸,掀起了巨大的疼痛。
      真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他自己都在泥淖中,更何谈解救她呢?
      “好好休息吧,你今日也累了。我还要赶去和问君他们会合。”
      若瑶点点头,将头埋在抱枕中。
      在唐宁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个人在黑暗中,一袭白衣,上面铺着月色编织的薄纱,银色的光华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圣洁,却也难以亲近。
      寂寞伤感,时时笼罩。
      窗子外面的月亮已经渐渐的偏往西边,夜里除了被不知明的东西惊到的狗不时的吠上几声和草丛树枝间的虫子的低鸣,竟然是十分的安静。
      安静的好像是可以听见风中低低的呜咽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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