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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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观望了一下四周，阿斯玛示意所有人继续沿着商业街向前走。
把结构锁收进包里，鹿丸将摸到的东西握在手心攥紧，接着把手自然插进裤兜，拖着脚步跟上。
此时日照已去，路灯亮起，该打烊的商铺统统打烊，街上只剩食居和酒馆的霓虹灯，明明暗暗地闪烁着。
又走过一个路口行人开始逐渐稀疏，商铺的数目也渐少，宅舍多了起来。
两个路口之后大街已是较为僻静的小街，街上的行人也屈指可数了。
寻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阿斯玛示意小队停下脚步，丁次井野有些不明所以，只见阿斯玛择了棵树靠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扬了扬下巴说：“鹿丸。”
被喊到名字鹿丸站定，眼色几个人过来围拢成一圈，然后将握着的手慢慢从口袋里抽出，摊开。
手心里是一个小小的封闭硬质半球，在昏黄的路灯下发暗，不辨颜色。
“这是……”井野有些疑惑地开口，接着她一瞬间反应过来说，“啊！刚才那人！”
“小声点啊井野。”丁次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说。
“唔！”两手捂上自己的嘴，井野点点头，睁大眼睛，做了个噤声的表情。
并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鹿丸正忙着捣鼓这个半球。
手指一捻将半球搓了搓，材质很硬。
弹了弹，空心的。
捏在耳边摇了摇，听不出里面有没有东西。
“里面有东西吗。”阿斯玛慢慢地说。
“应该……是有的。”用手指捏住凑到眼前，鹿丸仔细观察着这个半球。
半球直径约为一个半拇指的宽度，深色的表面非常光滑，看上去没有明显的纹理，也没有显示显示合成的毛边。
半球有几分重，鹿丸把它平面朝下放在手心里，掂量掂量，然后托至路灯光下，球面上靠近中心的位置能隐约看到些许斑纹，呈环状，只在顶上几圈，向下便与深色表面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他伸出手指把它翻过来，平面上倒是光滑如镜，毫无纹理，只在平面距边缘几毫米处有一圈很淡的纹路。凑近了看，发现这纹路呈正圆形，是条封闭的环，与平面外围平行。
鹿丸飞快地思考了一下便将半球置于手指间，拇指贴在平面上轻轻搓捻，摸索着那个纹路。搓捻了几个来回，拇指真切地触到了那圈纹路，纹路并非花纹，而是一圈实际存在的缝隙，将平面和边缘隔离开来。
稍微用力，鹿丸有意识地按压那个平面，一边继续用拇指在边缘附近摸索，能感觉到平面逐渐下降，边缘沿着那圈缝隙相对于平面慢慢高起，接着他直接施力推动下沉的平面，只听咔哒一声，平面上下弹了一记，接着脱离半球落在手心里。
“开了！”井野压低声音呼了一句。
只见掌心里那封闭半球分离成两部分，平面翻过来贴在一边，而球面摇摆了几下开口向上地立起来，露出里面的空间。内部空间呈碗状凹陷，盛着一个卷好的纸团，被灯光染上昏黄的颜色。
鹿丸伸出两只手指将球面翻转，在手心叩了几叩，纸团便掉落出来。
他一手将纸团擒住一手将平面重新盖上球面，咔哒一声扣好，将其放入兜里，接着在大家都能看到的角度里把纸团展开。
纸团展开后大概有半个手掌大，上面用墨笔稀疏地写了几个小字，笔迹潦草但字迹端庄有力：
蔓樱街，十三号，一二七二。
所有人将字条看在眼里。
“蔓樱街，十三号，一二七二。”井野轻读出声，接着转头看向阿斯玛，“是城里的地址吗？”
阿斯玛垂着眼，一手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一手去忍包里掏地图。
掏出之后他一抬手将地图丢给鹿丸，鹿丸皱了眉头伸手接住，嘟囔了句怎么又是我看，一边将字条叠了几叠放进口袋，接着手指灵活地把地图掉了个个，转正，凑在路灯的黄光下，拉开。
见他眉头紧锁着查看地图，阿斯玛将嘴里的烟点燃，抽了一口说：“应该就是接头的地点吧。没想到这个委托人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真是非常谨慎呢。”丁次站在鹿丸旁边，看他研究着地图，喃喃地说。
天早已黑透，浓重的夜色沉沉地压下来，色深而厚重。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没有星点，一轮不饱满的月亮凉凉地贴在天边。
路灯的光线并不好，勉强以看清图上大概。
图是一般的旅行地图，手上这部分只绘制了都城以及其外围一圈的郊区，重点标注出了王城，商业区，以及一些旅游景点。王城位于城市北部，四面茂密的森林环绕，形成天然屏障，将王城在都城市内隔离出来。
王城向南一直走一段距离之后便是商业区。商业区由两条主干道十字交叉为骨，自北向南，自西向东，延伸出一些枝干道，尖端更是逐渐细分，遍布整个城市。林之国都城的街道布置大都非常规整，皆为南北东西走向，交叉纵横。不同的区域被街道自然划分成块，区别开来，一目了然。地图上看，阿斯玛小队他们现所处的位置在城区东南角，远离商业区，接近住宅区附近，一片空置的地方。
鹿丸将整个图面很快地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蔓樱街的字样，拧眉又细细查看了城区中心的大小主干道，片刻之后在靠近城中心偏北的位置发现了一条小巷，小巷内以灰色注着“蔓樱街”三个蝇头小字，轻描淡写，不易辨认。
定睛细看，确认的确是那字条所书的街道名称之后，鹿丸伸出食指，在那三个小字的位置隔空圈了一圈道：“这里。”
“哦找的好快！”井野睁大眼睛赞了一句，接着语速飞快地说，“于是我们该怎么去？”
把目光一偏落在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再偏至蔓樱街的位置，来回估计了一下，鹿丸皱了眉头心算着路程，手指下意识在地图上顺不同的方向闪烁游移。
排除了几种较为繁琐的路线之后他沉吟道，“我们现在东南角，得先折返回去，穿过商业街，然后……”
低头又大致扫视了一下鹿丸将地图一阖，皱了眉头撇着嘴说：“站这说清也没什么用，直接走吧，不会太远。”说着看了阿斯玛一眼，反手将地图插进自己忍包。
蔓樱街虽然称街，但实际上只是一条小巷。
小巷位于商业街中心的位置，严格来说的确属于闹市区，但地形上却处在两条布满商铺街道的夹角内部的分支上，商铺高高低低地设在路边，白天时想必吸引了大部分行人，使得商铺背后的这条小巷的意外清净，落得个闹中取静的安宁。
此时七点半已过，商铺全部打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复存在。小队一行四人很顺利的绕过商铺找到小巷入口，一块有些褪色的牌子竖在路边，上书蔓樱街几字。
入巷，阿斯玛吩咐其他三人分头寻找门牌，辨了单双大小之后，很快便找到隐在墙上挂着的十三号。
十三号是一家食居。
说是食居不太贴切，因为它同时供住宿，饭食与喝酒，集食所酒屋旅舍于一身。
食居大门横梁上书三个大字，翻墨淋漓，遒劲有力，霸气异常：酒肉饭。
阿斯玛小队一行四人排成一列，齐刷刷仰头看着那三个大字，无语凝噎。
“非常……言之有物。”半晌之后阿斯玛吭气。
“朴实……无华。”这是井野。
“简洁……明了。”这是鹿丸。
“开门……见山。”这是丁次，“不过看上去的确很好吃。”
“……进去吧。”待小队四人瞻仰够，阿斯玛将口里的香烟掐灭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迈步进门。
内厅面积不小，灯火通明，柜台与正门有些距离，一个个子不高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卷了袖子正在埋头写划些什么，时不时见他转头向身后里间吆喝一两句。内厅最里处角落设有木质台阶，斜向通往楼上。这个时刻依然有不少人在吃饭，厅堂里食客比比皆是，而更多的在饮酒，两两一桌，或三五成群，觥筹交错之间酒劲上头，一个个面色通红，扯着衣领，口里嘻嘻喃着些谑语。
环视片刻，阿斯玛开口道：“字条上第三句，是一二七二吧？”
“啊。”双手插在口袋里，鹿丸答。
听他答复，阿斯玛思索片刻，径自向柜台处走去，鹿丸井野丁次随即跟上，一并在柜台前站定。
此时刚才写划的矮个中年男子完全转过身去，正在和里间的人嚷嚷些什么，隔着门帘里面的声音听不太清楚，只闻得嗡嗡的抽油烟声，想必是厨房了。
待矮个中年男子嚷完转回来，阿斯玛和其他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伸出手打算上前询问。
正欲开口，又听得里间传出一句什么，方言和着嗡嗡声含混不清。矮个中年男子倒是听得真切，立刻扭头回骂了一句，态度十分恶劣，声音突然炸响，惊得第十班一行人齐刷刷下意识一缩，阿斯玛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那人骂完便转头过来，看着阿斯玛黑黄的脸上笑容可掬，语调极其礼貌温柔地说：“几位客人请问有什么要求吗？”
面对眼前人如翻书一般的翻脸速度，小队四人感觉有些无法适应，楞在当场。中年男子见他们没有反应，则堆出更灿烂洋溢的笑容说：“哎哟，总是有些伙计啊，不好好做事的嘛。刚才的事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啊，”阿斯玛把僵着的手收回来，在脸颊上摸了一把，然后说，“这位，店主先生。”
“恩有什么吩咐？”中年男子保持着那个灿烂的笑容问。
“我想问一下……”手顺着脸颊滑到胡须，阿斯玛突然觉得有些不好开口，斟酌着字句，“这里，是酒家饭馆旅舍全营？”
“是呀，怎么啦？”伸手拿起刚才放下的笔，中年男子答道。
阿斯玛在思考该如何引出他们的来意，语句便有些含混不详了起来。
看着他迟疑的样子，井野大喇喇地凑过来直接问：“大叔，你这酒饭餐厅一共设有多少桌呀？”
“没几桌啦，不是很大的店，只有一楼负责酒食，”中年男子一边翻着柜台上摊开的抄本一边答道，“也就差不多不到一百桌而已吧。”
“那么住店的房间呢？”井野接着问，语速飞快。
“房间当然更少啦，”将手里的抄本翻到一页开始圈划，中年男子说，“店里三层楼，楼上两层都是房间，一共也就几十间吧。怎么，小姐您几位这是要住店的吗？”
井野刚想答些什么，站在一边的鹿丸却突然接口道：“没错，于是想请问一下这房间号码是怎么安排的？”
“房间号码？”圈划的手略微停了停，中年男子语气有些好笑地说，“就这么安排啊，一号房就是一零一，二号房就是一零二，三号房就是一零三，还能怎么安排啦？”
“最大是多少号？”鹿丸皱着眉头看着他。
“最大是二四零啦，”中年男子埋下头去圈了几笔，随口答道，“不过中间跳掉不少号码，主要是因为不是撑到一九九之后才二零零的，二楼排满了便三楼直接从二零一开始。”
中年男子又圈了几笔，等了一会接着抬起头来说：“号码不必在意啦，小哥您几位要住店的话随便选的呀，想要哪些房间呢，我看看还空着不？”
“所以，二四零以上就没有了吗……”听他话音落下丁次喃喃地说。
谁都记得字条上的数字是一二七二。
鹿丸并没有搭腔，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某一点。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抽出来，四指下交叠拇指下意识对点放在身前。
看了他一眼井野侧头对店家咧嘴笑了笑，说：“等下啊，让我们先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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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