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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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没等天天放出任何忍具，士兵□□队亦尚无大动作，就听天外传来一句：“住手！”
话语入耳天天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好，这下又不用打了。
仔细分辨，那句“住手”似乎是重叠在一起的两声，一声苍老些，一声年轻些，来自不同的方向。
听到声响，所有人停了动作，包括站在树上的竹也。
随着话音落下，人群中让开一条道，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白色长袍，束了发髻戴了冠，本就偏淡的肤色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惨白，眉头蹙着，眉心那颗痣让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忧郁。
这是……？
天天有些疑惑，还没等她问出口就听另一边井野惊呼：“储君殿下？！”
“是吗，这就是你们的委托人吗。”小李四指一紧，然后握了握拳将手掌收回，“看起来这是真的不用打了呢。”
呼——终于来了……见到那白色的身影鹿丸翻翻眼睛舒了口气，随即四下环视，心想，还差一个。
忧郁脸朝井野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出人群，来到林间空地上，与小队六个人站在一起。
树丛在他背后依然沙沙作响，片刻，包围圈的另一个方向再次辟出一条道，几个白衣侍者抬着一位老者从人群中艰难地走出来，老者看上去年近古稀，蓄着短须蜡黄的脸上斑斑驳驳，千沟万壑刻尽人生雨雪风霜，稀疏而花白的长发以帽罩了束在脑后，从头发与双手来看年纪似乎比显现出来的要更大些。抬着他的侍者们动作轻快而谨慎，时刻保证那老者在躺椅上卧得舒适。
随老者一并出来的除了侍者之外还有一人，此人个子很高，身着黑色贴身服，上臂上绣了个红色圆涡状标识，肤色略深，一脸的络腮胡茬恣意生长。待侍者们抬了老者走到空地边，那络腮胡子也不疾不徐地走出来，嘴里叼着根草，双手插兜，跟在那老者身侧。
Bingo。
朝那老者和中年男子瞟了一眼，鹿丸在心里说，出场人物到齐。
“阿……斯玛老师……？”看清来人，丁次有些惊讶，话语有些不连贯，“那么前面那位老者就是……”
“父亲大人！”见到那老者竹也的声音有些激动，忙作势要跳下，见他动作白衣领头在最短的时间内跃至他身边，扶他下树。站到地面上，竹也一眼不看与小队六人站在一起的忧郁脸，径直来到那老者身边，行礼，以非常尊敬的语气道：“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此处杂乱，还请您回殿里休息吧。”说着他转身抬手向四周示意了一下，“大名来了没看到吗？！快都给我把灯闭了！”
随着竹也喝声，空地周围的聚光灯陆续熄灭。此时将近傍晚六点，天色昏黄颇暗，思量片刻竹也决定将灯留下一盏亮起，待太阳落山之际以照明用。
被下令同聚光灯一并退去的还有□□队，见状白衣首领略觉不妥即开口问，一句“主公”尚未言完便被竹也打断。
“大名在此，杜绝任何远程杀伤性兵器。”竹也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可对方……”白衣首领欠身，仍不放心。
“对方如何你们治不住？”竹也偏过脸来瞪他一眼，末梢上挑的眼使得目光更为锐利，短视之后他又转脸过去对着林中黑压压的人群说，“武士们留下，军队也退了，留个一半便可！留下的都给我去森林外围守着，其他人该治伤的治伤，该巡逻的巡逻去！”
在他吩咐人群退去的当儿，侍者们已将躺椅抬至空地上放下，与中心三班十班六人相距不远。
竹也本欲跟上，但注意到在大名不远处站着的忧郁脸，遂鄙夷地撇撇嘴止了脚步，仅双手抱胸，远远地看着空地中心的那些人。见躺椅落地一直走在大名身侧的阿斯玛也随之伫了足，站在躺椅边几步的位置。
所有人停下之后大名遣散了那些侍者，挣扎着坐起。从外表明显可见大名年事已高，又身患疾病，动作缓慢不便。见他挪行艰难，竹也忧郁脸阿斯玛三人几乎同时作势去扶，未等另外两人迈出步子大名便直接将手伸向自己身边的阿斯玛，口里喝道：“你俩都别过来！在那站好！”
虽年迈有疾，大名的声音听上去却没有丝毫的衰弱，反倒中气十足异常洪亮，气吞山河响遏行云，透着不可违背之势。突然作响的话语让所有人为之一震，伴随着惊讶与畏惧，竹也和忧郁脸的动作不约而同地一缩，然后双双退回原位。
接过大名伸向自己的手，阿斯玛搀扶他慢慢挪动着坐起身，让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一系列动作完毕，大名有些喘，连连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气来。
贴着椅背大名转头看向阿斯玛，轻声对他道了句谢谢，接着抬起下巴左右扫视，老鹰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右手边不远处的忧郁脸以及六人小队，和左手边空地外围的竹也，低沉问道：“怎么回事？”
见大名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方向，竹也欠身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父亲大人，您来的正好。我正在处置这些自不量力贼人呢，他们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窃取国家机密，真是胆大包天！您看——”
“老小，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待竹也话说完，大名便打断他，“在表述事件时不得夹带个人情绪！要做到尽可能客观求实，你是总忘记了，还是根本听不懂啊？！”
“……”挨了大名的训，竹也瞬间收声，欠体低语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呜哇……这个大名可真是厉害呢！
天天倒抽一口气，暗叹道。余光瞥至身边同样抽气的丁次，和他会意对视一眼她心想，那个刚才趾高气昂的竹也在他面前也毕恭毕敬的啊。
“哼，我看你是怎么也改不掉这个坏毛病！年轻气盛！”大名不屑地责道，接着转过头去目光锐利地注视忧郁脸，“是怎么一回事？”
“这……我……”突然被大名问起忧郁脸紧张异常，习惯性地语无伦次起来，“就是……门客什么的……他们……他们……”
支吾半天也没出个整句来，另一侧的竹也听得有些忍无可忍，气急道：“他们他们他们，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支离破碎前言不搭后语的？”
“我是在让你哥说话！”大名的声音再次倏地炸响，所有人连带竹也皆惊得一缩，忧郁脸更是被喝住话头，干脆缄口不言死撑在那。
见忧郁脸又不说话了，大名也有些气急败坏，长叹一口加快了语速道，“唉哟，老大，我是在让你说嘛！你倒是说呀？你弟说的一点没错，多大的人了不要总是那么紧张兮兮的！”
“是……是！”闻到这话忧郁脸像受到了鼓励似的，做了个深呼吸，语句逐渐通顺了起来，“他们是我雇佣的人，是来替我行使任务的。我安排的任务是书阁取物，以……借阅一用，未向父亲大人报备的确是难以饶恕的错误，但我亦确实无意窃取国家机密。”
……恩？
听着他的话，除了答语中这明显搪塞之意外宁次觉得似乎哪里不妥，细想却又暂无发现。视线停留在忧郁脸身上，他蹙起眉头待人继续，环抱在胸前的双手紧了紧。
“借阅？哈哈！”竹也嗤笑一声，“你是想说，你找了一堆别国忍者，触警报，偷钥匙，跑到我国最重要的机密性建筑里，大动作一番还拿走了不知什么东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简单——‘借阅’一下？”
……的确很让人难以理解呢。
两条粗眉毛紧皱着，小李严肃地注视着正欲说话的忧郁脸心想。
“是，我遣了他们——”忧郁脸挥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小队六人，“火之国木之叶的忍者，为我执行这个任务。具体就是，窃钥匙，进书阁，开锁，取到书本文件来找我复命。这些都是事实，我无可隐瞒，当然他们并未来得及找我复命便在此处被堵截了。追究起来全责在我，他们不必受任何牵连。我知道这话说得天真，但若他们确实是他国忍者而非我的门客，事情清楚之际即使我受了惩罚落了罪，他们也不必担任何责任吧。”
不待竹也表示任何讥讽，忧郁脸话锋一转，语气坚定道：“的确，我的做法的确是很匪夷所思，看上去也非常可疑，但要说窃取国家机密，我并无此意，也无此动作，对此我——，”顿了顿，忧郁脸深吸一口气接上，“我问心无愧。”
……果然如刚才预想的一样。
紧盯着忧郁脸宁次眉头不展：他言语至此，经过结果都有详细，独缺起因。撞上枪口直接表态是上策，从此人的言辞来看他态度坦诚，却对于事件起因这种关键信息两回绕开加以搪塞，未言具体便缄口，是打算刻意掩盖？
……结合之前丁次所言来看，任务的确是窃取国家情报，那诏书上既然只记录国家决策和传位信息，此人已为储君，加上其为国立场，本应没什么对诏书的执念才是。但事实是他急切地委托鹿丸他们去窃了，会为了什么，提前预知诏书上的信息？或者甚至对其进行某些篡改？
……他不打算说了！
听忧郁脸话毕，井野猛地转头看向他：他还是没说为什么要窃取诏书，以及自己的真正想法。
光背罪名是没用的，不行——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井野心想，得想办法让他讲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问心，还无愧……”竹也翻了翻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然而他并不打算继续讥讽忧郁脸，只侧脸对大名说，“事情的大概过程是的确如储君说的那样，不过我依然质疑他心怀不轨。窃取国家机密一向是大罪，即使触犯者是储君也不应该例外。此事兹事体大，父亲大人您觉得该如何定夺？”
“嗯……”一直半眯起眼睛听着忧郁脸的话，大名并不言语。等到竹也说完，他才将眼睛睁开，注视着忧郁脸，语速不快地问道，“老大啊，你——请了忍者？”
见父亲大人正询问自己，忧郁脸忙答：“是。”
“偷了钥匙？”
“是的。”
“偷偷进了书阁，拿了东西，打算简单地‘借阅’一下？”
“呃……是。”
“嗯……”手指将胡子捻了捻，大名暼视忧郁脸，接着道，“于是，你从书阁里拿了什么？”
“……”没料到父亲大人会直接问起这来，忧郁脸愣了下，随即平板地说，“不管拿了什么，都是大罪一桩无差了罢。还请父亲大人直接发落。”
……不行啊井野，他是真不打算说了。
丁次和井野对视一眼，满脸的忧心忡忡。
一条眉毛轻微皱起，鹿丸无声地观察着眼前的局面：从对阿斯玛的态度来看，大名和他的沟通应该非常顺利，也就是说大名根本就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以及原因，此刻不过是逼委托人自己说出真相罢了。
……嘛，如果坚持不说的话，不知道大名会如何处理呢？罪过责罚是逃不掉，不过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吧。说不定还能如他所愿，不用即位了，什么的。无奈地瞟了一眼天空，鹿丸心想，啊啊，真是麻烦的事啊，快点结束就好了。
“不，有差，很有差。”盯着忧郁脸大名将眼睛逐渐眯起，“不同的东西，代表着不同的意向；不同的意向，代表你不同的想法。你之前说，你拿文件，的原因，只是为了简单借阅一下——你不会认为我就相信，这是真正的原因吧？有什么实情，赶紧地，全部说出来，你都大义凛然地在这请罪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这……
心里想着自己这一番事故的真正原委，忧郁脸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窃诏书只因不想即位”这话几番盘至嘴边，又被他颤抖着咽了回去。面对父亲大人那双锐利的眼睛，忧郁脸越发觉得自己的举措整就是个错误起来，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发起这一大出？照实说肯定是不行的，早知道还是应该在公务上故意干砸一些事情让父亲大人自然厌恶便好——这不可能，不能拿国家的事情来开玩笑，即使他再不愿意即位，也不会通过故意折损国家利益来达到，这根本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干脆……干脆直接让我定了罪吧，反正这样正好我也不可能即位了，也就顺理成章地……
“不行！”突然间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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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