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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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谈到过，日向宁次并没有把委托人那番说辞表露给他人的打算，包括族人。甚至连旁敲侧击的打算都没有。
此刻，一向善于洞悉事态走向的日向宁次并不能确定奈良鹿丸的用意，也不能确定这对话会往什么方向走。
严格算来，日向宁次是能估到奈良鹿丸的想法的，在他拿了文段做出阐述的时候，他的想法就很自然地被宁次捕捉到了，像往常一样。
无法确定的是他的想法具体到了哪一步，有多少把握，从而亦无法对其可能存有的言下之意进行判断。
不过不管怎样，宁次并不希望话题衍生，或者有可能衍生到一些他不愿意讨论的信息上去。
——似乎是有点过于警惕了。
略加自嘲一记，日向宁次并不做过多表示，只等对方发话。
即使洞察力再强，对于奈良鹿丸来说猜测始终只是猜测。
事实又一次证明这一点。
——毕竟不能确定的可不止宁次一人。
从认识开始，日向宁次便一直很喜欢奈良鹿丸的思维习惯——他想的很多，比自己都要多得多，又因为头脑好使对每一个猜想都会细致分析作出考虑。这种思考方式让奈良鹿丸在没有足够信息的时候不轻易下结论，然而一旦他分析完毕推出观点，那么这个观点多半就是最优决策，或者最终结果了。
不过这个思维习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弊端，那就是：即使有些信息确实掌握，只要其没被事态所明证，奈良鹿丸便无法直接作出判断，不够效率。
——当然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弊端并非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事，就奈良鹿丸的能力而言应付任何场面都没什么问题，而即使情况不确定到他无法做出决策，也完全可以由团队合作来弥补。
有的时候日向宁次很庆幸奈良鹿丸的个性是这样的。
比方说现在。
如果是鸣人那种毫不顾忌直接判断的人，大概上面大脑想着下面口里就直接嚷出来了，对一些话题的避免就不会来的那么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对方是鸣人的话，即使真的说出了关键他自己大概从中也意识不到什么。
总之听了述说之后宁次对奈良鹿丸的猜想含蓄地表示了异议，而面对宁次不同于自己想法的论述，奈良鹿丸那边难免有些始料不及——他大概也相当习惯于双方在分析推理时长期以来的那种高度一致了，同时另一方面，看着懒散实际上奈良鹿丸无疑是个为自己头脑感到骄傲的人，即使本身并无把握，既然作为自己的想法了，怎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轻易将其否决放弃。
于是奈良鹿丸就这么坐在那无声不答腔。
于是日向宁次也这么无声地注视着他在那愣着，等他理清思路。
片刻之后日向宁次才出声：你走神了。
被唤回神的奈良鹿丸理了理思绪便开始述说，语气有些迟疑，但措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听他说着那些几乎和自己重合的思路，宁次不置可否。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的确不能确定。
另外，完全贴合的思维轨迹，这种默契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评价啊。
思索片刻，宁次非常自然地把这个话题分析略带过去了。
对他的言辞鹿丸倒没有太多异议，他开始表示认同——虽然看上去依然并不确定。
看着鹿丸眉头蹙紧目光锁定在书页上思考，宁次不免有些遗憾。
这种感觉类似于眼看着对方作出了正确的解答却不能告知，尤其是自己这方还是知情者。
不管怎样，讨论告一段落。
然后是沉默。
无声半晌之后对话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起来，双方寒暄了一些，气氛逐渐变回轻松。
宁次问鹿丸没事？鹿丸表示没事，工作按照习惯照常进行。
听他这么说宁次有些好笑，邀他喝茶，一边半真半假地要把宗家茶会那几盒倒霉的南瓜果子塞给他——该死的，说到这个，自己不是已经出任务避开了，宗家有必要事后还特意送来吗！
没想到鹿丸居然随便就答应了，他难道喜欢吃甜食吗？
当然一听数目果然也趴下了，哈，刚才还笑，让你笑。
于是听到数目的鹿丸开始退缩：“其实甜食什么的我也不……”
宁次顺水推舟之。
鹿丸继续退。
宁次继续推。
再来。
再去。
几个回合，条件谈妥，达成一致。
看奈良鹿丸皱着眉头对着果子猛咬一口然后撇着嘴开始嚼，日向宁次勾了嘴角捧起茶杯啜一口，心情很好。
而南瓜果子一点一点消耗殆尽，已是不紧不慢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说是推给奈良鹿丸，宁次并没真指望他能和自己一起把那么多果子都吃完——不过从结果上看，一向不怎么团结紧张的奈良鹿丸倒确实严肃活泼地完成了任务。
虽然吃到最后对着果子盒他那表情看上去都要吐出来了，还一脸地悔不当初——他在悔什么？不过这不是重点。
答应了就会做到，也能做到，这点日向宁次非常喜欢。
挺好的。任务，训练，讨论，喝茶，日子松松紧紧过的很舒服。
那么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垂目无声地笑了笑，宁次伸手把食盒推到鹿丸看不见的位置，心情很好地帮他把茶杯再次沏满。
虽然知道不可能，毕竟现实摆在那。
……只是这次真有些希望可以……
算了，还是就这样吧。
这天在火影办公室交完报告，日向宁次被纲手叫住。
宁次有些疑惑，站定蹙眉应一句：“五代目大人。”
纲手面色看上去有几分凝重，眉间紧蹙——有驻颜习惯的她并不经常这样——身体向前微倾，右手用力地捏着左手指尖，头半低着，门齿隐约切着下唇，视线向上抬出锐利地直视着自己的方向。
这样的纲手让宁次觉得事态非同一般。
“其他人你们先走吧，”指尖捏了一会，纲手将手随意拍在桌面一堆报告上，向后靠了靠坐直身体，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静音你们也出去。”
闻讯，在火影办公室一角帮助文件整理的几个中忍应声告辞，与其他做任务反馈的人一道出门。站在火影办公桌旁边，静音有些担心地瞥了五代一眼，欲言，被纲手侧目制住。略加思虑，她便也抱了豚豚随人流离开。
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中忍消失在视野里，门在背后砰声关上。
宁次把目光扯回，重新注视着五代：“五代目大人。”
纲手的眉头依然皱着，闭了眼睛，一手捏着额头，她一手在报告上敲击，似乎在措辞。
片刻之后纲手把手放下，交叉放在桌前，抬眼看向宁次说：“我手上有这么一个事。不知去年那个B+级别的护送任务，你还记不记得？”
宁次有些意外，但并没做出表示，只答：“山行国那个，是吗。”
“没错……”纲手交叉的十指紧了紧，又松开，“在那个任务中升了你上忍，你对那个任务怎么看？”
下意识蹙了蹙眉头，宁次答：“相当不单纯的任务，并不易概括。具体则详尽书于任务报告，我现在的看法仍与报告中一致。”
“是吗……是这样啊。”纲手吸了口气，垂目顿了片刻，接着流利地说，“找你来说是因为我手上有这么一个任务。送信，虽然看上去非常简单但这次直接是标得A级，而委托人——还是山行国那个。”
“……”宁次不说话，只注视着纲手，待她续说。
看他一眼，纲手言辞恳切：“你是聪明人，直说了吧，和上个任务类似，这个任务同样不单纯。收信方没有具体地址，没有具体资料，仅有的信息中只包含名字和委托人留下的大概方向线索。要说这个任务和上一个任务完全没有联系，是不现实的，有多少联系……现在谁都不能确定，而唯一能确定的是，同样的，高层给予了一定的关注。”
说着纲手看了宁次一眼，接着目光瞥向一边，伸手开始翻找些什么。
“这个任务我接。”见她暂时停止言语，日向宁次立刻张口接上，答得非常干脆，“如果您找我来是问我任务意向的话。”
“……嘿，”纲手听他这么说，眯眼抿嘴一笑，接着将手边翻出的一叠资料抽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我的确是来找你问任务的，不过并不是询问意向。”
双手交叉拍在资料上纲手抬眼直直注视着宁次，吐字清晰：“这个任务的委托人直接指定人选了，要求是小队人员与上次完全一致，而木叶接了这个任务，也就是说，你并没有选择。”
“！”
宁次眉头蹙紧，直视纲手双眼。
“嘛，这样说有些太冷酷了……”纲手半眯起眼睛，语气依旧严肃不改，“毕竟如果你真的想拒绝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强求什么——当然啦，你能愿意接就更好了，你我双方皆大欢喜。”
“……”宁次不作答。
“这是任务委托书、封印目标信件的卷轴以及其他一些相关资料，任务时间是四天之后，小队成员，”纲手捏了捏手指，然后松开手，将资料页递给宁次，“不算熟，不过合作过一次你也大致有些了解。任务虽然是送信，但标了A级便非比寻常，加上任务本身不单纯更不可大意。目标人所在未知，任务时间长短不定，过程中会遇到的变数比上次只多不少，你是个好领队，相信你对这事应该也有自己的主张。”
宁次上前几步，双手接过委托书、封印信件的卷轴和资料，短促道谢。
“详细信息都写在委托书里，”说着纲手轻笑一声，“说详细，其实根本也没有多少，大概就几行。总之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小队其他成员近期的任务安排也在资料里有方便你查找，如有另外的需要你可以提。”
随意翻看了一下委托书，宁次简洁：“是。”
“和你说话一向是轻松快捷有效率……”看他一脸严肃纲手长舒口气，绽了个微笑，语气也逐渐恢复自然，“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宁次蹙眉，似乎在考虑。
斟酌片刻他开口道：“我想请问，关于那个委托人。”
“嗯？”纲手向后靠着椅背，歪了歪头并不看他，“委托人什么？”
宁次的语速不快不慢，听不出语气：“请问那山行国的委托人，也是亲自前来委托的吗？”
“那……倒不是，”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纲手依然歪着头，随意地抬起眼看向日向宁次：“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重要程度引人注目。”不带语气，宁次答得很流畅，“可以说两次都是A级任务，虽然任务过程中的确存在着不单纯性和变数，但就任务本身来看，委托方都是出于私人原因，或者至少是以私人立场来进行委托的。这样重要的私人任务，如果没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理由，委托人怎么说都该亲自递交委托吧。”
说着宁次话头一折，语气平淡道：“不过看样子，这次倒的确是例外了。”
纲手有些讶异，无声地张了张口又闭上，然后答：“不是的哦。这次并不是例外。”
注视着五代，宁次等她发话。
“正如你所说，这次委托人没有亲自递交的确是有不可忽视的理由的。”
歪着头的纲手看上去有些不置可否，语速中慢，直视宁次的双眼一眨不眨。
“因为委托人已经去世了。委托书是由信鸽带来的。
这封委托书，是他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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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