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0 ...
-
“所以说——这个叫——利——久——裳——的人——到底——是——谁——啊——啊——啊——”
在水之国的第二日，午餐食毕，四个人在饭馆里小坐。
两手捧脸对着电风扇，香一边拖腔拖调地提问，一边随着扇面来回摆头，一句话被出风口震得上下乱颤。
“我不知道。”宁次说。
“我也不知道。”乱雨说。
“不知道不知道。”雾原大爷摇头摆手，表示相当不耐烦。
依然撑着脸，香用余光集体刀了他们一眼，然后又重新朝向电风扇，拖着声音说：
“那——我——们——到——底——来——这——干——嘛——啊——啊——啊——”
此番出行运气不错，一路天气晴朗，风势也相当稳定。不过即使如此，到水之国也是六天之后的事了。
虽说水之国并不如火之国那般地域辽阔，但本土岛面积也不小。岛上地势不平坦，村落零碎地散在山脉和湖泊之间，加之常年多雾，寻人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目标人基本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甚至名字也不尽完全，连姓氏都没有——任务便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纵使之前决定以水之国入手的宁次此刻亦毫无头绪。
出于常理，上岛第一天，一行人便拜访了雾隐忍者村。
对方接了五代目火影的书信，简单了解来意之后礼节性地做了些寒暄，并表示如有需要便提供帮助。然而当香问起“利久裳”这个名字，盯着纸上那三个字的对方只遗憾地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这倒是不出乎宁次的意料，他的确没指望雾隐这边提供什么信息——一来一国之中人口众多，家户信息也并不在雾隐的工作范围之内，即使恰好知道唤此名者也还有重名的情况；二来，若是此收信人和委托人一样与水之国与雾隐有瓜葛，名字一出定当引起雾隐的注意，不提供相应信息是一方面，会影响到后续任务完成则是更麻烦的事。
退一步说，事实上，以名询问一举本身就不是什么上策。不过水之国雾隐一线基本是这个任务的唯一突破思路，进入雾隐不报备来意并不现实，而若在此言谎的话则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前后考虑一番宁次认为委托人不至于为用一个过分显眼的名字而冒任务被对方强行介入的危险，便任由队友上前询问。
最后事实也是如此。
从对方每个人脸上真切地茫然中宁次能毫无障碍地读出“那是谁”这几个字——果然。
这样一来，便又要考虑名字为假名的可能性了——不，不如说这名字基本上可以肯定为假名，只不过和收信人的真实姓名一定有某种程度地关联吧。
很难想象这个任务和委托人之前所言之事无关，而如果的确有关的话，这个“利久裳”多半是那“另一半信息”的持有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信息交接又会是一个比较值得注意的问题，不管是委托人与他，还是他与自己之间。
——不过那样的话，现在要考虑起来就完全不着边际了。
坐在饭桌前两手握着茶杯，宁次心想：不管怎么样，得先找到这个人才行。
“利——久——裳。”
对面的香终于从电风扇面前转过脸来，又抽了影印的收信人资料页在读：“这名字，多怪啊。简直就是用字随便拼的，利久裳，利久，裳？利，久裳。利久裳！利~久~裳……”
“听上去很像‘轻松’（注①），”乱雨低头看着她面前的资料纸，面无表情地说，“可惜找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恶……”雾原夸张地抖了一下，斜瞟乱雨一眼龇牙咧嘴地说，“好冷！”
“利久裳啊利久裳，”香还在那念名字，不过这会她换了一种类似抒情朗诵的口气，“噢，利久裳，你为什么是利久裳呢，话说回来你到底是男是女啊——”瞟一眼资料又忙赶在雾原嘲笑自己前接上，“——哦男的。”
“性别男，姓氏不详，年龄不详，”看也不看资料，宁次不带语气地说，“中等身材，双目皆盲，除此外没有明显外貌特征。”
“大队长居然也一点头绪都没有？”撑着脑袋雾原斜斜地看向宁次，习惯性不耐烦的表情又浮上脸。
“没有。”宁次平淡答，“不过我认为这个名字倒不一定是真名。”
“是，我也这么认为，”视线依然停留在资料纸上，乱雨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任务的委托人就是上次那个，而他当时是作为细作被雾隐追捕的。即使没追到，也说明他的身份在雾隐看来并不正面，虽然我不觉得收信人也一定至于如此，但是并不能排出这个可能。”
“没错，”瞥了乱雨一眼，宁次说，“当时雾隐的忍者队并没有对委托人进行过多的追捕，但也足以说明委托人的立场是被通缉的。作为他最后一个任务委托的目标，这个收信人和委托人的关系必然非同一般，而无论是亲向雾隐的非同一般，还是背离雾隐的非同一般，雾隐都不会给出明确的信息——不，不如说他们很有可能介入甚至干涉任务吧。”说着宁次停顿一下，很快又接上，“不过事实上从当日我们与雾隐高层交涉的情况来看，与其说雾隐刻意隐瞒了信息，不如说他们对这个名字根本一无所知。”
“就是啊，”香也丢下手头资料接上说，“为了防止读音相重，我还特意照着写了汉字呢，结果对方完全没有一点有印象的表示嘛，一点点——都没有哦，表情啊眼神啊，根本就是一片茫然。”
“所以，这个名字就是假名呗，”听着香的话雾原朝她夸张地做了一个漠然的表情，然后说，“其实也不见得吧，如果完全就是假名我们对这人那就彻底一无所知了，委托人不至于让我们真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起码这名字得和收信人有点关系，或者暗示了更多收信人的信息？”
“是这样的。”宁次说。
“啊~啊，那就好头疼啊，”香毫无干劲地往资料上一摊，“该怎么找呢，姓氏不知道，名字也不对，性别倒是知道是男的不过整个国家里一半都是男的啦，中等身材——哪个不是中等身材嘛——双目皆盲——盲人也很多啊，委托人起码也告诉我们他是干什么的嘛，这样要怎么找啦，在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您好，请问您知道一位叫利久裳的先生吗’？”
“其实我觉得这可以试试，”乱雨面无表情道，“不过我认为别人会听成‘轻松先生’，然后揍我们一顿。”
“……”下意识一抖，翻起眼睛，香狠狠盯乱雨一眼，“这真的不好笑，乱雨……”
即使并不好笑，这也的确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
地毯式搜索并不适合人手稀少的时候使用，但此刻毫无头绪，为找突破口怎么也得试一试。
委托书中明确给出的信息只有“名字”、“男性”、“中等身材”、“双目皆盲”以及“东海岛岸”而已。其他的不是完全不确定就是适用者过多，不过最后的“东海岛岸”这条倒还算有迹可循。
虽然水之国面积不小，但如果按“岛屿”的概念来看，以本土为中心，含本土，周围岛屿一共九个，其中一个狭长大岛位于远方西北部，一个较大的位于远南，三个位于西南海域的火山遍地难以生存，一个小岛在远西位于火之国海域内——盐碱遍地毫无人烟。而除去这些，对于火之国而言真正可以称得上有“东海岛岸”的岛屿，包括水之国本土外，一共只有三个。
“嘿！这么一想，还挺可以的不是吗，”手指在地图上弹了弹，雾原骄傲地龇牙一笑道，“大爷我智商很高吧啊？前天，昨天加上今天到现在，我们把离雾隐不远的村子都问的差不多了，虽然毫无意外是没有结果，不过仔细想想要查找的地方并不是很多。接下来——就是再往东……”
“啊，从这往前六十多里之外还有一个村子！挺小的地图上不是很清楚……就是出了西面的浓雾区再往西，是个渔村，与岛中心地带好像没什么联系的样子……然后这个村子完了就直接是海岸线了，”香自顾自地研究着地图边说，“以雾隐为中心一片地势较为平坦繁华，向西是海岸，向东是大片山脉和无人区，之后才是海岸和小村落。不知道有哪个白痴会想现在就向东走呢……我们队里应该没有吧？”
“恩。”宁次答。
“没有的。”乱雨答。
“……”
说着那三人目不斜视，一道起身，大步流星向西走。
“…………”
眼珠随队友们转动，半晌没等到那三个家伙叫自己，雾原只好顶着一头怒气赶忙跟上，恶狠狠地嚷：“喂！男人婆你说谁是白痴！还有！别丢下大爷我啊混蛋！”
靠近海岸线的地方常年笼罩着大雾，加上广辽的沙地和嶙峋的礁石，沿海驻扎的村落并不多。
在浓雾中翻过两个山头，宁次一行人在雾区后面的山谷里成功找着了那个小渔村。
来到村口已是晚上六点。
村子由石头垒砌围拢，在缺口处稀稀拉拉地摆上几块较大的石头便作了大门，连块牌子都没有。
——等下，好像是有的，面朝下栽倒在路边了，看不见上面写得什么。
虽说正值六月下旬天黑的时刻越发后延，但因为周围浓雾的关系这个点的水之国一般也黑得七七八八，而且今天比较特别，这会天已然全黑，空中乌云密布，时而闪电划过，滚雷隆隆。
怕是要下大雨了。
雨意来的很突然。从火之国出发到踏上水之国的这两天天气一直很好，甚至今天下午的时候还是阳光普照，明亮的光线穿透雾气投在山间，湿度有些大不过照样清爽宜人。走到离村不远天色却开始突变，不出十分钟的光景天空便黑了个透，雷光电闪风声大作。
“是因为雨季……就要来了吧？”香有些不确定地看了队友们一眼。
“啊。”宁次说，“夏天的话，因为季风向的原因，群岛会有相当一段时间处于雨水之中。”
“诶，是这样吗？”雾原有些不自然，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这个雨来的还真是突然。”乱雨说，“因为这雨，所以村里现在大概都各自忙着在收拾吧。既然没几分钟就这么黑了，那么肯定都手忙脚乱。”
“好吧——那我们赶快进去吧！”香抿嘴做了个大大的微笑，元气十足地说，“说不定有人需要我们帮忙呢！”
“啊。”宁次应。
然而，当任务小队进入村子的时候，看到的却完全不是预想中的场面。
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全村，随即又暗了下去。
所有店铺门户紧闭，宅居一片黑灯瞎火，路上毫无生气，静谧可怖。
轰隆隆！紧接着一个雷在不远处炸响，整个村子地动山摇。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的，只有木叶小队四个。
—•—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