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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1~72 ...


  •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店铺门户紧闭,宅居一片黑灯瞎火,路上毫无生气,静谧可怖。
      轰隆隆!紧接着一个雷在不远处炸响,整个村子地动山摇。
      站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的,只有木叶小队四个。

      “这……”香有些不安,“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怪啊……”雾原警惕地四下打量,“男人婆,你感觉得到气息吗?”

      “嗯……并不很清楚。”
      闭眼感知了一会又睁开,香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忧虑:“其实是完全没有,但骤雨将来气压很低,空气湿度和密度都很大……加上浓雾……本身便不容易感知到就是了。”

      远处雷鸣隆隆,响声越来越大,空气中泛着一股金属和泥土混杂而特有的腥气。

      街道两边的房门无一例外统统紧闭,透过门向里看整条街空无一人。
      ——不,不止如此,甚至连日常生活所需的家居设备房间里都没有。

      ……村子并不是荒村啊。宁次眉头紧蹙,留意着四周:但这种情况……

      白眼的视野里一个人影倏地从很远的地方蹿出来,由高处现身向下飞跃,动作极快难以查探。
      刹那之间便来到小队几人身后。

      宁次迅速转身,摆出随时作战的姿势,与之同时的是雾原,光一般闪身,短刀入手架于眼前向着那人影喝道:
      “谁?!”

      人影并不回答,轻巧避开雾原的动作,只伸手在其肩上飞快轻拍,接着作势一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此刻天已漆黑,村中全无灯火,来人的面貌毫不可见,就着远处偶尔划亮的闪电只约摸瞧得一个身形轮廓,短装绑腿,长发束起,不辨男女。
      不到两秒内来人一连串动作完毕,半刻不停向着出现的地方回跃而去,只几跳便将距离拉开,一眼不回头。
      转瞬间人影匿身于黑暗中。

      “追!”宁次说。
      四条身影嗖声消失在街上。

      “嘿!”雾原把刀插回背上,短促地笑了一记,“这么快就遇上敌人了吗。”

      “难说。”乱雨说。

      “嗯……其实,刚他拍你的时候我感觉了一下,”香的声音有些迟疑,“他好像并没有恶意……”

      穿过街道,跃过两排房子,往上是一些村民自行搭建的木质横架,不知作何用处,踏过那些木架再往上往后,不出几步便是山岩了,岩壁洇水滑湿,非常不易攀登。

      “那人去哪了?”借着电闪左右顾盼,香有些疑惑地问,“跑的真快,我们还追的上吗?”

      “啊哈,那是你跑得太慢啦!”雾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对她表示嘲笑的机会,“我要开全速能是那家伙刚才速度的两倍,啊不,可能还多。不过话说回来,大队长——”

      “继续向上几十米后往左,”宁次平铺直叙地说,“岩壁上有一个不大的山洞,那人进入到山洞里去了。”

      “好吧!”说着雾原身形一动来到队伍最前面,勾起嘴角笑得有非常狂妄,“那么你们全速跟上吧,哈哈哈哈!”

      越往上攀岩壁越加洇湿,不同于他们在火之国经常接触的那种石土结合的粗糙表面,脚下的岩壁异常光滑,又异常陡峭,几乎每块上面都细细密密覆着的苔藓,让落脚更为艰难。
      闪电越发频繁起来,扭曲的折线从云端中刺下,划破天空打在地上,将整个村落劈亮。紧随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滚雷,一波接着一波,几乎使得石壁也为之震颤。
      空气中的湿度似乎达到了一个极值,与周围的雾气相互融合,渗进衣服头发里,增加负重。湿润的空气贴上岩壁,水汽与苔藓触碰在一起,使得岩壁比平常更滑,仿佛入了水中一般。纵使小队四人个个训练有素当下亦都不得不慢下脚步,见此况,宁次不假思索地挥手发出几支苦无,沿途插在往山东的方向上,以便小队踏行。

      “很奇怪……”
      踏着苦无跃起,香拉了身边打滑的乱雨一把,迟疑着说。

      “感觉到了吗。”宁次说。

      “怎么了?”走在最前,雾原头也不回地问。

      “这周围有人。”香说,“很多,很多很多……不过查克拉都不聚集,应该不是忍者。”

      “是村民吧。”对香比了个多谢的手势,乱雨说。

      “没错。”宁次答,“刚才进入村子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不止是街上,每个门铺里面都空无一人。不仅如此,房间里连基本的家居用具都没有。”

      “荒村?”雾原有些惊讶,“如果是的话地图上会标明吧,而且这里又有人,还是说——啊!我知道了!”

      话未说完一行人便到了岩洞口,雾原拔刀随手在岩壁外做了个记号,接着便侧身进洞。

      收了白眼,宁次亦轻巧探入,另两者随之跟上,片刻间一行人皆置身洞内。

      乱雨踏入洞中的后一秒,一个惊雷几乎要炸翻整个村落,紧接着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呜——哇——”
      弯着腰双手扶膝地看向洞外,香张大嘴感叹,“好大的雨啊,真险,晚一秒我们就全部湿透啦!”

      “哼,哪止湿透,”雾原倚着石壁站在她身边轻蔑地说,“这个雨势,根本连行路都行不了,打起泥土的话想感知也不行。大队长我是不知道,其他我们基本上完全没办法睁眼吧——当然了,切,大队长那个家伙,不睁眼也看得见。”

      “……”无语半晌,宁次说,“往里走吧,里面有光亮透出来。”

      进洞时没人注意,这会往里走了几人才发现这岩洞很深。
      洞穴约两米多高,宽三米左右,四个人在洞口站一排便显得不太宽敞。洞穴内壁一样很滑湿,苔藓倒是不多,壁上向里几处往不同的方向开出岔路,因为外面那倾盆大雨,洞内的空气十分湿润,水汽仿佛直接贴在颊边指尖,洇得脚下的土石略显暗色。

      光点在岩洞深处,忽明忽暗地照亮着光源附近一小块,一个人影隐约可见:

      “终于跟来啦?”

      闻着是男声。

      香凝神感知了一下,片刻后她睁眼,舒了口气。宁次抛了个询问性质的眼神过去,得到她“确无敌意”的答案。

      门口的动静似乎让洞里的人有些不耐烦,只见光源背后那人影左右挪着位置,带动光线忽闪忽闪:
      “确认好了没啊,真慢,认够就进来。这个洞另外还有延伸,连通着外面,所以里面氧气很充足的。如果你们是担心这个的话啊。”

      —•—

      光源在洞穴内四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是一小堆篝火。而说话人这会已故意坐在火光之外的洞穴深处,将自己隐没在阴影里。
      见小队一行人走过来,那人再次出声:“过来,坐,烤火。”
      小队四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相继走到篝火边,绕外围坐了一圈。

      随即传来的是窸窣动作声,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两步行至小队四人身边,左右绕了几圈,朝他们丢出一个包裹,然后也在篝火旁择了个空,坐下,一言不发。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眉毛耷拉着,胡子拉碴,很重的眼袋和眼角皱纹显得有些没精神。短衣窄袖束着腰,打着绑腿,脚踏木屐,一头长直发在脑后潦潦草草绑了个髻,几撮散落的发丝随意支楞着,火光中隐约泛着淡棕色。

      香看了来人一眼,低头瞥了瞥包裹,接着又抬起头看了那束发男子一眼,开口问:“那个……这位先生——”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话未说完便被那人开口打断,声音之响直逼洞外的惊雷,和雨声交相辉映:“这个时候跑来这里!你们想死吗!!!”

      “呃!”突然被他一吼香猛吓一跳,下意识向后一缩差点没把坐在身边的雾原撞翻。

      其他三人同样有点发懵,坐在那怔怔地看着来人,听着刚才那句吼在耳朵里左右回荡。

      “嘛……算了,”抬手搓搓脸,那人一副挫败的样子,摸着胡茬换了个无精打采的口气,“看你们的着装也不像水之国的人,身手倒是还不错,不是观光客,也不知道你们来干嘛的,反正就是不知道这里就对了。”

      香依然愣愣地看着他。

      感到她的目光,那人回瞥香一眼,又接口道:“对,看我干嘛,我态度就是很恶劣,小丫头,而且我才不道歉,的确是你们不知死活!不管你们来村里是干嘛的,现在是涨潮期,这个时候村子是要被淹掉的。因为季风的原因,从六月底左右汛期开始,到八月底九月初前后水退掉,这段时间内经常洪涝,近几年更加严重,整个村子三天两头就会淹在水底。今天是这年第一天,你看着,照这个雨势,不出两个小时下面的房子就看不见了。”

      诶……
      小队四人皆感惊讶,居然淹水这么严重吗?

      “真是的,就算导游没跟你们讲,这个事情不是都写了牌插在村口了吗,‘夏天勿入,内有大水,小心淹死’,写得那么简洁明了,亲切可人,”摸胡茬的手停了停,那人翻翻白眼,然后吹着气抱怨,“呀呀呀呀,总是有人不搞搞清就乱闯。”

      “切,有两个小时还不够?全身湿透也跑的得掉。”雾原不以为然地撇嘴道,“大叔你太小看我们啦!”

      “嘶……我说你这个小鬼头,讲的话怎么那么讨人厌啊,”听雾原的话胡茬男眯起眼睛,用一种不耐烦的眼光打量着他,“长着一张人脸,说得都是些蠢话!两个小时那是房子都看不见了,大水淹上屋顶五米,上来的时候那些木架子看到了吗,两个小时内淹掉一大半,三到五个小时内全部淹没,山顶?摔不死你滑死你。小鬼,你跑得快,你倒是跟我说说,淹成那样你上哪蹲着去?”

      雾原张了张嘴想反驳,愣了半晌没想出能说些什么,只好暗自悻悻地“切”了一声。

      “气候如此恶劣,村上还有人居住吗?”宁次问。

      “所以说很多人都搬走了嘛,哎呀哎呀,”胡茬男没什么好气地接了一句,然后又有点激动地自我反驳,“干嘛不住,这是我家,我祖祖辈辈都住这的干嘛不住,一年夏天偶尔汛个几次而已,又不是天天泡水里……切,那些没用的家伙,搬走的都是懦夫!”

      “啊切,明明是大叔你说话才比较讨厌好吧,”听他提起雾原反唇相讥,“不过这个我倒是同意你,搬走的是都是懦夫!”

      “我也用不着你同意!”胡茬男没精神地瞥了雾原一眼,“没大没小的小鬼头……一口一个大叔大叔的,什么意思吗,真是牙尖嘴利惹人讨厌!我有名字,我叫柘吕,而且我才二十八!”

      诶诶诶诶!
      小队四人又是一惊。

      ……真的看不出来……
      香捂嘴暗想。

      我以为他都三十八了。
      乱雨想。

      难道不是四十二吗?
      这是雾原。

      ……
      默了一会宁次想到刚才的话题,便开口问道:“请问,柘吕先生,现在依然在村里住的还有多少人呢?”

      “多少人?”柘吕搓着胡茬看他,伸手搔了搔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啦,最近几年水长得大得厉害,不少人就都赶在汛期来前搬走了。这个村子本来就是个小渔村,虽然卡在山谷里但还是连通着海的,因为地形的缘故,水积起来退去就比较麻烦,越来越麻烦了,所以人就都搬走啦。”

      “柘吕先生,是做什么的呢?”香问。

      “做什么……我打渔的啊,”歪着脑袋斜斜瞥她一眼,柘吕把一条腿支起,顺势伸手去拨拉篝火堆,“渔村嘛,就是每天出出海,捕点鱼啥的,然后拉到市上去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啦。”

      说谎。
      宁次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眉头轻微皱起。

      “诶这样啊……”香眨巴眨巴眼睛说,“嘿嘿,看柘吕先生身手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是忍者呢。”

      “忍者?不是不是啦,”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柘吕又看了香一眼,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接着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嘲弄道,“干嘛,瞧不起打渔的?打渔也要好身手啊,要说去打渔忍者有个什么用,打个比方说你看那个嘴贱的小鬼头,要他打渔他能行吗?”

      闻言雾原表示极度抗议,开始不住地嚷嚷“大爷我怎么不行了”。

      “你知道我们是忍者?”乱雨面无表情地说,话里听不出语气。

      “这问得是什么话——当然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很明显嘛。”柘吕又拨了拨火,伸出拇指点了点自己额头,满脸百无聊赖的样子,“明晃晃挂着的标记挂着,而且身手摆在那里,一组四人通通是这种身手,又是外国人,除了执行任务的忍者之外,没有其他可能吧。还有行事作风啊,还是比方说那个嘴贱的,嘛年纪小很多作风不成熟可以理解,不过行事的确是挺有板有眼的。”

      那边雾原听不得他再三揶揄,又开始嚷嚷“大爷我怎么嘴贱了”。

      ……这人对忍者相当熟悉,结合之前说的谎……
      短暂地思索之后宁次决定把收信人的信息提出。

      然而未等他开口柘吕便将话题转了开去:“真是少见,我居然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好啦,好啦,别指望我继续一个人废话啰嗦。那个袋子里,有些干粮和水,你们自己分分吧。这雨要下个起码好几天,三天之内都吃那袋子,吃光了别找我要,饿死我才不给。”
      说着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躺下。

      “……”
      小队几人有些莫名,愣了片刻,香才开口谢道:“谢谢大叔……”

      “说了不要叫我大叔啦!”柘吕不满意地踢踢腿,翻了个身歪进黑暗里。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7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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