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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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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旅程】
在鬼鲛的身体恢复到能够自由行动的程度后,按照鼬之前的计划,两个人秘密的离开了木叶,开始在大陆上旅行。
鼬的考虑是,鬼鲛的身体一段时间内需要调养。自己的情况只有比鬼鲛更差。纲手很坦白的告诉过他,如果他打算留住健康和作为忍者的体质,虽然不至于完全的静养,但在未来一年半之内最好尽量不要再动用查克拉。
他想活下去。
毕竟死过一次了,毕竟失去过一次。虽然这一次的“死亡”几乎解决了他前半生所有的责任和烦恼,但,能够再来过一次的人生,毕竟是珍贵的。
前半生所背负的东西一瞬间完全卸下,鼬忽然觉得有些失重。他还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曾经日日夜夜在担心的,忽然全部都不需要自己再去处理。除了佐助,对于鼬来说,目前的人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空白。
他要活下去。和鬼鲛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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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留下了联系自己的忍术卷轴给小樱,告诉她如果联系上了佐助,可以按照卷轴上的印找到自己,之后跟纲手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村子。
鼬和鬼鲛曾经在被救起之后在村子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是秘密。救助了S级的叛忍以及其他村子的叛忍,在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如果这种事情曝光,会对五代目火影纲手姬的威望产生不良的影响。甚至会对火、水两国村子之间的外交有所撼动。鼬是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所以尽快离开村子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斑已经露出了真面目,站上前台向整个忍者世界宣战,作为忍者世界最强大的村子和拥有仅剩的两名人柱力之一鸣人的木叶,很快也会成为战场。
鼬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体情况一段时间内是无法加入战斗的。留在战场无疑是很不明智的。而鬼鲛受的虽然只是外伤,但在自己无法参战的情况下他也不愿再看到鬼鲛卷入战斗。
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对于这一点,虽然从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吧。毕竟上一次的煎熬对于两个人来说都还是一道新鲜得无法触及的伤疤。
所以这次旅行的另一个意义,就是避开战斗。
对鬼鲛多少感觉有些歉疚,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这样明摆着回避战斗的行为对鬼鲛来说是一种很不愉快的经验。关乎忍者和男人的尊严,都不能容忍他对战争逃避。因为这是鼬的决定,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鬼鲛接受了鼬的安排没有异议。但鼬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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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之国距离火之国不算远,是个没有忍者村子的相对弱小也相对和平的国家,曾经一度贫乏,但近几年来因为旅游事业的发展也渐渐的富饶起来。鼬选择的第一站就是波之国。
踏上旅程,为了安全和不再节外生枝,两个人还是用了蝎留下来的那套几乎全无破绽的变装系统。只是没有再用封存查克拉的符印。毕竟人在旅途,凡事小心为上,为了掩饰行藏完全失去战斗力是很不明智的。
鼬选择了走水路。相对安全也比较平稳,适合两个伤体未愈的人。
从火之国的内河港口上船,大概一天半的时间,船到了国界附近,下船倒换签证之后就进入波之国的范围了。
波之国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国家,兼具水之国的多岛多水和木叶的明媚天气。来这里旅游的客人很不少,鼬和鬼鲛混迹在游客群中,并不显眼。有趣的是波之国的交通工具像水之国那样动辄可以承载上百人的大船并不多见,多是些载客十人上下的小汽船。倒是也更符合旅行者的需要。
鼬和鬼鲛也登上一艘小小的汽船。是十人的载客量。大概因为最近正好是旅游季的缘故,居然是满员的,船长是个热情的大嗓门汉子,一路上都在给船上的乘客讲解沿途的风光景色。
“客人们请看,现在我们左边的那座桥就是我们波之国的第一大桥【鸣人大桥】啦。”
船上的游客顺着船长的指点看过去,长长的桥身沐浴在明亮的阳光下,果然很是雄伟壮观。
“这座大桥是三年前建成的了。尽管后来我们也有了比这一座更大、更精巧的桥。但鸣人大桥永远是我们波之国的第一大桥。”
“这是为什么呢,船长先生。”有不明白的客人在发问。
“哈哈,问得好啊这位客人,因为鸣人大桥是由一位木叶忍者的保护才建成的大桥,也是承袭了那位忍者名字的大桥。最重要的是,我们波之国的人在那位鸣人的身上得到了勇气和坚韧的力量,那是让我们波之国繁荣起来的理由,也是鸣人大桥代表的意义。我们从这座桥下通过,也希望勇气和坚毅的力量可以传递给各位客人哪。”船长热情的笑脸和声音一样元气满满,感染着船上的旅行者们。
鸣人大桥。
助的第一次B级任务啊。鼬的嘴角噙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在木叶修养的那段时间,负责照顾他的那个叫春野樱的女孩子,跟他讲过不少佐助的事。
人只有在保护什么的时候,才会变得更强。
我是为了保护村子,保护你。你又是为了保护什么才会变强呢,佐助。
不用抬头也知道,鬼鲛看似在观看景色,其实是在警戒着。鼬现在不能够动用查克拉,而鬼鲛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六七成,这几天一直是他在担任警戒的工作。尽管鼬觉得他的神经绷得稍微紧了些。
鬼鲛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经历过这一次的离散之后,他们的关系改变了不少。本应该是变得更紧密些的——毕竟已经不再是一开始时那种明知终点的绝望的关系。但鼬总觉得,鬼鲛对自己的态度慢慢疏远了。
这个人在想什么呢。
其实两个人里面鼬是更加固执些的那一个,跟他相比鬼鲛更随和些,总是他在包容着鼬,顺从着鼬。甚至会放弃自己的想法去迁就鼬。
现在也仍然是这样,但鼬发现了,那个人在慢慢的刻意的疏远自己。他还是会按自己的安排去做,从不会反驳自己,但那种态度不再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那种方式,更像是刚开始搭档时的那种同事之间的配合。
是自己太忽略鬼鲛的想法了吗。
汽船从大桥下穿过,桥身巨大的阴影之后,是明亮灼人的阳光。
刺进人的眼,也像是能刺进心里一样,教人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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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一个不算大的镇子里留宿。吃过晚饭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于是鼬约鬼鲛出去走走。“客人出去散步的话,镇子西边很适合看落日呢。” 一团和气的老板娘圆圆的脸笑得很温和。
落日啊。
这么伤春悲秋的东西。鬼鲛心里想。
出了旅店的门,却发现鼬没有像之前一样带路似地决定前进方向,而是站在门口等着他。
“要去看落日吗。鬼鲛。”这算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吗?鬼鲛怔忪了一秒钟,“啊,鼬桑,你决定就好。”
“每一次都是我说了算,现在又不是在任务。这次你来定吧。”鼬俊美的脸上依稀浮现出一个促狭的表情。他的变装只是消除了脸颊上那两道过分显眼的标志性法令纹,倒是让他看起来幼齿了不少。
难道这玩意儿连性格都会影响的嘛?鬼鲛有些无奈,也有些淡淡的欣喜。这样卸下防备,卸下多年来的负担,偶尔会流露一丝孩子气的鼬,真的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去看落日吧。”虽然说是由他来定,其实鼬是想去看落日吧。多年的默契并不是做摆设的,这种程度的心思,鬼鲛还是料得到的。
两个人向镇子的西边走,鬼鲛还是按照老习惯错开一步半跟在鼬身后。结果走了几步鼬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鼬桑。”鬼鲛有些奇怪的问。
“没什么。”鼬调整了一下距离,落下一步半,跟鬼鲛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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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的西边是一片山坡,茂密而细软的草坪是被人工休整过的,坡脚直接连着大海。鼬和鬼鲛走到这片山坡的时候,夕阳离海平面还有一小段距离。
波之国的落日确实很美。
明媚的天气,清澈的空气,很像木叶。但波光潋滟的大片水光折射着落日那令人眩晕的色光,那种壮观的景色,就不是内陆国家的火之国能够见到的了。
作为忍者他们是没什么机会欣赏这样的景色的。但现在确实是看到了,即使是鬼鲛这种最不具备浪漫细胞的人,也被自然的奇景所征服了。
除了美,还有什么感觉呢?还能说出什么呢?夕阳最后残留的光像血一样淡淡的笼罩了站在山坡上膜拜自己的人影。
鬼鲛觉得在这种血一样的暗红色光线下,鼬的模样格外漂亮。原本惨白的肤色被血红的阳光浸润过,似乎更有生气了一些。一直深不见底的深黑瞳眸似乎染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看上去有种温暖的笑意。身体应该是比以前好多了,浴衣下的脖颈和锁骨的线条,比起从前也似乎稍微丰润了些。
甚至连那薄薄的唇,也慢慢的挑起了一个弧度。
是的,经历过一次死别,两个人都变了不少——主要还是鼬变得太多了。他甚至开始会笑了。
起夜风了。太阳只剩半个身子还在海平面上,但气温已经慢慢降下来了。
鼬很自然的靠在鬼鲛怀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抓着他的手。用自己的左手,放在鬼鲛的右手掌里,之后鬼鲛就会很自然的握住鼬的手。有时候身体比主人坦诚多了,不管主人在想什么,身体总是会最忠实的以习惯和记忆来完成动作。
“鬼鲛。”留恋的不只是手心和脊背的温度吧,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明显,结果他还是看不出来么。鼬心里想着,该怎么开这个口才不会显得太过于奇怪。
“我在。”习惯性的充当着活动热水袋的鬼鲛轻轻握着鼬的手,仿佛他是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翼翼。不是错觉,鼬是比以前好了不少,皮包骨的身体都开始慢慢结实起来了。果然,那边才是适合他的世界吧。
“你最近怎么了。”两个人之间一直是无言的默契,所以当有什么问题摆上台面需要解决的时候,往往就是单刀直入的。
“没什么。鼬桑你才是,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鼬洗过澡以后头发没有扎起来,此刻风吹拂着鼬的发丝,一下下扫在鬼鲛胸前,有衣服隔着,但那种触感很柔软。是适合恋人之间的那种气氛吧。鬼鲛自嘲的笑笑。
“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离开你的。”鼬的声音忽然有一点点冷下来。他大致明白鬼鲛的心思了。
“鼬桑。”鬼鲛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帮鼬把头发轻轻束起来。“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为别人考虑太多。偶尔,你也该为自己想想。”
???????
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呢?鼬正打算发作,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那边的大个子客人,是石川先生吗?”
石川?
是当年在晓的时候他和鬼鲛出任务时鬼鲛用过的几个化名之一。鼬还在思索,鬼鲛已经回过头去了。“请问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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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是个年轻的女性,听到鬼鲛的答复之后居然一路小跑了过来,“抱歉打搅了,您大概不记得我了,我叫良子,三年前在火之国短册街田山旅馆做事的时候曾经见过您一面。”
田山旅馆?不就是他和鼬在追捕鸣人之后住过的那间小旅馆?鬼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眼前这个普通少妇打扮的年轻女性的脸确实有印象,“啊,那天送晚饭和药茶的都是你吧。”
“哎,您居然还记得呢。”良子掩饰不住的一脸惊喜。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客人居然还记得自己,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三年前见过面的旅馆女招待?鬼鲛是忍者,而且是曾经在情报部门工作过的忍者,因为收集情报的工作特殊性,他受过对人脸的记忆和检索训练,哪怕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他记得也很正常,但那个自称良子的年轻女性身上没有查克拉的痕迹,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她能只凭借一个背影就认出三年前服侍过一次的客人?
鼬忽然为这种认知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他还是坐着不动,任由那两个人去寒暄。
其实相比冷酷淡漠的鼬,鬼鲛的性格要更随和些,尤其在这种掩盖过他那过分出眼的相貌之后,少了异常相貌带来的煞气,哪怕只是张平凡普通的脸,还是比鼬好相处不少。
“你不在火之国了吗?”其实鬼鲛没有什么跟女性相处的经验,只能挑一个比较大众化的话题来寒暄。
“啊,我两年前嫁到这个镇子来了,石川先生,说起这个我要向您道谢呢。”良子平凡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向……向我道谢?”鬼鲛难得的口吃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不就是在那间旅馆住过一夜吗
“不瞒您说,当时有两家来提亲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样选择才好。正好您和您太太来投宿,我姨妈,也就是田山旅馆的老板娘告诉我,还是应该选择最把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呢。”良子飞快的向鬼鲛鞠了个躬,“就是那个时候您对您太太的体贴帮我做了决定吧。我现在很幸福呢。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奇遇。请务必接受我的谢意。”
“啊,那个……”鬼鲛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自己来说,除了是无数任务中的一次之外,那个夜晚也是开启了自己另一种命运的起点吧。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居然在无意中影响了另一个人的命运。
“那边的就是您的太太吧,三年前也是只看到背影呢。这个镇子的夜市很热闹的。我就不打扰了,祝您和您太太一切顺利。”又鞠了个躬,良子离开了。
“再见。”目送良子离开,鬼鲛看着鼬的背影,就像多年前他曾经见过的那样,夜风吹拂着鼬的头发和浴衣的下摆,宽大的衣襟和袖角在夜风中像蝴蝶一样猎猎飞舞,显得那么孤单。
鬼鲛不喜欢看到鼬那种太过孤单的背影,从一开始起就不喜欢。
于是他走过去轻轻拥住鼬的肩膀。鼬的体温还是偏低,但比起以前还是好很多了。
鼬一直在想着鬼鲛刚才那番话,被良子一打岔,本来想要问鬼鲛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肩膀和脊背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了不少。
呵,应该选择的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么。
鬼鲛你这家伙才真的是,总是为我考虑,总是在想什么对我才是必要的。却从来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