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鼬）世上唯一的花》叶霜镜

9、【寝觉】-蓝色鸢尾花之章/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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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是因为有无法放弃的使命。谢谢你能一直看著我的背影，直到最後。】

　　山顶的神社，就是鼬的目的地。

　　宇智波一族最後的秘密据点，用作宇智波家最後两个後代的决战之地，真的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佐助的“蛇”小队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鼬和鬼鲛来早了。

　　“其实你没必要非要陪我来的。”鼬低低的说。

　　他宁愿这是出於零无背後的斑派遣的监视任务，他宁愿这个监视者是迪达拉，是蝎，是绝，是任何人都可以。不要是鬼鲛就好。

　　鬼鲛他……不适合这种工作。

　　“没什麽，我跟鼬桑是一个小队的同伴嘛。”鬼鲛抬著头，看著隐藏在半山云雾以上的地方。他的身材比较高，这样抬起脸来，鼬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相，比谎言更让人痛楚啊……终於可以交待一件事的始末，那种揭破谜底的快感，却在另一份会永远封存在鼬心里的事情中间，被碾压得血肉模糊。

　　无尽的雨滴。没完没了的雨滴。像个哭泣起来就不肯停止的女人一样。这种下起来就不肯停的雨让鬼鲛很不痛快，没完没了的很像是水之国的雨。鼬的脸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更加惨白，却也因为水分的滋润而显得鲜豔。

　　“鬼鲛，你我都是一生浸泡在谎言里的男人呐。”不记得曾经得到过多少谎言，就像同样不记得曾经送出过多少谎言。

　　“说得是呢，鼬桑。”鬼鲛没有回避鼬的视线，平静的看著他，这种过分平静的神情是第一次出现在鬼鲛那张淡蓝色的脸上，隔著白蒙蒙的雨雾，鼬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扭曲的晕眩。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心里知道。

　　已经是最後了，是自己命运的终结，和佐助命运的另一个开端。这个时刻对佐助，对宇智波一族来说，都是一个重要而微妙的时刻。他应该平静自己的心情，以一贯平静淡漠的，甚至是多年来他所期待的那种心情，去迎接这个时刻的到来。

　　鼬却开始莫名的焦躁。

　　看不真切，看不清鬼鲛的脸。

　　他们都有很多过去。

　　谁也没有问过对方，你经历过什麽。

　　谁也没告诉过对方，我经历过什麽。

　　他们的历史，他们需要让对方知道的事，需要对方知道自己的事，只从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一天一天往後算。

　　只需要记得，曾经在一起的记忆，只需要记得，曾经在一起……

　　直到一个人的离开。

　　鼬早就已经知道那个终点，那是他自己在一点一点布置，一点一点接近的终点，却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麽纯粹和让鼬期待了。

　　“鬼鲛。”心口像是有什麽在堵著，随著眼前的晕眩，一阵阵的发闷。

　　“我在。”他在，雨滴像哭不歇的眼泪没有尽头。鼬的脸上脸上却不再有水分流淌。他知道他在，也许没有说话，也许只是简单的一两个字，却用鲛肌在为他守护著一片小小的天空。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说出来吧，都说出来吧，已经是最後了，还有什麽放不下的。最终能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比小孩子的誓言更经不起推敲的玩笑。鼬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无奈，自己是这种言不由衷的男人。

　　“我知道。”还是看不清鬼鲛的脸。但鼬莫名的安心了。就像那句言不由衷的真话一样。他知道，鬼鲛也从来没有骗过他。

　　“我走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嗯。”

　　鼬没有再转身，慢慢的，一步步的沿著石阶往上走。他的脸和心终於恢复了平静。

　　上面有他的命运。他选择的命运。

　　那一句话，从来没有说过，以後，也永远不会有机会说了。

　　其实这样没什麽不好的。

　　始料未及的开始，心照不宣的结束。

　　男人之间难道还需要什麽多余的话语来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他们之间，从来不是那种浅薄的关系。

　　另一句话，我以为相比之下会容易一些。结果到了最後，也还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开口。

　　对不起。

　　鬼鲛，对不起。

　　介入了彼此的人生，却……成不了彼此的命运……

　　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这个认知果真明晃晃的砸进心里，这种滋味，还真是──
　　教人难以启齿呀。

　　鼬的脚步不算快，但绝不停顿，很快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

　　他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他知道鬼鲛会一直一直看著他的背影到再也看不见。

　　鼬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见，鬼鲛在雨雾中慢慢湿润慢慢模糊的脸。

　　呐，我很讨厌下雨，鼬桑。

　　一直很讨厌。

　　【蓝色鸢尾花之章】～完～

作者有话说

　　☆◎【蓝色鸢尾花（Blue iris）&宿命（fate）】◎☆
　　蓝色鸢尾花，代表著宿命中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而易逝……（好适合鼬殿的花啊，泪海）
　　 很乏味的一章。也是之前以为一定会卡住的一章。因为背景是当初看漫画的时候心痛得最厉害的一章。
　　 结果没有想到，是意外最顺利的一章。
　　 调开RIN的音乐，听著那些熟悉但不知所云的女声，在尺八和三味线带点凄凉的声线里，静静的流著眼泪。就好像这一章的字不是打出来也不是码出来的，是淌出来的。就像终於看到曾经让自己流泪的黑白画面变成了彩色的，从鼬弯弯的嘴角，和佐助茫然的眼睛中间淌下去的那一股雨水。
　　我在写的时候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注意要记得，这个故事，这段感情的主角，是两个男人。两个同样坚忍、寡言，背负著残忍命运的男人。两个为了自己的国家和村子背负著丑恶与罪名甚至是背叛的男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少，相互之间的默契和无需语言去做铺垫证明淡淡弥漫开的情感，才是我想努力去描写的。
　　 看过不少关於佐助的同人文（主要是佐鸣啦），不少文都有失去或几乎失去鸣人後佐助的痛苦，他以为他可以承受，事实上真正失去的时候他才明白，失去所爱之人的那种痛楚，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够想象，遑论去承受的东西。
　　但鼬和鬼鲛是不同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多深的情感也无法让他们成为彼此的羁绊。鼬的结局是他自己一开始就已经策划好的，他不可能，也不愿意离开这个结局。
　　比起无意中流逝的爱，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爱，明知道结局就是痛苦也甘愿付出，即使知道在之後的岁月里只会剩下无法负荷的感情，也愿意在此刻尽力付出的爱，更符合鼬和鬼鲛这个CP的基调吧。
　　明知终结的开始，为了分离的同行。
　　命运这种东西跟幸福一样，接受比反抗更需要勇气。
　　不是每一个染色体是XY的人类都可以被冠上【男人】这两个字的。
　　我的文笔还是很差，不够流畅，也没有什麽特别激动人心的描写。但这一章我还是喜欢的。
　　男人之间，本来就不需要靠堆砌的语言去证明什麽吧。
　　同人我一直写不来悲文和虐文。尤其是这样已经被原著虐得心绞痛的CP。但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痛了。
　　明明，一开始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这样了……（BY：郁闷的码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