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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陌上玉人世无双 ...

  •   雨下得毫无征兆,在我右脚刚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一颗雨点直直的砸在了我头上。
      佩紫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我,疑道:“下雨了?”
      我淡定的点点头,看门口立着把伞,于是拿过来撑开,说:“事实证明,下雨了。”
      那雨只下了一小会儿,等我从清音阁走到前厅时,雨已经停了。楼月见到我撑着一柄伞,奇道:“下雨了?还是,你在拿它遮阳?”
      我收了伞,慢条斯理的道:“都不是。我在用它防雷。”
      “防雷?”楼月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出言询问。
      我嘿嘿一笑,附到她耳边轻声道:“月姐姐,听说……你带了个男人回来。”语调微微上扬,轻笑出声,“你是打算……”
      “慕、容、苏!”楼月睁着一双杏眼瞪着我,捏了捏我的脸颊道:“真想把你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这你都想得出来。”
      “月姐姐……你是在害羞吗?”我摸着被捏疼了的脸,继续说着
      “楼姑娘,这位就是你告诉我见之必要退避三舍的慕容苏?”不知何时,一个温润的,如山泉轻击卵石的声音响起。
      心中一荡。光听声音就这么让人迷醉,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楼月扳过我的肩膀,微微抬高我的下巴,道:“看清楚了吗?他长这个样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士无双。那是我对钟玉最初的印象。那时候,我认为全天下没有哪个人能配得上这句诗——除了他。
      那是个如玉般的男子。

      可是,任是再好的玉,也会有瑕疵。所以,当时沉浸在那副玉容之中的我,并不知道楼月所说的看清楚,是对他说的,而不是对我。

      之后的几天,楼月替我收拾出一处宅子,那处宅子和燕歌坊隔了两条街外加一条河,也就是说,我要是想去燕歌坊,就不得不先步行然后再乘船到河对岸。
      我离开燕歌坊那天,微有小雨。清音阁依旧空着,以备不时只需。听安姑姑说,新来的蔷薇姑娘又向她提起入住的事儿,还言辞凿凿的说,那位姑娘已经走了,眼下还不是空了出来?好院子当然还是要配好人,她蔷薇刚来不久人气就这么高,让她来住清音阁,着实是理所当然实至名归。
      安姑姑对此表示无奈。不久,她命人将清音阁落了锁,只开了边门让人时时去打扫。
      楼月说,我离开之后的第二天,容溪来了。看样子很颓废,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原本想找我,奈何得知了人已经走了,具体去哪儿也谁也不知道的消息。惆怅加上郁闷,这位素来以风流倜傥闻名的七皇子头一次醉在了燕歌坊。后来还是太子府上的人找了过来,把他接走了。
      这人与太子交情不浅,平时最爱去的就是太子府。不知道将来皇上驾崩太子即位会怎么对他,历史上这样的事儿发生过不少。所以说再怎么搞好关系,也料不到事发当天是怎么个状况。
      这世上哪有什么先知?哪有什么预言家?还不都是顺嘴胡说,点子正了,胡说的就和事实对上了:点子背的,胡说的就和事实对不上。
      点子正了的,而且事事正时时正的,说不定就被选为国师,为天下预言祈福。而一国之君如果将这么重要的天下交给这样的国师预言,那也离灭亡不远了。于是到此,此文也就彻底偏题了。
      咳咳……回归正题。
      这日佩柔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就嚷嚷:“小师姐,我跟你说啊,可不得了了。出大事儿了。”
      我这厢正对着桌上的藕粉桂花糕发呆,听她这么一说,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佩紫从里间出来,手上还忙着编一条络子,一叠声的问:“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佩柔放下手上的东西,倒了杯茶喝下,然后才道:“我刚刚出门去,见到处都是议论之声,皇榜贴的到处都是,你们猜怎么着?”见我们没有配合着问的意思,只好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欲从民间选秀女,现在那些家里有女儿的,还待字闺中的,都在张罗呢。”
      我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两口,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不就是皇上选个秀女吗?想要登上枝头做凤凰的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但是我很好奇,皇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死心啊。”
      “唔……噗……咳咳…………”佩紫一口茶还没咽下,就呛了出来。咳了半晌,指着我道:“小师姐,你这样倒是让我想起从前来了。”
      “是的啊,小师姐,看来你离恢复记忆也没多长时间了,你看看,连说话的语气都在向从前贴近。”佩柔也道。
      我干笑两声以示回应。

      皇上选秀女,就好比买彩票中□□,都是算概率的事儿。想着当今圣上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还要选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着实是无语。但人家是皇上,咱能有什么好说?
      佩柔看了看佩紫手上打的络子,忽然来了一句,“小师姐的姐姐好像很会打络子。”
      “嗯,是啊。一起小师姐总说,她姐姐打的络子,天下无双。”佩紫缓缓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她们。终于忍不住说:“你们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
      “噗……小师姐,我们都已经说了老半天了,只是你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根本没跟上大部队的话题。”佩柔拿了块糕,吃了两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了两圈,最后说道:“我说怎么好像有点什么事儿没办嘛。诶呀看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徐胖子答应送我的那两包芙蓉糕我居然忘了去取。”
      我说:“……”
      佩紫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低下头去打络子。
      佩柔瞪大了一双眼,嚷嚷:“你们就没有点同情心吗?你就没有人吱个声吗?”
      我说:“啊……你好可怜……”
      佩紫抬头,“嗯……”
      “你们……哼!”然后就见佩柔风风火火的出门,甩着胳膊走了。
      “啊哈……”我伸了个懒腰,也朝外走去,“我去睡一觉……好困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有先知的特异功能,我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回去睡觉。哪怕我去和佩柔到澜州城郊外的徐胖子糕点铺取芙蓉糕也好啊。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有人轻轻地笑:“慕容苏。没想到你又换地方了。”
      我连忙转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但是,我虽然恢复了内力,却还是做不到运用自如,所以,此刻我以一种非常别扭非常纠结的姿势站在那里。
      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人就是那个紫衣蒙面人。神出鬼没的,想躲都没处躲。我在心中哀叹,这是哪辈子造的孽,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大侠啊,你究竟是谁啊……总这么神出鬼没的,很容易把人吓出病来。”我苦着一张脸道。
      “嗯……你可以叫我,容恪。”他说。
      “我不知道什么消息,我师父没告诉我。”我很干脆的说道,要么他一会儿也是要问的,不如现在把话说明白。也很让他从此不再在心灵上折磨我。
      “哦?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他问,听语气也知道,此刻这人一定是在笑着的。
      “你不是每次都这么问?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直接说出来咱么不是都很省事儿么。”
      “可是……我并没有打算问你什么啊。”他说。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如果此刻我可以动的话,我一定要冲上去打他一顿。但想到此人武功不弱,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似乎很不高兴我不问。呵呵……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跟踪过了舒凉,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
      “什么事儿?”出于好奇,我问。
      “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吗?”他说。
      我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好闭嘴,听他能说出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其实这件事儿呢,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但是,整个望舒门除了你这个少门主之外,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儿,你说,有没有趣?”他又伸手拍了怕我的肩,我发现我能动了,连忙转过身来。愣了愣,把原本想说的话换成了:“你没蒙面啊。你没穿紫衣服啊。”
      “难道我必须蒙面,穿紫衣服吗?”他抵着下巴,眼中一丝笑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好吧。不纠结这个。”我叹口气,坐到床上偏头看着他,问:“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也走过来,在我面前站住,打量了一阵子,说了一句:“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嗯?像什么”我不解的道。
      “诶……像要勾引我。”他先是叹了一声,然后缓缓的,一字一字的道。
      “勾引你妹。”
      “那好啊,你去勾引吧。”
      这人,可以再无赖些么……我抚额。而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喂喂喂……你去哪儿?”身后有人道。
      我转过身,欲哭无泪:“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大侠啊,既然你不问什么事儿就请自便吧,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我也不用担心屋里丢什么东西。总之,你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了。我就先走了啊。”说着我继续朝外走。
      “等等。”一只手抓在我的胳膊上,“陪我出去逛逛吧。怪无聊的。”
      “啥?!”我要走走不了,只好去扳那只手,“不去可以不?”
      “不可以。”而后他状似轻柔的握住我的手腕,朝外走去。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我可以肯定,这是我碰上的最奇怪的人。只是,我在心内大喊,佩紫你怎么就不能出来看看呢?我都要被强行拖走了……
      然而,佩紫依旧在屋里专心致志的打着络子,连个头都没抬。
      我就这么的,被人正大光明的从我自己的宅子里拖到了大街上。

      说是去逛街,我只记得我被强行拽上一辆马车,在马车的颠簸中睡着了。梦中有两张脸反反复复的重叠,一张是容溪的脸,另一张,任是我再怎么细看,都无法看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我听到一个人的笑声,还有,一个我一听就头皮发麻的声音:“可以醒了吧?”
      睁开眼,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我大叫了一声,坐起身,颤着声问:“那是什么东西?”
      “喵……”那团东西动了动,叫了一声。似乎对我突然发出的叫声很不满。
      “一只猫罢了,别告诉我你怕猫。”容恪抱起猫,摸了摸,瞥了我一眼,幽幽的道:“要不是你抢了它的位置,也不至于吓了你这么一跳。”
      “我抢了它的位置?它的位置在哪儿?”我靠在车厢上问。
      “它么……原本是在这儿的。”他指了指自己,“可是……它出现的时候,发现有人抢了它的位置,只好委屈自己和你趴在一块了。”
      我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刚刚醒的时候,确实趴着的不是面前的小几。只是,我明明记得自己趴着那张小几来着。怎么就挪地方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睡得,居然能从那里,”指了指那张小几,“挪到这里。”又指了指他自己。
      “你就不能在我挪过来的时候把我叫醒?”我此刻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瞅着那只猫。
      “我不就是这样叫了你嘛。谁知你这么晚才听到。诶……可怜了我的阿白了,委屈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刚要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却又被你吵醒了。”容恪顺了顺那只猫的猫,又瞥了我一眼,道:“要知道,虽然有无数女人想向我投怀送抱,但像你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你去死……”我咬牙说道。
      “我要是死了,你难道不心疼?”容恪闲闲的道。
      “我心疼?你要是死了,我就敲锣打鼓的庆祝一番。”
      “诶……女人啊……怎么都这么口是心非?阿白,还好你不是女人……”他幽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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