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野神同人）》静云临空

10、第 10 章

　　——爱是什么？

　　——在之前，我并不知道答案。它只是一个抽象的字眼，模糊的概念。

　　——直到那天，宛如幼兽的女孩闯入视野，她警觉而清澈的眼眸转向我时，仿佛天地都融化在她的目光中。

　　——我不由得微笑，站起身来，看着她面对我的身形所形成的阴影而蹙眉，却不畏惧。

　　——她开口，声音一如我想象的那般清脆。她问我是谁。

　　——魔族。我答。

　　——她抿紧了唇。这个女孩天真，但不愚蠢。

　　——这里是魔族的领地吗？她又问。

　　——不是。
　　我发现她明显松了口气。因为戒律规定，擅闯他族领地者，将交由该族随意处置。

　　——很是冷血无情的戒律。是那个几乎未曾见过的“神”降喻的。
　　思及此，我不快地挑了挑眉。

　　——我讨厌那个“神”，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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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把已经压低的声音又放粗了些，等到念完这次的台词后，感到嗓子有些干涩，便伸手去拿水。

　　手伸到半空，却接到了一颗润喉糖，橘子口味的。

　　因为其它口味的太辣了，会把他的眼泪给呛出来。

　　他知道是谁，于是很自然地收下，很自然地道谢：“谢谢！神谷さん！”

　　他剥开糖纸，把橙色半透明的糖块塞进嘴里，顿时一股清凉缓解了喉咙的干热。

　　本想借机再说两句，可小野看到神谷浩史只是冲他笑了笑，便重新低下头去研究台词，还有附近像老妈子一样盯着这边的经纪人，摸了摸鼻子，也低下头去翻/弄台本。

　　眼角晃到小谷慧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奇怪神情。

　　不大的空间里，萦绕的气氛稍显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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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谷慧拿厚厚的台本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从一个人身上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昨晚因为另外的一部动画声优见面会而很晚到家，一开门就闻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酒味。

　　因为她和小谷和都不喜喝酒，所以她对酒精味挺灵敏。一开始以为是有客人来了，但家里有很整洁，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小谷慧也不怎么上心，猜想姐姐已经睡下了，就轻手轻脚地摸进卧室。然就在开门的刹那，鼻尖就嗅到比在客厅里更加浓的酒味——当然只是相对而言。

　　和姐喝酒了。小谷慧立刻下了判断。

　　可是，为什么？

　　工作吗？应该不是，和姐一向认真谨慎，人际关系也不错……

　　那么，就是……爱情？

　　和姐和小野さん……

　　稍微理了理思路，小慧就明白了，不只是讶异，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不仅是为和姐，也是为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

　　现在的她没有心思研读台本，双眼于沉默的两人专注的程度，简直是想看清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一条红线牵着。

　　曾经无意听另外的前辈说过：“神谷さん和小野さん在一起的话，有时都感到自己插不进去哦！”

　　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终于，被小谷和，知道了。

　　她却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说——想必是怕给自己徒添烦恼。

　　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像和姐希望的那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小谷慧低头盯着台本，上面是她接下来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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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片荒野。

　　——那时，我为了逃避与一个惺惺作态的男人的婚礼，不辨方向地跑了很久。当终于筋疲力尽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从未涉足的领地。

　　——从小被囚禁在方寸大小的领地的我，顿时被眼前广袤无垠的世界惊住了。我不知道，原来一旦踏出那条界限，竟会有如此令人心醉迷醉的景象。

　　——然而，直到脚步身距我仅几米远时，我才猛然发觉，这里不止我一人。

　　——来的是个男人。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眯起眼看向我。

　　——你是谁？
　　象征性的问一句，在他开口前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魔族。
　　不出我所料，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里是魔族的领地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做好逃走的准备。如果回答是“是”，那我还真不走运。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与我对视的目光，我觉得他不会伤害我。

　　——不是。
　　这次，他的声音里带上来笑意。是在笑我吗？还是……

　　——我叫卡西菲尔。
　　出人意料的，他朝我伸出手，还做了自我介绍。

　　——迪西娅。
　　我将手放入他手心，一如火焰般的温暖轻轻地包裹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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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几乎全是她和小野大辅两个人的剧。他们各自用最平和愉悦的声音叙述着，卡西菲尔与迪西娅的回忆相互交叉，交相辉映，宛如甜蜜而又宁静的梦境，让听者也忍不住沉浸于这美好。

　　几乎快要遗忘了那残忍的现实。

　　当再次轮到小野的独白时，小谷慧瞅空看向最里面的神谷さん。后者专心致志地看着台本，即使自己的台词再少，也是始终如一的认真。

　　神谷さん……还有小野さん……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垂下有些黯淡的目光。

　　“你们，可还好？”她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就像迪西娅一样，被这仿佛寒冰的声音从美梦中惊醒。

　　是神谷さん。

　　也是“神”的声音。

　　清冷、矜贵、每一个微小的吐息和停顿，都那么恰到好处、让人颤栗。

　　但是，他说了“你们，可还好？”

　　那个没有感情，将他们逼到这步的神问：你们，还好吗？

　　却不是嘲讽。

　　初瞬小谷慧还有些困惑，但立刻，她就舒展开眉头：

　　神谷さん说的没错，神，还是慈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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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大辅一回到家，就呈“大”字形倒在床上。

　　最近以来工作量一直很大，长时间努力运作的结果就是无法抑制的疲惫。

　　所以平时他也更沉默了，身为专业的声优，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嗓子和那些歌星一样，是要倍加爱护的。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在就快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刷牙洗澡。虽然自己一个大男人住，用不着太在乎这些，懒惰的本能拼命劝诱着自己不要管了直接睡吧，但是……

　　“哈？小野君居然不洗漱就直接上床睡觉了？连牙都没刷？好恶心！不要靠近我！”

　　他瘪瘪嘴，对方皱着眉的表情霎时生动形象地浮现在脑海中，一边推搡一边用假装的厌弃神态睨着自己。

　　啊啊，我可不想被神谷さん讨厌……

　　已经困到思绪不能自理的小野大辅最后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伸手抓了牙刷，在挤牙膏之前还不忘花了半天时间确认自己是否拿对了管子。正当他要把牙刷往嘴里塞的时候，一声急促的电话铃登时让他清醒过来大半。

　　到底是谁啊……纵使脾气再好，此时的小野大辅也忍不住埋怨两句。拎起话筒，在没好气地“喂”之前，一个亲切熟悉的女声就冲入耳朵：

　　“喂喂？是大辅吗？”

　　妈，妈妈？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小野揉了揉就快粘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有一句没一句地附和着母亲大人心血来/潮打来的电话：

　　“工作怎么样？”

　　“……还不错……”

　　“嗯，我昨天又去买了你的新碟哦！还和两个你的粉丝聊了两句呢！”

　　“……真好……”

　　“你不在的时候，就听听你的碟，还有主持的那些广播，好像你就在身边呢！”

　　沉默。母亲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微笑的背后，还是有些寂寞的吧？

　　小野内疚地动了动，干涩的声音在喉咙里滚了滚：“……等下次放假了，我就回来看看。”

　　“是吗？”那边果然发出了惊喜的声音，“那要吃些什么？我提前去做些准备……”

　　“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些……”小野无奈道，捂住话筒不让自己的呵欠声传过去。

　　“……可以的话，把女友也带来吧？”和蔼慈祥的声音还在继续，小野大辅却愣住了。

　　“是叫小谷和对吧？两个人相处的怎么样了？”

　　小谷……和？小野努力把这个名字从已经是一团浆糊的大脑里提取出来，然后慢慢拼成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形象。

　　相处的……还好。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

　　“是吗？那太好了。你这孩子总是很迟钝，我还担心发展成问题呢！看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么晚打电话来真是对不起！大辅你好好休息吧！妈妈挂了哦！”

　　小野听见母亲用像对小孩子的语气说着最后的告别，直到紧贴耳朵的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才反应过来，搁下电话。

　　说来奇怪，母亲提起小谷和的名字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特别当母亲用很亲切自然的口气称她为“你的女友”时，那种怪异莫名的感觉尤为强烈。

　　女友……也就是恋人，吗？

　　恋人……吗？

　　虽然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接了那么多角色，读过那么多故事，小野至少也知道，所谓“恋人”，应该是能让自己关心、以及向往的存在。在身边的时候眼里就只有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心里也只有她；和她在一起好像什么都能够做到……这么描述似乎夸张了点，但的确就是小野心中对“恋人”所具有的概念。

　　可是小谷和……小野承认，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确实闪过“跟这样一个女孩成为恋人倒也不错”的念头。但相处几次下来，却发现两人之间虽然平和友好，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眸中也飘荡着若有若无的爱慕，可他们更像是——要怎么形容呢——朋友、关系暧昧者，而绝对不是恋人。

　　是不是自己的理解有问题呢？小野回到浴/室，继续自己被打断的浩大的洗漱工程。

　　说到小谷和，这几天貌似都把她给忘了……内心升腾起一股愧疚的情绪，因为她每隔一天就会发来一条问候消息，虽然内容平淡无奇，但总比自己永远都处在被动位置的好。

　　要不自己也发条短信吧？虽然都那么晚了……

　　跳跃性思维的小野大辅叼着牙刷，半眯着眼从塞得满满的包里翻出手机，简单地编写了几句话，按下了发送。

　　会不会很突然？一直到“发送成功”的假名跳出在荧幕上，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

　　可能是因为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不知怎么，好像这两天没怎么见到她的问候短信。

　　而且最近满心满念的都是神谷さん……小野大辅傻傻一笑：这么一想，就好像自己的恋人是神谷さん一样。

　　只考虑神谷さん的事；喜欢看神谷さん的笑；神谷さん不理自己了就很难过；神谷さん很难过的时候自己就很想替他做些什么；只要和神谷さん在一起再困难都有信心完成……

　　啊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好像是真的一样了！

　　小野大辅困顿地抱住被子，放任乱七八糟的思维无限制地发散。

　　……虽然，这样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