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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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琪自觉做了坏事，整个晚上一直乖乖的，没有主动挑衅直树。而顾好今晚也另有别的心思，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晚餐临近结束的时候，顾好突然放下筷子咳了一声，整桌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她身上。
“那个……”本来台词都烂熟于心了，可是临到头来她被大家这么看着却怯场了，顾好深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把一个好久以来一直在她心里酝酿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打算重新读书！”说完她马上闭上眼睛。
……
沉默，众人面面相窥。江万利忍不住说道：“阿好，读书就读书，你怕什么啊？”
顾好：慢慢地，一只眼睛张开，小华笑嘻嘻的，没生气。再睁开另一眼，小琪眨着眼，也不像反对的样子。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没怕啊！谁说我怕。我只是和你们说说而已。”顾好脸上泛开笑意，欢快地说道。
“妈，你和爸爸说过这件事吗？”顾琪推开了碗，问道。上次Julia和古奇来做客前，妈妈就提过一次。她问古奇，古奇说不要打击她。后来她的腿不幸受伤了，顾好就再也没有提过。顾琪还以为她已经灭了心思了，没想到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我自己决定的，干嘛问他！”顾好无辜地看着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件事和古奇有关。
“你不是为了爸爸才想修读硕士吗？”顾琪直接问出了口，要不然她实在想不出顾好这么得过且过的人是从哪得到的动力支持她继续读书。
“小琪，你小看妈妈！”顾好鼓起腮帮子指责她，“妈妈就不能为了自己继续读呀！”顾好眼底一片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踌躇壮志，看的顾琪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顾好还真的有这种远大的志向？那她真是看错了人。
“你们没发现家里多了什么吗？”江妈妈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成功吸引到众人的视线。裕树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突然放在冰箱旁边的一个纸箱上。一个细微的，像小动物爪子挠东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低沉的“嗷呜——嗷呜——”声音。
直树离冰箱最近，他三步两步过去揭开箱子，一只小狗突然出现在里面。“妈，你想养狗？”
“是啊！很可爱吧？好好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哦，你这几天一直在打那些大学的电话，我就想啊，你如果去读书了，那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一个人没人陪很寂寞很孤单的，所以我就去宠物市场买了这只狗狗了。老板说这种贵宾犬很聪明的！”江妈妈得意地炫耀。
“妈，狗不能放厨房。”直树平静地打断了她的兴奋。小狗对着直树一点都不认生，小爪子跃跃欲试地一直想要跳出来。直树把他按下去几次才让他安静下来。
“那你把它放到外面去好了。顺便帮我喂喂他。”
母上下令，直树抱起箱子，拿着狗粮出去了。裕树亦步亦趋地跟着在他身后。顾琪和江万利看着眼眶微红的顾好，借口要看小狗也识相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妈妈。
喂狗不需要四个人。园子里裕树和江万利还在争论狗粮要放水还是牛奶，直树和顾琪借机偷偷地遁了。
今晚的月亮早早就升上天际，圆圆地，像蒙着一层昏黄朦胧的薄纱，顾琪很少这么认真地看着月亮，一种久违的温馨突然袭上心头。她想起小的时候，顾好和古奇一人拉着她一只小手，那个时候两人还没离婚，古奇会把她小小的身子举起来放到肩膀上坐，顾好跟在他身后温婉美丽地笑……
“怎么了？”直树走着走着，发现顾琪没跟上来。
“你们家的人对我和我妈真好。”顾琪揉了揉脖子，月亮太高，看得太久脖子都酸了。就跟那些往事一样，真的过得太久了，现在回想起来，除了一点淡淡的酸涩，什么都没有留下。
直树嗯了一声，折回来，牵住她的手。
“直树，我妈肯定会选生物专业，你信吗？”顾琪说，很认真很认真的语气，无意识地捏紧他的手。
“信。”他浅浅地勾起嘴角。
“我家以前挂过一幅仕女画，我妈每次走过那幅画，我都觉得是画上的人走下来了，婉约而美丽。可是这次回来，她变了很多。”顾琪缓缓说着。
顾好出身书香世家，小时候靠着她的膝盖，真的会闻到淡淡的墨香味。顾琪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淡然的稳重的，可是顾好完全不是。顾好一直都很小鸟依人的感觉，事情如果能往简单处想，她绝对不会往复杂的地方想。以前是这样，现在这种情况尤甚。说白了，是过于单纯了。
“她想引起你的注意。”
直树浅淡的嗓音把她从过往的思绪里拉了出来，顾琪有些茫然。直树没有看她，继续说，“顾阿姨在你和古叔叔离开后，生了一场大病，她卖了房子，搬到乡下和我外婆做邻居，很少出去。每年外婆生日我们回去看她，她都是一个人在房子里呆着，我发现她面对人群会紧张。”直树曾经注意过这点，不过顾好和他并无干系，他没必要为她多费心思。顾好上一年从乡下搬出来后，和他们家来往渐密，她的形象在他眼里才清晰了起来。“你没发现她的语气，动作都和我妈很像吗？”
顾琪想了想，“小时候她和我说话也是那样啊！”
“顾琪，是你长大了，才会觉得她变了。”直树解释，总结，“长久的分别导致的隔阂，加上多年来她缺少和人相处的经验，顾阿姨一直在学习怎么和你沟通。”而他妈妈和他们兄弟之间的互动就成了顾好观察的对象。
顾琪静静听着，她回来才两个月，两个月怎么能和古奇十年相依为命的感情相比呢。那么冷的一个家，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他们相互取暖，互相支撑着度过那一个又一个无人问津的年头。而在这之前她和爸爸并不如和顾好那样亲近，在他们没离婚之前，她的记忆里大半数储存的画面只有一个顾好。不怨她的，感情再深，也敌不过时间，亲情也一样。就算是现在，顾好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多年不见的亲戚，只是这个亲戚有着妈妈的名头罢了。很想亲近，却始终隔着一层。
走着走着，两个人突然陷入了无言中。直树虽然能敏锐地觉察到问题的所在，可是他一向奉行的是明哲保身的原则，处理感情问题也不是他的强项。
“头疼死了！！”顾琪突然大声地朝着天空呐喊，赖在路边不想走了。为了永久的自由，她现在可死掉了不少脑细胞！
“我时间一到就走人！”顾琪噘着嘴倔强地说。她瞪着柏油路面，恨不得能把地上瞪出一个坑，然后她跳进去，就不用想这么多麻烦的问题了。
“什么时间？”直树疑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顾琪本来还有点遮掩的心思，现在被直树那些话刺激的，那些以为已经忘记可是却一直积淀在心里的那些记忆全部翻滚而来，这些天来的良好心态都给刺激没了，她赌气似的把她和古奇那个约定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觉得轻松地不少，抬头一看，直树不出声了。她又开始烦乱，“喂！你别在这时候给我添麻烦啊！”
“你追我，只是因为顾阿姨觉得我适合你吗？”他的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问。
“当然不是！”顾琪立刻否认，“江阿姨一开始也要你跟我交往，你答应了吗！我又不是疯了才会我妈妈喜欢谁就和谁交往。”虽然这也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是现在问题不是这个！
直树的表情不可置否，顾琪发现自己突然恨起面瘫脸了，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闷在心里闷成结了谁都解不开就是好事？以为一个人在那边痛苦自虐把所有的光明欢笑奉献给别人自己就快乐了是吧？这是凌迟别人也凌迟自己！
顾琪一拳狠狠地捶向地面。直树愣在了当场。“你疯了！”他大力把她拉了起来，顾琪的手指指节都冒出了血花，不能抑制地哆嗦着。“这里现在能截到车吗？”她低声问，直树以为她要去医院，顾琪却答：“去找kevin！”
Kevin第一百次被摔倒在地。他穿着护甲苦笑，他招谁惹谁了了，在店里好好招呼着客人，顾琪一来就拉着他到楼上拳击台，二话不说把护甲扔到他身上就开揍。据说是她正牌男友的那个，冷着一张脸站在台下领略着野蛮女友的另类风采，P也不放一个。kevin再次站起来，看看手表，一个小时了。顾琪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这回看谁叫谁洗脚！他心里转着小心思，也不让她了，一个横踢被顾琪侧身躲了过去，他转身继续发力，攻势凶猛，顾琪抵挡了几下，手脚无力躲闪不及，还是被他从低位攻击给绊倒了。
Kevin慢慢收着腿，顾琪顺势滑倒在地上，因为有他的腿助冲，她这一下不是很痛。“那边有沙包，就算你觉得人肉沙包好点，也别上来就直接揍人啊，起码给个心理准备！”kevin调笑着说道，向她伸出手。
大大的手掌，上面有着她熟悉的厚茧。顾琪握住了，却没有就势站起来。“我心情不好。”她低落地说。
Kevin心一软，蹲了下去。“谁欺负你了！”他摸着她的头，眼睛威胁地看向直树。直树已经拨开钢丝围绳跳上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冰袋，一言不发，拉起顾琪的另一只手。
“咝——”顾琪冷吸了一口气。
Kevin才注意到她的伤势，他好奇地问：“你欺负谁了？”
“欺负你了！”顾琪呲牙咧嘴地，没好气地说道。疼死了！
“好吧。我得这样问，你除了欺负我外还欺负谁了？”kevin欠扁地继续呵呵笑着，“好久没见你这么冲动了。是不是很后悔啊很痛啊？你不是经常说做事要用脑子吗？怎么，脑子突然没电了？”
“你才没电！”顾琪郁闷了，她应该去找昕昕，就算是换过来被昕昕揍一顿也好过在这里被kevin嘲笑。
“有电还弄成这样！说！到底怎么了！”kevin突然换了副语气，很有王八之气地严肃质问之，顾琪虎躯一颤，丢脸地发现她被kevin震住了。她的小动作握住她手的kevin和直树都发现到了，kevin得瑟地勾着嘴角看直树，直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抿着唇继续按。
顾琪颇觉不自在地向kevin倾诉着烦恼，她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啊！Kevin越来越有严父的感觉了。直树听她一句又一句毫无阻滞地描述着自己的心情，脸上那种全心全意的信赖，说是虔诚也不为过。他眼底一暗，放下冰袋，“我先去外面等你。”
顾琪说到一半，直树走了。她莫名其妙地说道，“你说，这些人有什么事不能用嘴巴说出来，为什么一定要人猜猜猜的不嫌烦吗！”
Kevin玩味地看着直树的背影，随口一答，“你以前不也这样。现在你转型了，就能看不起还在底层挣扎奋斗的同伴了？”顾琪顿时被噎住了。kevin拿起直树刚才放下的冰袋继续为她按摩，轻轻地，不敢弄疼她。
“人还是简单一点好。”顾琪突然感叹，无意识地把手收回去拍了拍和她蹲在一起的kevin的肩。Kevin侧脸看着她那只还淤青着的手，“你不痛？”
顾琪顿住，过了一秒后郁闷地说，“本来不痛，你说了就又痛了。”
“不死撑了？”kevin四肢摊开坐在地上，笑着问她。
“死撑会撑死。我决定信奉你的人生格言了。”顾琪学他一样放松地坐着，心上的重担一放下，她的眼睛已经在四处搜寻着直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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