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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顾琪的举动落在Kevin的眼里,让他稍微有点落寞。目光顺着顾琪视线停顿的方向看过去,江直树在路过顾琪攀岩时拍的照片时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径自往外走。Kevin眼中染了一抹趣味,大手揉乱她的头发,“不赶紧出去?”虽然他也比较爱看热闹,但是偶尔也得厚道一回,否则有人憋死了气死了闷死了可怎么好?

      “那我先走啦,下回找你。”顾琪顺着kevin给的台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拍身上的衣服,朝那个既面瘫又傲娇的男孩消失的方向走去。
      江直树想起攀岩时的顾琪,笑颜动人,神采飞扬的模样。仔细想了想,这样活灵活现的顾琪,在他跟前似乎从未出现过。想着,身上的冰冻气息又重了几分,让过路人都不禁对他退避三舍。

      顾琪走出去,见江直树双手插在口袋站在路灯下,薄唇淡抿着,面无表情。通常江直树抿着唇的时候,就是他要闹别扭的时候。这人为什么就这么别扭?
      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朝自己走来,江直树抬起眼,见是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他还得等上好一会儿的,谁知她这么快就出来了。

      顾琪在他跟前站定,然后抬头看向他。
      他也低头看着她。

      “好了?”他言简意赅地问道,声音淡淡的。
      “嗯,好了。”她微笑着应。

      他看着她的笑脸,她确实是没有了刚来时的焦躁不安,情绪平稳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但是……他抿着薄唇,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并没有一丝愉快的感觉。

      顾琪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直树,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他在闹别扭,要是以前,她肯定等冰山自个变暖再过去。不过现在嘛……她笑了笑,看向江直树,“直树,我们回家吧。”身为女朋友,偶尔也得有做女朋友的自觉。这也是刚才Kevin让她出来的原因吧。

      江直树瞥了她一眼,唇依旧是一条直线,然后点头。
      顾琪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他个子挺高的,步伐也挺大的。但是好奇怪,无论她走得快还是走得慢,他背后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都与她维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
      顾琪跑上去与他并排走着,直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叹息着探手过去握住了他的。
      江直树似乎是僵了一下,然后反握住她。
      路灯下,两道牵着手的身影被拉长投影在路上,时而分开时而交叠,盛夏的风招摇而过,吹散了情人间的昵语……
      “下个月yoyo在家举办生日舞会,我们一起去吧?”
      “……你不想邀请别人一起吗?”
      “什么?”
      “没什么。”
      “那你去不去啊?”
      “看我有没有时间……”
      “……”
      “……”

      ***********************************

      yoyo的生日在期中考之后。不少人考完试后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脸上惨淡无光,痘痘横行。这个时候最需要有一场狂欢来振奋人心。Yoyo兴致勃勃地准备着她的生日会,还拉着顾琪出主意。务必要让她的生日会达到别开生面打动人心的目的。
      顾琪说了几个她都不满意,最后她烦了,干脆说道:“直接全部拉去露营,那就什么都不用准备了!”
      yoyo一阵沉默,顾琪看到她的表情,还担心自己的语气不好,正想说几句什么补救一下,没想到她眼睛突然一亮,语气十分欢快,“我怎么没想到啊!露营好啊,我好久没去了!”
      “……”
      于是yoyo的生日会真的定了去露营。

      顾琪回家把这件事一说,裕树也想去。顾好不在家,她现在每天都去学校旁听,无巧不巧,她选的那家大学刚好是古奇国内定点实验室的地方。顾琪听到这件事时没有多大的反应。那晚回来之后她想了一夜,在临近天亮的时候,她突然想明白了,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这些都是顾好的心理问题。她跑到顾好面前能说什么呢,让她做回自己不要再亲近她?还是跟她说这十年来我过得很好你不需要内疚什么?不,这两句话她都说不出口。她是过得很好,可是一想到要对着顾好说出这句话,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蔓延的夜幕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寸寸收了起来,天光大亮。隔天早餐,顾琪对顾好的态度依旧。可是对着直树古井无波的眼神时时她却头一次乱了阵脚。直树眼底那种看透一切的清冷却觉得烦躁无措,像是所有阴暗的秘密都暴露在人前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们要带什么过去?帐篷,零食……对了,要带烧烤架吗?”裕树掰着手指,兴致勃勃一样样地数着,脸上殷红的婴儿肥因为高兴特别红艳,如果是平时,顾琪早就忍不住下手掐一把了。“喂!喂!回神了!”裕树的手摆成喇叭在她耳朵旁大吹道。

      “这些我们不用准备,去租就好了。”顾琪回过神来,语气十分平淡,丝毫没有被惊吓到的慌乱。裕树的企图宣布告败,他气闷得拉长了脸。
      江妈妈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直树和顾琪身上打转,突然说道:“裕树,陪妈妈去超市买菜。”不由分说就拉起他的手。
      “我不去!我还要做作业!”裕树强烈地挣扎着,手扯着沙发扶手,“妈,你自己去啦!”
      “乖,妈妈给你买玩具……”
      “不要!啊!!!”扶手滑滑地,他一下就被江妈妈给抱在怀里了。

      江妈妈和裕树离开之后,厅内陷入冷凝。
      直树从刚才她说生日会的事情时,就一直维持着看书的姿势,微低着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在顾琪的视线下他静静地翻页,偶尔拿起水杯抿一口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顾琪一把抢走他手上的杂志,直白地问道。
      “你觉得你有做得不好的事情需要我给意见?”杂志被抢走了,直树仍然很淡定,他放下水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不觉得我有,可是你觉得有。”两个人的相处,有一些事情可以装傻,可是也有一些,再装下去就会伤害感情了。

      直树幽深的眼睛一直和她对视着,顾琪毫不退让。他突然拥住了她,额对着额,嘴角扯开一抹微笑,“你有多喜欢我?”
      “呃?”见顾琪抿着嘴不说话,他的脸又推进了一分,一个呃字,暧昧到了极点。
      “是喜欢我和你同居——”他柔软的唇贴到她的耳边,顾琪被他唇里喷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痒痒,想退后一寸,直树却用力按住了她,笑意完全消失,“还是喜欢我们同居又同班你高中三年无聊的时候有人可以做伴?”
      他突然推开了她,眼睛冷漠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讨厌麻烦,我更讨厌被戏弄。顾琪,你真高杆。”

      顾琪的背部贴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厅内高悬的吊顶灯,静静地不开口。
      直树起身,顾琪有动作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我戏弄你什么了。”她淡淡地说,坐了起来,把散乱的长发拢到一边,“不明不白的事我一向不做。”
      “你别怕,我不会跟你动手。我们好聚好散,你想分手也得说明白。”顾琪扯着直树的袖子想站起来,却感觉到他衣服底下的紧绷,她好笑地说道,放开了他。眼角看到茶几上有发圈,她随手拿了起来把头发扎起来。看起来干净清爽了很多。她的眼底都是笑,那份笑意包住了她其它的情绪。为了以示诚意,她举起双手退后到了墙边,才放下手慵懒地靠在那里。“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香暖软糯,似乎在说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能包容。

      直树扯了扯嘴角,又重复地问起了那个问题,“你觉得你有多喜欢我?”
      顾琪这一次答得很爽快,“感情是递增的。我说有七分你信吗?”
      “那顾阿姨呢?”
      “这些是可以比较的吗?”顾琪的眼睛暗了暗,没有直接回答。她差不多知道直树在为什么而纠结了。
      “不能比较。但是可以衡量。”直树把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对着空气,一字一句说道,“一旦我和你的利益间发生了冲突,你会怎么选择。”这不是一个问句,直树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设计了你,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有一半是假的。”那天晚上那些话,他是有意说出来。见顾琪为了顾好的事情那么烦恼,心念一动,话就出口了。
      一个……小小的试探。
      目的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理。
      顾琪让他失望了。连顾好她都能这样轻易抛下,她对他的那份喜欢足以让她在履行完承诺之后留下来?直树突然想起了那晚咱秋千下他听见的对话,她没说错,她只是喜欢现在而已。
      一向对感情的事没有什么概念,而顾琪却第一次让他有了被玩弄的感觉。他只是她停留在顾好身边时的一个玩具。

      直树没有说出口的,顾琪明白了。她第一个感觉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居然不生气。一点也没有愤怒的感觉,她细细品味着她的内心。

      “因为你觉得我不够重视你,所以你要和我分手?”顾琪费力地理清完这中间的脉络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直树的脸有一瞬间的微红,他撇开了眼睛,“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吧。我换一个问法。你要和我分手是因为觉得我在拿你打发时间玩弄你?”顾琪的手指在唇上滑来滑去,耳朵竖得直直地,才从直树紧抿的唇间听到那个低沉的“嗯”字。

      直树听到顾琪这么直接就把话说出来了,窘迫烦闷的心湖突然融进了一丝淡喜,他绷着脸,拒绝承认自己被取悦了。

      顾琪看到他微粉的耳朵,决定见好就收点到为止了,虽然他确实让她郁闷了一回。“我没说我高中读完之后就走人,我和老爸说好的只是他不准干涉我的行动,其实他之前就不怎么干涉了,这一次只是为了让我回来才用这个事压我,那个约定只是一个保障。”
      顾琪边说边靠近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顺便把在旁边的直树也扯下来当抱枕。直树挣扎了一下就放松下来了,顾琪抱得紧紧的,头枕在他的腹部,闷着声,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说道:“可能我从小散漫过了,有一些想法和别人不一样。我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一直绑得紧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一些领域是彼此都无法干涉的,只要那根连接的绳子不断,在不在一个地方意义不大。你认同吗?”
      “……”直树不说话了。顾琪“喂”了几次都听不到他的回应,抬起头一看,直树的眼睛亮如星光,平时有意无意间总让人觉得疏离的那份冷淡的骄傲完全碎裂开来,如此清晰地映照着她的容貌。
      “我说错了?”有点迷失在那对深邃的眸子里,顾琪楞楞地说道。
      “我认同。”直树清冽的嗓音淡淡漂浮在耳边,满意于她的沉溺,直树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脸上。他只是在讶异,讶异两人的想法如此惊人地相似。这就是他构想中的未来。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虽然自由,可是随着岁数增长,在家人的压力下找一个伴侣是必要的,直树很早就考虑到了这个现实。他一向理智媲美计算机的脑子并没有算入感情的投资,只是构想出最理想的那个人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顾琪居然一项项都吻合了。他不可思议地想着。这种事情概率要有多小,而他要有多大的幸运才能寻找到。直树找到顾琪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顾琪处在消极的下方,勉强应付着直树的进攻。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模糊地想着她还是喜欢主动多一点。

      “哇!!!”
      “闭上眼睛!小孩子不许看!”江妈妈果断把新买的锅铲挡在裕树前面。

      听到裕树的惊呼后,直树和顾琪已经分开坐直了。
      “你们继续!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忘记买了。裕树,走!”见他们尴尬,江妈妈一把提起裕树,大步往门口走去。
      “妈,他们在做儿童不宜的事——”
      “知道儿童不宜你还不走!”
      两把激动的声音渐渐飘远。

      顾琪又重新躺倒在直树怀里,仰着头笑嘻嘻地看他。直树原本没有觉得不妥,被她这么一笑,脸上又开始绷直了。顾琪知道他在为这几天的别扭窘迫,她摸摸他的下巴,滑溜溜的,又捏捏他的耳朵,白嫩嫩的,嗯,开始上胭脂了。她嬉笑了一声。直树拉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
      顾琪又开始笑了,满腔的笑意到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还没有退去。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直树是一只刺猬,她是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医生,他的刺刺在身上痒痒的,酸酸的,撩得她心里骚动不已,禁不住想看看隐瞒在刺后面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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