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穆.沙穆〗习惯》维吉尔

7、CHAPTER 7

　　撒加的话已经严重刺激到了穆，于是我们的白羊宫大人每逢周五晚上的舞会就会更加卖力地在教皇面前勾搭那些男男女女，撒加每次觉得这孩子都时不时地颇为挑衅地看他。
　　从罗马回来已经一个多月，穆只要不是他守宫，他都会无聊得发慌，如果是他守宫，他只会无聊得发霉。那天他突然感觉到了沙加消失已久的小宇宙又回到了圣域，但是在两个小时以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觉得纳闷，但他只是躺在床上无聊得好奇。
　　可是没过多久，教皇就传召他到教皇厅面见。穆觉得十分气愤，对着传话的士兵指着墙上的挂钟质问他教皇是不是太无聊耍我，三更半夜面什么见？杂兵十分无辜地只有在那里陪笑。
　　穆没好气地换上衣服气冲冲地跑到教皇厅里去，守卫把他带到客厅，穆便看见点着烛火的教皇厅像泼了墨一样浓重，窗外一片漆黑，只有隆隆的海浪声撞击客厅的玻璃。撒加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在穆看来这个强势的男人在这一刻疲惫异常，满脸倦容，跳动的火焰不安分地扯动他的轮廓，他一直闭着眼睛，轻巧地呼吸，像是睡着了，又像只是静谧地沉思。他听见穆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
　　撒加看着他，手却指着墙角的一个箱子，穆在看见那个箱子时身体僵了僵，他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却不敢宣之于口，他缄默着希望撒加也不要说出来。可是撒加还是没有如他所愿。
　　“沙加的圣衣，他把它还给圣域，自己已经离开了。”
　　穆身体颤抖起来，情绪波涛汹涌地敲打他的心脏，他颤声问撒加：“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撒加蹙起眉头却没有说话。
　　穆抿着唇，两人就这么静默着。
　　海浪疯狂拍打礁石，天边浓云滚滚，闷雷声不合适宜地传来，很快豆大的雨珠拍打在落地窗上。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嘎吱作响，狂风卷进室内，袭扰自然垂下的天鹅绒窗帘。
　　穆的神情在自己飘扬的长发里若隐若现。
　　撒加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残风掠过，留下一片狼籍。
　　撒加终于还是对他说：“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把他找回来。”
　　穆面无表情：“我不去。”
　　穆就站在撒加旁边，撒加放在椅背上的手离穆的很近，他忽然握住他的手，只是潜意识的。
　　穆平淡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着撒加抓着他的手不说话。
　　撒加觉得眼前的青年就像一把利剑，伤人伤己。他突然有点同情沙加。
　　然后撒加放开他的手，对他说：“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穆摇摇头，他走到吧台前，看也不看就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拿了两个杯子，都满上。撒加挑眉看他，也不阻止。
　　他一手拿着一个杯子，回过头对撒加说：“陪我喝酒吧。”
　　他走过去，坐在撒加坐的沙发扶手上，撒加坐在穆的阴影里。他接过酒杯，没有碰撞，没有祝词，典型的闷酒。送到嘴边的酒并没有喝下去，又放在手里只是那么握着酒杯。他抬起头看着穆，刚好看见他一饮而尽。撒加皱了皱，想阻止他，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穆一言不发，酒一杯接着一杯。他看到撒加坐在那里只是那么看着他，他朝他举起酒杯示意干杯，坐着的身影摇摇晃晃。
　　撒加觉得他手里的酒杯十分危险，随时都有滑落的可能。而眼前这人已经喝得摇摇欲坠。他夺过穆手里的酒杯和酒瓶，穆不满地想要去抢，结果却倒在撒加怀里不省人事。
　　撒加叹口气，他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他自己也很少喝醉或者生病。他原本想叫仆人来，可是他看着怀里时而呓语的男子，叹口气改了主意。
　　其实沙加跟穆的事情撒加知道一点，阿布罗迪经常到他的教皇厅来晃悠，尽管他对此很不满，但阿布罗迪就是不怕他，依然我行我素。有时撒加办完宫，阿布还在那里，然后他们会聊聊天，天南地北。他提到过有一次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沙加对穆表白，当然当时在场的大多数人到现在也没发说清楚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玩笑。但阿布罗迪只是用一种很了然非常旁观者的神情告诉他沙加喜欢穆。
　　那时撒加只是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报纸，然后点点头，阿布罗迪也并不计较撒加的心不在焉。
　　撒加想到这里，看着床上熟睡的青年，他醒着时任性又沉静，睡着了却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撒加摸摸他的恶心，会心地微笑起来，尽管他全身散发着宿酒的气息，尽管他的洁癖很严重，但他还是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像是妈妈给即将睡觉的孩子的那种吻，至少撒加是这么认为的。

　　穆第二天其实醒的很早，他看看闹钟才早上八点，他就是睡不着，并且头痛欲裂。他艰难地走到洗手间想上个厕所，路过镜子时发现里面的紫发青年黑着眼圈，脸上满脸倦容，尽管他才睡了起来。
　　“你醒了？小酒鬼。”
　　穆吓了一跳，发现撒加正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穆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身处何处，而自己又将面对什么。
　　“陛下，昨晚……”
　　撒加穿着一件揉得皱巴巴的衬衣，神情跟他一样，也是疲倦得显而易见。
　　“我叫人给你准备了醒酒茶，待会儿送过来。”然后他也挤进卫生间里，穆站在洗手台有些怔楞。
　　撒加提醒他：“介意先让我先用么？我已经起来晚了。”
　　穆“哦”了一声，然后自己走出去又坐在撒加的床上，他这才发现卧室的沙发上随意地扔着一件毯子，他想撒加应该在那上面勉强过的夜。
　　他突然觉得愧疚，并且想起昨晚是他缠着撒加陪他喝酒，自己喝了多少早就不记得了，但至少浪费撒加的名酒一大半吧。
　　这时有侍从端着一杯茶进来，尽管那人已经目不斜视地把茶恭恭敬敬地放在穆的床头柜上，但任谁看了都会想歪，当然也包括了穆自己。他蓦地从床上弹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时教皇大人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拿着毛巾擦了擦刚刚无意打湿的蓝发，一边当着还没出去的侍从说：“你也去洗个澡吧。”
　　穆脸噌地红了，他全然不顾形象地捂住撒加的嘴。撒加一愣，才缓缓反应过来。此时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撒加把他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心里，努努嘴说：“赶紧去洗澡，也不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穆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撒加已经不在了，他一边喝着送来的茶，一边靠在床头上玩手机。他又想到了那个已经狠心走掉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