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32、十几分钟的空白

　　“叮铃铃铃——”电话铃声打破了黑暗到可怕的死寂，蓝色头发的男人接起电话，阴鹜的目光被镜片的反光恰到好处地掩藏着。“喂，是我。”
　　静静的小房间里只有男人的声音时不时回荡着。
　　“……呵呵，是么？你怎么知道呢？”
　　“……哦，他的感觉还真是灵敏，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了。”
　　“怎么办……你说我会怎么办？你不是被称为战斗机界第一才女吗？”
　　“嗯？”
　　“——那孩子是不会为你们所用的。他只听他献祭者的话，还有我的话。”
　　“哦？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连再见都没说，男人挂断了电话。把玩着手中的蝴蝶标本，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什么。
　　谁知道呢。

　　眼睛在经历了凌厉的雷声后蓦然恍惚又蓦然清亮。
　　看完整封信的立夏终于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也终于明白了百合把自己耍猴一样的玩弄背后有多少心酸和无奈，但是他还是不打算相信百合。将那本《战斗机百合全书和战术指导》（圣：能不能简称《战导》？被众人踢飞……）放到床上，站起来准备走。
　　事实证明怀抱这种不合作态度是不可能走好的，刚一开门就看见玖以插着手靠在门边，一幅无聊的表情。看见立夏出来了，玖以转头微笑：“青柳，醒了啊，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要了。”立夏连看都不看他，径自向门口走去。
　　胳膊被拽住，立夏回头怒目而视：“你干什么！再不放手的话我不客气了！”
　　玖以摇头：“不是我不让你走青柳，只是有件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立夏看着他。
　　“这是百合的爸爸送给我的东西，我想把它转送给青柳你。”玖以手上托着一条项链，海蓝宝石的坠，糅合着晶莹澄澈的平滑，流转出的明辉如此润泽。
　　“我不要。”立夏摇摇头，“不收没有理由的礼物。”更何况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想要交青柳这个朋友，送一点见面礼，难道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吗？”玖以笑意盈盈，“更何况以后要一起合作进军战斗机大赛呢，无论如何都是伙伴了……说是想要收买你也不为过吧。”
　　公开地把话说得这么嚣张，让立夏很感觉不爽。
　　“请你收下吧。不戴也无所谓。如果以后遇到认识我们的人，只要将这个给他们看，他们自会竭尽所能协助你。”玖以无谓地微笑着，“而且，这样算是我对你的诚意——你也不会没有注意到，这对我有多么深刻多么重要的意义。”
　　立夏看着他手心的项链，皱皱眉接过去。
　　“青柳，即使我们是伙伴，也不能做你的支柱。”玖以用劝说式的口吻道，“希望你可以明白你自己的战斗机，才是你最需要的人……没有人能比自己的战斗机更加重视你，他于你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请多多和他交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管我的事。”立夏将项链握在掌心，转身离开了百合家。
　　玖以凝视立夏将门关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不一样了……他……出来了吗……”

　　硬硬的宝石硌着立夏的手心，回过神来，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才在百合的房间里刚开始看信，看到后来说自己是他们的一员了，为了保住自身必须与他们合作云云……为什么后面的事情记不起来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吗？
　　海蓝宝石发出无辜的光芒，晃得立夏猛然一愣。银色的链子也不知好歹地凑热闹，争先恐后一闪一闪，迸发出的亮光，生生刺痛立夏的眼睛。
　　窗外依旧是闷闷的雷声。
　　为什么会有眼泪从眼睛里滴出来呢……
　　只是短短十几分钟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怎么得到的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对着手中的海蓝宝石项链惟有茫然和迷惘，谁能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