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37、风里来雨里去

　　“你确定跟着他们去复赛？”玖以一边将衣服放进旅行包一边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们不是都决定要在横滨住几天了吗？目的当然是全程追踪这场比赛了。”百合从柜子里拿出几大瓶苹果酱，“而且我的人都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必须要保证计划点滴不漏。”
　　“百合，有件事我很想告诉你……那个，好像……”玖以看着他欲言又止。
　　“唔？什么事情啊。玖以你居然有事瞒着我，真是新鲜。”百合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没什么……”玖以摇摇头，不能告诉，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否则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去调查加利用……那结果可就坏了。
　　“玖以，你真是的，明明有心事却不说，算了，我不问了。”百合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罐子，“我不是说过吗，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都由我来指挥，本小姐可是统筹帷幄的高手，那帮家伙绝对不敢——喂，玖以你干什么啊！！！”
　　苹果酱的罐子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瓷砖的地面上尤其响亮刺耳。暗红色的果酱流了出来，殷殷一片，居然和鲜血如此相似。
　　百合看着将自己环抱在怀的玖以，渐渐恢复了平静：“玖以，对不起。”
　　“到底是谁该说对不起了……”玖以自嘲地笑笑，眼睛藏在头发的阴影里，“百合，我是你的战斗机啊，本来就该守护你，不让你被人伤害……可是到头来，我只能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那么拼命，什么都做不到……我……”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灰心，“亏我还是最厉害的战斗机——连自己的献祭者都保护不了……”
　　“玖以。”百合反而笑了，“就是因为你是站在我身后，我才没事的……如果你一直在前面替我遮风挡雨，一旦你倒下，我该怎么办才好……没有你在我后面支撑着我，我又怎么可能走到这里，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轻轻推开了玖以，茶色发的少女眼神凝定：“所以，你能一直这样吗……站在我身后，和我一起顶着。”
　　“嗯……”玖以笑了，“天大的祸……都一起顶着。约定好了啊，百合。”
　　“嗯，约定好了！”茶色眼瞳的少女，明媚地笑了起来。

　　约定好了啊。
　　是从他们什么时候起就习惯的话语呢，用约定代替命令。在百合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看着温暖英俊的玖以傻傻地笑，笑得口水横流。
　　“百合，约定好了啊。我会一辈子守护你的。”
　　这是玖以对百合说的第一句话。轻轻勾勾孩子的小手指，在她还没有学会说话之前，就许下了以性命相护，至死不渝的承诺。自己曾以为会飘泊江湖，曾以为当百合父亲死去的时候，自己的世界就已经万劫不复。然，还是错了，因为有她在自己的身边。
　　“玖以，这苹果好可爱啊，买给我好不好？我发誓，就一个，绝对不会长虫牙~！”
　　没关系，百合，吃苹果不会长虫牙。而且即使你不乖乖刷牙，我也会帮你刷的。
　　“玖以，呐呐，玖以，他们是干什么的啊？是来欺负我的吗？”
　　别害怕，百合，一帮找茬的小混混，我来解决掉他们，不会让你心烦的。
　　“玖以……我好难受啊，胸口好疼……你别跑得那么快……好颠的……”
　　坚持住，百合，医院马上就到了，你在我背上趴好了抓稳了，千万别掉下去……
　　“玖以——”
　　放心吧，百合。我会永远陪着你，照顾你，保护你，无论我是什么，无论我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分毫。我和你约定了，会和你一起的。前方多少坎坷多少曲折，有我和你一起面对。所以不要一个人独行，不要拒绝我的扶持，我们永远都是一起的。所以，也一起去吧。
　　刀山火海，也好，风霜雨雪，也好，电闪雷鸣，也好，天堂地狱，也好。

　　在一所公寓楼里，一个窗户通宵亮着灯。
　　“怎么办呀，我太兴奋了睡不着。不如我们再来练习一下战斗吧？”
　　“就咱们两个怎么练习，还是先睡吧，养好精神明天好比赛。”
　　“终于轮到我们大显身手了——呵呵，明天让我们演得逼真点吧。”
　　“喂喂，你不是吧。最好还是百合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了——她毕竟看东西还是比我们多。”另一个声音略带担心，似乎也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话。
　　“不就是成人了，没什么了不起。”先前的声音很不屑，“她也有算错的时候——这不，本来约定好了的事，那边翻脸不认人，似乎要出尔反尔了。”
　　“听说——绿和爱被抓走了，那家伙正在组织人手进行营救呐。”
　　“所以我们的事她绝对顾不上了。听见了吗，就这样吧~！”
　　“哎哎，既然身为献祭者的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随便你好了。”
　　“嘻嘻~！”少年的声音里带着飞扬的意气，似乎有什么活动已经开始策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