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43、残酷是战斗的同义词

　　“下面进行战斗机复赛第二场战斗！”绘里高声宣布道，“参加战斗的是——lightless VS nightmare。”
　　“准备好了的话，战斗开始。”铃子甜甜的声音就像在唱童谣。
　　[系统展开！]
　　没有光芒的组合。代表噩梦的组合。都是那么晦涩和灰黯。立夏看着那两队战斗机组合登场，一阵飞沙走石。
　　战斗正式拉开帷幕。周围依然是冰冷的夜晚般的黑暗，伸手却看不到五指，也看不见天幕上的星星月亮。唯独场中央四个人，冷静而沉着地站着，宛若立在独立于别人之外的位置的神秘世界里。
　　然后就是已经知道了的语言战斗了。即使之前在百合的DV上看见过草灯惊心动魄的战斗，即使自己刚才亲身经历了天昏地暗的战斗，立夏也依旧是像害怕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草灯的身边，拉着草灯的衣角，战战兢兢地看着场中央的战火纷飞。
　　分明就是真实到让人不能想象，几乎是豁出性命般的语言在碰撞。
　　[噩梦，沉坠的暗影，撕裂。]
　　[无光之夜，尽情地纠缠吧，一切影子，都不存在的。]
　　乌黑的浓重的魔影，好像八爪鱼一样紧紧黏附在nightmare献祭者的身上，他却不以为然地回头看着身边的战斗机，继续用沉稳的口气发布指令。是攻击还是化解，一切都看献祭者的意思。即使是献祭者已经被锁链勒住脖子无法呼吸，战斗机依然会面对献祭者痛苦的样子义无反顾地向对手发动攻势。
　　[黑夜是永远不会醒来的。]
　　nightmare开始反攻了。战斗机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男孩子，头发和瞳孔黑得几乎掩盖掉了所有的光芒。当他一字一顿地说出spell的时候，立夏感到一种坠入冰洞的酷寒。周围的气温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多，观战的人们纷纷开始为lightless捏了一把汗。
　　黑色的线，在一片死寂的夜幕中本应该是看不见的，却被清晰地反射了出来，在脚下那宛若镜子一般的光亮平面上。将脚下的地面化为了镜子，反射出来的光芒耀得人不能睁开眼睛。战斗机手一抬，黑色的丝线就如同脱弦之利箭般纷纷甩向lightless的献祭者。
　　周密的部署仿佛事先摆设的棋局，当lightless的献祭者发出抵御的命令时，当战斗机张开了防护的屏障时，nightmare半跪了下来，手放在镜子般的地面上，神情忽然变得格外狰狞。
　　[反射一切的镜子啊，请转达夜的挽歌吧。]
　　被挡开的黑色丝线击在地面上又急速弹回，快得简直让人无法看清楚。瞬间屏障被击得粉碎，立夏看见那个献祭者浑身上下飞溅出来的鲜血，淋漓地滴了一地。
　　心口一阵痛楚，他觉得自己就像古罗马角斗场的看客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些明明没有仇恨的人在那里你死我活地撕杀，心惊肉跳却没有一点办法阻止。
　　被瓦解的攻势再也没有弥补的余地，立夏看着lightless以无可争辩的劣势落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最终，献祭者再也无力站立的时候，那边nightmare手刀一挥，lightless献祭者的胸口就爆出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眼前的一切让立夏惊得忘记了叫喊也忘记了思考，他看着失败方的献祭者倒下了，然后看着战斗机执起了他的手，喃喃地说了什么。最后，同样的大片殷红从战斗机的口中喷涌而出，他倒在了献祭者的身上。
　　立夏的心猛地一惊。一种凛冽的感觉如同匕首直直插入胸中。
　　“lightless死亡，胜利方是nightmare！”绘里宣布道。
　　立夏几乎喘不过气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只要完全束缚不就好了吗，只要让他们不能战斗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想追上nightmare，想要问问清楚。可是nightmare只是对观众们冷冷地笑着，似乎对手的死活和他们是毫不相干的事情。
　　在战斗机的正常战斗中杀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其他的一些战斗机组合都无动于衷了，当然，也有些胆小的组合在惴惴不安，看来nightmare的战斗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的。
　　立夏看着lightless被用担架抬走了，战斗机和献祭者十指相扣，紧紧依偎在一起。
　　生死相随。
　　草灯的手搭上立夏的肩膀。立夏回过头，哀伤的眼神映进草灯清澄的眼。
　　“这就是战斗机的战斗。”草灯只是说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