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9、新来的邻居

　　“青柳？！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我们真的要来这种地方……”
　　“一开始说要见识一下传说中战斗机组合的可是你哟，百合。”
　　“但是清明已经死了啦，我们还要住吗？给我一个住这里会很有趣的理由！”
　　“清明死了是没错，他的弟弟可是没死……他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loveless。”
　　“啊啊啊啊，loveless是beloved的弟弟啊？！好矛盾呢。”
　　“你也这么想吧？我们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以后可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了。”
　　“好像还没回来……啊，回来了。”

　　于是夕阳余晖里，他们第一次见面。
　　立夏停下了回家的脚步，有点惊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女高中生的样子，茶色的头发，用一根发带束着，一直垂到膝盖以下——难道从小到大这个女生没剪过头发吗？不过长得真是……与其说是漂亮，倒不如说是清丽……素颜明眸，穿着干净的烟色连衣裙，一点没有高中女生那种造作的味道，是很脱俗的人。
　　她身边的男性比她高了一个头，也似乎年长一些。但也是很好看的人，乌黑如墨的头发和瞳孔，要不是因为头发长及肩膀，他就差点把这人当成清明了。不过仔细看看，和清明也不像，至少气质上不像。清明的温柔是那种建立在他自己的孤高之上的，他只对那些与自己亲密的人那么温柔。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立夏没来由地想着，一定是一个很博爱的温柔的人。
　　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耳朵。……是大人吗。
　　“啊，回来了呢，你好。”女孩子迎上前微笑着开口。声音好像百灵鸟婉转的鸣叫，异常动听。金色的夕阳为她镀上了一层灿烂的剪影，好像宗教壁画中光芒万丈的神明。
　　“你们……”立夏皱着眉毛，因为没有任何“来者不善”的不祥感，他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两个看上去很和善的人。
　　“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男孩笑了，声音也很柔和好听，仿佛山泉流过粗糙的岩石壁，似乎任何坚硬的心肠，在接触到这样的声音后，都会被软化下来一样。
　　“你就是青柳立夏吧？青柳清明的弟弟。”女孩子侧了一下头，说道。
　　“你知道清明？！你们认识他？！是他的什么人？！”立夏吃了一惊，忙问道。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缄默不语。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和清明有关的人都来找我？！你们到底知道什么？你们是不是认识七之月，是不是认识草灯？告诉我啊！”立夏一着急，连珠炮似地追问起来。
　　“这么多？！七之月？！草灯？！”这下轮到女孩子吃惊了，将立夏话里的所有关键词都重复了一遍，然后神情严峻地看着身边的人。男孩子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点头。
　　“那么你应该知道的吧，清明的死讯。”女孩子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他。
　　“清明……死……”看来草灯不是说谎了，清明真的死了。即使是这样，立夏也一点没有感觉，几近麻木地点了点头。
　　说不出是为什么会有这种麻木。
　　“……别太强调这种事了，青柳已经很痛苦了。”男孩子拍拍她的肩膀。
　　“嗯。”点了下头，女孩子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刚才对不起，青柳。我的名字叫姬百合，他是我的……呃，搭档，三夏玖以。我们以后将成为你的新邻居。”
　　“所以以后也请你们多多关照了。”玖以微微地笑了。
　　新邻居？！这一对诡异的人，要住在自己的隔壁？立夏吃惊不小，知道那么多关于清明的事情，居然要和自己比邻而居，岂不是太危险了么，对于自己。
　　“初次见面就到这里吧，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先回去了。”百合拉着玖以的胳膊转身就走，将立夏一个人晾在了夕阳中。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立夏吼了起来。
　　百合站住脚步，头也不回地淡淡笑着说：“为什么你要我们说我们就要说呢？很多事情不是随着你自己的性子的。这些信息如果你需要的话，就拿我们感兴趣的事情来交换吧。明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很高兴听你和清明的过去。对了，”她侧过身，眼睛里是不知名的兴奋的光芒，“还有你和草灯的关系~我也很有兴趣。”
　　“草灯？！”立夏愣了愣，那个充满诱惑力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两个人也认识草灯的么？也许吧。草灯不是清明的战斗机吗。
　　“拜拜咯。明天是星期六，我们都在家的。”百合和玖以走远了。
　　立夏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那所大房子里，随后机械地挪动脚步，走向自己的家。
　　自己的房间里，金黄色的阳光把所有物件的影子都拉的长长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清明和自己的照片被放在床头。上面清明的笑容温暖而宠溺，自己开心地竖起猫耳，依偎在他的身边，乖巧得像一只小小的猫咪。
　　立夏拿着照片，久久地看。
　　一滴水打落在了照片上，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玻璃上满满的都是圆圆的水滴，清明的脸在水滴里放大了又放大，那双温柔的紫眸，似乎也顿失了神采。
　　屋里很安静。只有嘀嗒嘀嗒的水声在回响。时间仿佛为这一刻所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