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日常（杨戬X哪吒）》月影儿

19、第十九章 看阵

　　雷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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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万里，赤日炎炎，草叶子卷成了细条，蝉鸣声此起彼伏，叫得人心烦。
　　一阵风过，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的令人窒息，守城的将士抵不住烈日的炙烤，个个昏昏沉沉，不愿动弹。

　　突然，一道闪电撕裂苍穹，正中城楼的旌旗，将旗杆劈断两截。
　　天地交界处，乌云涌动，雷声隐隐，将大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将士们纷纷直起身子望向天空，只盼那雨快些下来，驱散暑气。
　　奇怪的是，乌云只在城外翻滚，并不前行，一边电闪雷鸣，一边艳阳高照，半黑半白的天空处处透着诡异。

　　“快看，那是什么？”有人高声叫道。
　　众人引颈观看，果然见一黑影冲破云层，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西岐。
　　翻腾的乌云陡然从中间裂开，化出两道深重黑亮的墨线，墨线看似徐徐前进，却在顷刻间撵上黑影，一寸寸自左右包抄过来。
　　黑影身姿矫捷，墨线几次合围，都被它灵巧的避开了。

　　顷刻间，黑影离城楼又近了数里。
　　黑影大如白象，似狼非狼，似犬非犬，更为奇特的是，它的额头生有焰形印记，鲜红如血，娇艳欲滴。
　　看清黑影的模样，有人仓惶大叫：“是、是妖怪！妖怪朝这边飞过来了！”

　　闻讯而来的姜师叔稳住众人，率门人登上城楼，观看片刻后，吩咐道：“弓箭手准备！”
　　刷刷刷几下，数百张强弓曳满弓弦，直指天空，只等师叔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将对方射成刺猬。

　　妖兽渐渐进入射程范围，师叔缓缓举起令旗，正待下令，一旁的金吒突然叫道：“等等！它背上有人！是三弟和杨大哥！”
　　仔细辨认，果然见黑犬背上驮着两人，看衣着形貌，正是杨大哥与哪吒。
　　此刻，杨大哥伏在妖兽背上一动不动，哪吒则背对众人，警惕的看着身后的墨线。

　　墨线陡然一缩，裂作数十道，撒网般朝他二人罩去。
　　金吒夺过近旁士兵手中的弓箭，右手捏了个诀，指尖往箭头上一抹，划出一道血痕。
　　片刻后，血色散去，羽箭上布满金色符文。
　　他搭弓拉弦，“嗤嗤嗤”三声响，三支羽箭连珠射出，将墨线拦腰截断。
　　前半截墨线无后力相续，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余下的墨线不再进攻，而是迅速后退，缩回乌云之中。

　　姜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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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犬按下云头，唬得众人纷纷避让，哪吒跳到地上，将混天绫展在空中，化出一道光壁，罩住整座西岐城。
　　做完这些后，他将杨戬扶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望向我。
　　我以二指搭了杨戬的脉搏，但觉脉息紊乱，振跳迅速，再看他的神情，亦是颓靡不振。
　　我皱眉道：“到底发生何事？”
　　哪吒道：“我与杨大哥探察敌营，见那里来了好些个模样古怪的道士，本想快些回来告诉师叔，谁知天空突然变黑，杨大哥他……他……”
　　话到最后，竟有些哽咽了。

　　我问杨戬道：“你觉得如何？”
　　“是阵法……”杨戬挣扎着站起，又无力的靠在哪吒身上，“闻太师请了同门布下阵法，欲困住弟子，弟子施法冲阵，不想被阵法反噬。”
　　我又问道：“什么阵法如此霸道？”
　　他二人皆摇了摇头，杨戬又道：“这阵法似乎并未完成，弟子才能……”
　　话到一半，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剧烈咳嗽起来。
　　拂指点过他胸口的穴道，稍稍缓解他的痛楚，我吩咐道：“虽然你被阵法反噬，却未伤及根本，这几日便在府内好好休养。哪吒，你送杨戬回房，余下弟子随我到大殿议事。”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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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气诡异得很，白天还是酷热难耐，到了晚上，竟刮起北风，淅沥沥下起雨来。
　　冷风灌进屋子，吹得油灯上的火苗几欲熄灭。我起身关好门窗，复在他身边坐下。
　　他静静躺在榻上，已然入睡，只是拧着眉，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似乎在做噩梦。
　　守了片刻，忽然觉得心中一痛，不由得捂住胸口。
　　——我这是怎么了？

　　金光一闪，他眉间的印记再度浮现，越发清晰，他的脸也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伏在一旁的啸天弓起身子，警觉的盯着主人，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仿佛随时都会扑过去。
　　灵兽的感觉极其敏锐，一旦发现危险，便会做出反应，莫非他……
　　不！不会的！
　　我使劲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再抱住啸天，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额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眉间的印记渐渐淡去，他的脸色也缓和许多。
　　啸天“呜呜”叫了两声，伏低身子。
　　直到这时，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掌有些痉挛——大抵是用力过猛的缘故吧。

　　伸手去擦他额头的汗珠，谁料他突然睁眼，抓住了我的手。
　　他一言不发盯着我，深邃的眼眸似乎蕴着水光，看不出是喜是悲
　　突然，他双臂一紧，拥我入怀，喃喃叫道：“灵珠子……”
　　——灵珠子是我前世的名，他果然认得我！

　　下山后，灵珠子这个名字就再没人叫过，两世记忆，一世模糊不清，一世不堪回首，留在脑中的，不过是些许片段，断断续续。
　　温润的呼吸吹在耳畔，我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他似乎仍未清醒，将头枕在我的肩上，梦呓般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抱过我，这感觉，像师父一样，令人留恋……
　　那个人是谁？会是杨大哥吗？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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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岐城外愁云惨惨，冷雾飘飘，数十道黑气盘旋于商营上空，直冲汉霄。
　　有飞鸟从敌营上方掠过，竟径直跌了下来，当场毙命。
　　又一阵风过，飞鸟身上的羽毛掉了个精光，委实恐怖。

　　师叔携我们出城，但见闻太师坐墨麒麟，执金鞭在前，身后跟着十位道者，脸色五分，个个样貌凶恶，不似善类。
　　师叔与十天君之首的秦完在阵前论道，说的无外乎天地君亲师这些道理。
　　天化那家伙分明半句都没听进去，用手点着十天君，小声念叨道：“青黄赤白红，嘿，倒像南门口开的那家染坊！”

　　末了，秦完道：“贫道十阵图已完，请子牙公进阵细玩。”
　　杨大哥暗扣手腕，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等看阵，不可以暗器暗算我师叔，此非大丈夫所为。”
　　秦完看了杨大哥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贫道十阵已完，岂有用暗宝伤人之理？就怕真正破阵之时，小道长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自己带了暗器，却不准别人用暗器，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也只有他这般脸皮厚的人才做得出来！
　　我暗暗发笑，对秦完道：“暗器法宝发手可见，道长休得夸口！”
　　秦完冷笑一声，阴恻恻道：“子牙公，请入阵罢！”

　　我与杨大哥、天化、雷震子四人护送师叔进阵，才过阵门，四周便黯淡下来，仿佛提前进入黑夜。
　　又走得片刻，星辰冉冉升起，在空中排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光华璀璨，日月并存，蔚为壮观。
　　我叹道：“想不到里面这么大！”
　　杨大哥提醒众人道：“大家紧随师叔左右，莫要走散了！”

　　阵中共有十道门，门上挑起一牌，各书着“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魂阵”、“红水阵”、“红砂阵”。
　　阵门内云雾缭绕，杀光闪闪，看不真切。

　　回到相府，师叔愁得眉间双锁，连声叹气。
　　杨大哥上前道：“师叔方才说能破此阵，果真破得了吗？”
　　师叔道：“杨戬，你看此阵有何蹊跷？”
　　“阵中竟能容纳三垣四象二十八宿，非但不真，反倒显得假了。”
　　师叔颔首道：“不错。此阵乃截教幻术所制，相由心生，变幻莫测，把阵图的原貌都掩盖了，不知其根本，便无法可破，这正是本相忧心的原因。”
　　天化问道：“从外面破坏也不行吗？”
　　杨大哥道：“这阵法内外皆虚，我们才一靠近，便被自动带入另一空间，你说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天化默然。

　　“说道奇门幻术，本相倒是想起一人。”师叔打了个哈欠，略带疲惫的说道：“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师兄。”
　　众人听了，皆朝韩毒龙薛恶虎两兄弟看去。
　　韩毒龙出列道：“师叔，弟子愿往金庭山，请师父下山。”
　　“也好。速去速回，万事小心。”
　　短短几句话，师叔竟说得哈欠连篇，勉强撑起眼皮，又慢慢合了起来。
　　武吉上前道：“师父想必是累了，我先扶您回屋休息吧。”
　　见师叔默许，便搀着他往里屋去了。

　　修道之人本就精力充沛，无需太多睡眠，若是累了，只须稍加调息，便可恢复如常，可师叔他……
　　看看天化他们，皆是一脸迷茫。
　　韩毒龙辞过众人，正要动身前往金庭山，薛恶虎追了上来，拉着他的袖口道：“师兄，我和你同去！”
　　韩毒龙拍拍师弟的肩膀，笑道：“我一人前去即可，你留在相府协助师叔。”
　　又对众师兄弟道：“我不在时，还请各位照顾我师弟。”